砂金微微偏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阿帽近乎扭曲的姿势——少年的脖颈转成一个令人不适的角度,青白的指节死死攥着衣角,死死盯着那两具仍在抽搐的虫尸,瞳孔紧缩。
“你在看什么?”砂金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别害怕,都死了。”
阿帽猛地回神,僵硬地低声回答:“没什么。”
砂金轻笑一声,慢悠悠地往前走,他的一只手一直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枚金色筹码。
刚才那场战斗根本称不上战斗——两只幼虫甚至没能近他的身,筹码飞旋间便已身首异处。
倒是身边这位同行者的反应值得玩味:明明脸色惨白得像个死人,额前的碎发都被冷汗浸透,却还要强撑着不肯移开视线,仿佛那些虫子的尸体里藏着什么答案。
他们已经走到了刚刚逃离开的客厅门口。
客厅里的虫子明显要比刚刚的走廊多上不少,可以听到窸窸窣窣的节肢摩擦声。
砂金只是快走两步,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阿帽前面,然后微微抬了抬眼皮,轻轻打了个响指。
“砰——”
指尖的金色筹码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化作数十道金色流光,如同精确制导般贯穿虫体。
被击中的虫子发出高频的嘶鸣,甲壳碎裂的声音像是玻璃被碾碎。
奇怪的是,这次虫子们并不像之前那样兴奋地分裂增殖,反而畏缩地退入阴影,仿佛已经被打怕了似的——不过如果开拓者在就会发现,这才是正常的真蛰虫。
“你还好吗?”砂金又问身后的少年。
“还好。”阿帽含混地说道,嘴唇因为紧咬而泛白。
——这当然是假话。
倾奇者想。
他现在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滚烫的炉心。他用血肉模糊的十指关闭了踏鞴砂的熔炉,辐射灼烧着每一寸皮肤,耳边是埃舍尔关于丹羽已经逃走了的警告,留给他的只有在辐射的错乱中清醒的崩溃。
可转眼间,他却站在陌生的星空下,听着素未谋面的人熟稔地唤他“阿帽”,看着从未见过的怪物被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轻易斩杀。
最可怕的是,这一切真实得令人绝望,以至于他拼尽全力也没找出一丝破绽来——
风掠过皮肤的触感,虫血散发的腥臭,甚至砂金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和焦躁感,都细腻得不像幻觉。
他甚至能尝到自己口腔里铁锈般的血腥味——那是刚才咬破嘴唇的证据。
这也就是说——这里绝对不是稻妻,也并非他濒死前的大脑能创造出的幻境。
倾奇者想起了在等待八重神子的时候,听巫女们讲起的那些异世的故事。
或许他真的死去了,从而来到了八重所窥探过的异世?不然怎么解释那个同样是狐狸模样的女人?
他握了握还在的金羽,机械地跟随着他们前往怪物聚集地,本能地救了一人,然后又回到房间,这里的每个人未免太过活生生,也让他在自己有机会帮忙的时候难免地上头了一把。
——倾奇者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可以拯救些什么,也想知道突破的这个关口,自己能不能苏醒,再次回到踏鞴砂的炉芯旁。
旁边的男人又一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这样的目光很难不让倾奇者浑身不自在,这个名叫砂金的男人表现的似乎很友善,但这人的气质难免会让他想起——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他听到了男人这样问他。
“什么?”
倾奇者条件反射地反问道,清楚绝对不能先暴露自己的弱势。
“谁知道呢?”
男人耸了耸肩,袖扣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什么家乡的人祸啊、孤独啊、自己的力量到底从哪来的之类的事情?你之前的记忆一直有残缺,我只听你讲了一些踏鞴砂的故事。”
“……我还说过什么?”
“剩下你不让我告诉别人来着……”
砂金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什么神造的人偶之类的,别抖,哎呀,我真的感觉你现在状态不大好,来,吃块糖吧。”
男人修长的手指从内袋中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糖果,阿帽认得这个,村子里偶尔会有异域的商人来兜售,买不起的孩子们也仍旧会像小鸟般围拢过去。
虽然对甜食并无偏爱,但拒绝这样的馈赠未免失礼。
“谢谢。”
将对别人的偏见迁怒于他人本来就是错误的,倾奇者想,同时把糖放进口中。
“没事~吃糖缓解焦虑嘛。”
砂金眯起眼睛看他喉结滚动,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话说,你该不会又同时犯了记忆缺失的毛病吧?还是老样子,我给你讲讲吧。”
接下来,倾奇者听着砂金讲述了一个他遭遇时空乱流来到这里的奇遇故事。
“……所以我们在列车上相遇,我邀请你,你手里的手机还是我送给你的呢,嗯,就是你袖子里放着的这个东西。”
糖果在舌尖融化,甜得发苦。
“所以我现在算是你口中开拓者的一员吗?”
“谁知道呢。”砂金夸张地叹了口气,“列车组的成员更迭速度是很快的,我也不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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