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嫉妒了,可以私下向女王提出请求,女王不会介意多养一只宠物。”躺在地上的受害者用低微的声音说,靠眼睛的转动上下打量了修凯尔,“到那时候,你有吃有喝,想在火炉旁边待多久就待多久。所有人都可以随便过来摸你两把,如果你伸出爪子就会打你。在你陪着迪诺殿下出去玩的时候,他的小伙伴会悄悄拽你尾巴,如果那是你理想中的美好生活的话,我可以把那个窝让给你。”
“你不会不知道,巴兰和索雅拉要和骑士团签订和平协议吧。”修凯尔严厉地说,“如果因为你刺杀大宗师而重新引起战争的话,流的可不止是骑士团的血。”
“前晚我听到了你们的大宗师和那个朝圣者的密谋。”索雅拉的黑猫恶狠狠地说,如果不是他的肋骨疼得太厉害,以至于每说一句话就要喘几口气的话,他可能会看起来更有威慑一点,可惜他身负重伤,还全是因为技不如人,没有一点可供狡辩的折扣。“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邪龙的信徒混进了你们的场地,却坐视他们对看台的观众下手。你跟那种人渣沆瀣一气,可见我之前看错了人,觉得你还有点意思。如果你不杀我,我还是会继续试图弄死你的。”
修凯尔不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否则就不会因为一次没有划清责任的三方事故记恨阿邦这么多年。不过现在他已经在比武大会上击断了阿邦的剑,就几乎等于是击败了自己最大的仇人,外加巴鲁特斯一再说过那件事不是阿邦的过错,这绵绵无绝期的怨恨也就差不多到了绝期。这次比赛虽然他被希姆使用匿名骑士击倒,失去了夺冠的机会,但是希姆是他的学徒,拿到冠军他也不是一点也不开心的。在修凯尔心情还不错的时候,俘虏的话再难听,也像是竞技场里耳边呼呼吹过的风,吹过也就算了。就算他直接指责骑士团和大宗师策划并参与了赛场的袭击事件,而且还扬言要拧断修凯尔的脖子,修凯尔看看他折断了,肿得和小腿一样粗的手臂,觉得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如果你乖乖躺着养伤,”他对俘虏说,“在你被换回去以后,你还是可以继续耀武扬威的。不过如果你再这么不安分下去,不知道你的主人怎么看,反正我是一点也不会在意你会不会因为那根断掉的肋骨戳破心脏立刻死掉的。”
俘虏恨恨地磨着牙,但是也无法反驳修凯尔对他伤势的意见,毕竟他在昨夜不成功的暗杀之后,遭到了清早起床的修凯尔从身上恶意踩过,还擦了两下脚的待遇。修凯尔拿人擦脚的动作十分娴熟,一看就是练习过很多次的,也不知道谁是他的练习对象。
修凯尔少爷。”门口进来的老侍从打破了这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尴尬气氛,“您脸上的伤口该换药了。”
这个伤口当然是躺在地上的俘虏的杰作。修凯尔让他的老侍从小心翼翼地扯下了他脸上的橡皮膏,揭开纱布看了看伤口没有发炎化脓,然后?涂了一些让圣殿骑士觉得烧得伤口很痛的药水,在修凯尔为这粗鲁的治疗提出抗议之前重新糊上纱布。“修凯尔少爷,如果您不想步隆·贝尔克阁下的后尘,在您英俊的面容上留下终生无法平复的伤痕,让巴鲁特斯老爷痛心疾首的话,就不要不停地用脏手去摸您的脸。”
地上的俘虏笑得快要翻来滚去了,还好他的手铐脚镣多少能限制他的行动,否则他一定会试图撞倒修凯尔,让他脸上刚换了药的伤口再沾上一层灰。老莫尔格当然没有放过这个幸灾乐祸的罪魁祸首,在修凯尔顶着纱布和橡皮膏强忍着不去摸自己发痛的脸的时候,也替这个遍体鳞伤的俘虏换了药,并重新掰直了一两根在他笑得打滚的时候再次歪掉的骨头,让俘虏又变成了一天前他们在马厩见面时候的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
修凯尔坐在了他的硬木板床上,看着目光涣散的俘虏,两边似乎都觉得对方忍着笑忍得脸都快要抽筋了的样子有点好笑,不过他们还是继续忍了下去,谁都没有笑出声来。
在城堡里的年轻人一边等着午饭时间一边努力忍笑的时候,容易感到饥饿的小王子和他的玩伴已经吃饱了午饭,在帐篷里睡起午觉来了。
小诗人似乎已经被阿尔基德的小王子选中成为他专属的玩伴,陪同的两位成年人自然也就狐假虎威地成了军团的入幕之宾。他们中的一位在多年前与野蛮人国王巴兰有过一次荣誉对决,结局惨痛,让当事人不想再提起,而另一位似乎庆幸于没有和这些个大人物在真正的战场上发生过类似的会面,在女王的侍女递给他一杯茶的时候,谨慎地让茶杯在两只手之间换来换去,像是多摸一秒茶杯里就会飞出一个火球,烧坏他精心打理过的鬈发。
“请不用惊慌,英勇的骑士,我们没有敌意。”美丽的阿尔基德女王笑眯眯地说,“我们在您的领地上当了这么久的客人,却一直没有正式地问候您,实在是失礼至极。我的丈夫非常欣赏您的勇敢,他认为如果您想要从圣殿骑士团的手中夺回自己的领地,我们的部族将会助您一臂之力。”
这杯茶这时候显得更烫手了。诗人有些窘迫地把它凑到唇前尝了一口,发现它其实是加了冰块的苏打水,非常适合一位因为尴尬而觉得周围有点热的人。“非常感谢您的关怀,”他露出了自己惯常在人前露出的笑容,“不过我觉得,和平是最好的礼物。”
“我也赞成不战而屈人之兵。”女王说,“所以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诗人没有接她的话,他注视着自己手中那杯苏打水的水面,它对着他冒出了一个又一个奇形怪状的气泡,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已经喝下去的那口饮料会随着他的拒绝从鼻子里面喷出来。女王大概是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就接着说了下去:“虽然我们和圣殿骑士团一直处于战争状态,但是现在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他们乐意看见我们和骑士团的和平协议被撕毁,我的国境再次陷入火海。所以,我和巴兰,还有圣殿骑士团的大宗师都赞成维持和平协议,但是在公开场合宣布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一位见证人,将它替我们传扬到全世界。”
诗人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气:“我赞同您的判断,女王陛下。”他微笑着说,“不过这是一项重任,您将这件重任交托于一名无名的流浪诗人的话,对世人来说可能会缺少一点说服力。”
“您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谦虚,甚至到了让人觉得虚伪和别有用心的地步。”女王说,“不过,我的丈夫和大宗师的谈判还没有完全结束,我暂时需要您帮我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露出狡黠的笑容,“我的长子对圣殿骑士团的城堡非常好奇,但是我们都不放心让他前去参观,而且我的勇士们在那边不受欢迎,他们甚至俘虏了我的黑猫,需要我们用自己手头的俘虏来交换。我希望您能带着我的孩子和他的朋友去参观一下那座城堡,并且对自己未来看到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诗人沉吟了片刻,用手指绕了绕自己的卷发:“听起来,似乎会发生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我保证不会发生影响和平协议的事情。”女王笑盈盈地说,“这对您来说也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知道您和您的弟子可以随意出入圣殿骑士团的城堡,他们还欠着你们一笔经费。”
“不过,既然要我对看到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意味着会发生一些让我辜负骑士团对我的信任的事情。”诗人意味深长地说。
“哦不,我们不会做出主动破坏和平协议的事情,您可以得到我的保证。”女王微笑着说,“何况,您的朋友也不会允许我们做出不适合的事情。我听说他曾是圣殿骑士团大宗师的密友,现在看来他们至今依旧关系亲密。”她伸出手来,一条挂着不死鸟的纹章和十字架的金链子从房间的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飞了出来,落在了她的手上,“在你看见了发生的事情之后,替我将这条项链还给大宗师,他一定不会多说什么的。”
圣殿骑士团的大宗师性格沉默寡言,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诗人就算想着随机应变,自己随时介入可能发生的危机,那个小王子也不像是能够乖乖听话的好孩子。但是既然女王这样说了,再拒绝的话就非常没有骑士风度了。他笑着叹了一口气,接过了女王手中的项链,“您可真会强人所难,女士,我想关于您的传闻大大低估了您的威能,将来我会在我的诗歌中将其一一传颂。”
“那么,”女王说,“就请谈谈您的故事吧。为什么要离开您的国度,您的领地,和卡尔的美丽女王去周游世界。您明明知道那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我要替那位可爱的女士来向您兴师问罪。”
“这里面有非常复杂的原因,您和您的丈夫也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诗人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容,“幸好这片领地是一片荒原,不至于让我留下苛待领民的恶名。”
“我承认,我们当初的确犯了一点小小的过失。”阿尔基德的女巫索雅拉端起了手中的茶,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茶杯中顿时飞出了一只气泡猫头鹰,它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破掉了,“我的父亲当初在边界散布魔法迷雾的行为为邻国带来了很多困扰,甚至有人将其和维尔扎的信徒传播的瘟疫挂钩,引发了那场战争。今天的局面就是那场战争的余波,但是我们的初衷始终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人民。”她温和地说,“巴兰的部族确实好战而令人生畏,他们容不下半点挑衅,但是如果接纳他们,就会发现他们并不会吃人,和旁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相信您的话,女王陛下。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一个问题,它关系到一个久远的流言,也关系着您不止一位亲近之人的荣誉。”诗人微微眯起了他蜜色的眼睛,“世上有一些和您的父亲相关的流言,我想您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在此多加赘述。您的父亲退位以来,没有一人再见过他,但是他也没有去世,否则阿尔基德一定会举行一场葬礼。我相信您和您的丈夫没有将他囚禁在阿尔基德的某个地牢里,因为就连您也无法束缚像他那样的伟大男巫。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女王露出了微微的苦笑,她用小勺搅拌着茶杯,杯中不断地向外冒出气泡。“他在知道我和巴兰的事情以后大发雷霆,因为魔力失控永久性地变成了一只猫头鹰,从此隐居在阿尔基德的森林中,每当我路过都会用翅膀打我。在迪诺出生前,他每天清早都会向巴兰投掷血淋淋的死耗子,以此表达他的不满。迪诺出生的时候,随着他的第一声啼哭,除了我之外,整个城堡里的人都变成了动物,于是巴兰找到机会去和他公平地打了一架,两人从此达成了共识,他不再扔死耗子,巴兰会告诉迪诺他是个好祖父。我们可以随意离开阿尔基德来到这里,也是因为他在暗中守护着国家的缘故。”
“和您的交流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诗人赞叹道,“我就算把所有头发都拔光了,也想不出这么有意思的故事。”
“您太客气了。”女王微笑着说,“您的朋友,隐居在帕普尼卡的那位大魔法师马特里夫曾在来阿尔基德交流时对我说起过您,您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样对我们的世界毫无了解的人,只是您生活的环境让您刻意掩盖了您的天赋,就像那个孩子一样。圣殿骑士团的大宗师已经正式赦免了我的渎神之罪,也许他们很快就会不再追猎所有使用魔法的人,成为一个普通的骑士团。到那时候,您也可以公开来阿尔基德旁听我们的会议了。”
“感谢您的盛情邀请,我也很希望那一天快点到来。”诗人说,“不过,还是希望明天发生的事情不要让我变成被通缉的逃犯,最后只能委屈地寄居在您的国度才好。”
“不会的,就算发生那样的事情,别人也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您有我的保证。”女王笑眯眯地说。
由于女王的名声,这实在不像是一个靠谱的保证,也没有人敢把这保证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毕竟阿尔基德的前任国王现在还以那样一种奇怪的方式隐居山林,也没有人能让他恢复原有的模样。诗人一边觉得骑虎难下,一边也确实好奇于会发生的事情,只能祈祷自己作为一个在两方阵营中都多少算说得上话的成年人,能够在可怕的事情发生前制止那些太过离谱的举动。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诗人就如坐针毡地度过了。他的学徒虽然觉得大家都有事情瞒着自己,但是由于身份地位悬殊,也不好意思去问。小王子在他母亲的怀里乖乖地听女王咬了一会耳朵,然后和他的宠物黄雀说了很多悄悄话。肥嘟嘟的小黄雀不情不愿地啄了啄他的耳朵,扑棱棱地从大帐篷里飞走了。
“妈妈说,拉赫特已经长大了,他要加入爸爸的军团,以后不可以再每天变成小猫陪我睡觉了。”小王子对他的朋友解释道,“她答应我,让我明天找一只新的小猫。”
如果小诗人稍微有一点危机意识的话,他就要觉得自己要现场充当小王子的新宠物,脑袋里警铃大作了,尤其是小王子快活地抱住了他的手臂,用闪亮亮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不过小王子紧接着就接了一句:“我们明天一起去找,好不好?”
波普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完全不知道在这片荒原里怎么才能找到一只像索雅拉的漂亮黑猫那样听话又乖巧的宠物。
“不会是要去别的国王的营地里,抓其他的小朋友吧。”波普小心翼翼地问,“那样的话,可能会引发一些外交事故……”
小王子才不管什么外交事故,他也完全不懂这个词的意思,不过他摇了摇头:“可美帮我去找了。”男孩信心满满地说,“找到我的新宠物,然后把拉赫特营救回来,这可是妈妈第一次让我帮她做事情。”
小诗人经过认真分析,觉得既然达伊早上在试图抓走圣殿骑士□□出的勇士的时候遭到了不假思索的圣水洗礼,其他的骑士们也长大了,那么小王子肯定是要去抓一个见习骑士来玩。那个嘻嘻哈哈的光头小骑士是最有可能被当做目标的,不过一个光头小骑士很可能变成一只秃头猫,小诗人波普在靠他见习诗人的头脑想像那个场景的时候,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晚祷结束以后,修凯尔和他的朋友库洛克泰因先生在礼拜堂多逗留了一会,小声地讨论近来的局势,以及随时可能发起袭击的野蛮人。“你不知道那些野蛮人有多神经病,”他向库洛克泰因描述了一下昨夜发生的事情,“我以前还以为弗雷扎特是全世界最狂妄的人呢。”
“人外有人啊,老朋友。”库洛克泰因先生笑着说,“这下你倒是不会因为日子太无聊而整天抱怨了。”
修凯尔勉强地承认了这点,而且他也踩过了他的俘虏,在库洛克泰因先生提醒他不可虐待俘虏的时候就有点心虚。“不过也别指望我会和一个野蛮人搞好关系。”
回到房间的修凯尔再次确认了刚才自己和库洛克泰因先生说过的话。不听话的俘虏拖着他木乃伊一样的身体,趴在小窗户上,看起来是想要跳下去自杀,但是他的夹板让他根本没法从那个小窗户钻出去的样子。以手扶额的修凯尔发现他的老侍从莫尔格正在拿钩针编织桌布的花边,据说这是要在俘虏的交接仪式上用来装饰的,大宗师很不喜欢被人轻视,不管是什么方面,而骑士团成员的戒律让他们过着简朴的生活,所以这些花边只能由他们的随从手工制作,从而根本没有多加看管俘虏的时间。
“莫尔格,”无法容忍自己看到的景象的修凯尔吩咐道,“把那只黑猫的爪子绑到我的床脚上。”
还没等到老侍从响应命令,性子很急的修凯尔就扯住了窗口的俘虏,强行地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拖到了自己床边的稻草堆上。俘虏有气无力地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只好用怨恨的目光瞪了自己的狱卒一眼,而修凯尔因为和弗雷扎特打过常年的交道,外加自己身陷的无数流言蜚语,习惯无视从鄙夷到怨恨的一切目光。这时候老莫尔格才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手里还拿着没有编织完的花边:“修凯尔少爷,您对这个年轻人有点苛刻了,他只是想要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就像是要反驳老侍从的话一样,一只肥嘟嘟的小黄雀从窗口飞了进来,扑打着小翅膀转了一圈,停在了俘虏的脸上,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地嘀咕了起来。修凯尔看出了那是野蛮人的小王子的宠物之一,很可能是另一个可以变化成不同形态的人类,就没有试图抓它,而是快速地回身封起了窗户,然后朝着皱着眉头听小鸟说话的可怜俘虏的脸泼去了一盆圣水。
小黄雀在被泼到圣水的前一刻飞了起来,留下了底下湿淋淋,显然快要气炸了的俘虏,哭笑不得的老侍从和一击不中立刻去找第二盆圣水的修凯尔。它绕着修凯尔飞了三圈,用尖尖的喙啄了他的耳朵两下,就像是要在这种形态之下对他施展什么邪恶巫术一样,惹得修凯尔的下一盆圣水变成了自己的冷水澡。
索雅拉的黑猫躺在湿漉漉的稻草上,笑得快要全身抽搐起来了。身负重伤的俘虏任凭老侍从听从修凯尔的命令,用一条锁链把自己唯一的一只好手绑在了一条床腿上,却勉强地抬起那只折断了,上着夹板的手臂,悄悄地朝着那只小黄雀,比划了一个双方意见达成一致的手势。
野蛮人和阿尔基德的小王子的宠物愉快地拍着它的小翅膀离开了修凯尔的脑袋,冲向应该已经完全被修凯尔关好了的窗户,在一道亮得连修凯尔也得闭上眼睛的金光闪过之后,小鸟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要费心去抓它了。”地上的俘虏说,他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喘,像是在笑的时候还没长好的肋骨又让他的呼吸变得更加不畅了,“自大的圣殿骑士,你的末日快要到了。”
“我也很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末日。”湿淋淋的修凯尔没好气地说,在同样湿淋淋的俘虏身上擦了擦脚,“胆敢在圣殿骑士团的城堡里使用邪恶魔法,你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俘虏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修凯尔发现在那只小黄雀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从这间屋子逃离以后,俘虏就显得特别幸灾乐祸,估计那只小黄雀要回去通风报信,后面他高塔上的房间会遭到鸟类的大举进攻。修凯尔不在乎自己的房间被大举进攻,但是俘虏的幸灾乐祸让他有点生气,生气的修凯尔会拧俘虏的耳朵,毕竟他想拧哈德拉的长耳朵已经想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下手的借口,而弗雷扎特和希姆虽然是哈德拉的私生子,却都长着一般人的圆耳朵。
俘虏唯一的好手被绑在床脚,自然不可能用折断的手臂来阻止修凯尔捋他耳朵的暴行,也没有搭理修凯尔把尖耳朵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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