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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小王子决定了的事情是很少有人能够更改的,还好他是一个好孩子,平常不会产生太多别出心裁而给人添麻烦的突发奇想,而且就算他想要月亮或者星星,他的母亲多少能给他找到形状相似的替代品。他未来的下属们听了他的话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地说:“这样太危险了,国王和女王都不会允许殿下一个人离开营地。”

小小的野蛮人似乎立刻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我一个人当然不够,”他说,“你们两个也要和我一起去呀。”

“请允许我斗胆问一句,”高大的野蛮人勇士小心翼翼地说,“您是不是又想要求我们引开那些讨厌的圣殿骑士,然后一个人悄悄潜入他们的城堡。”

小王子摇着头,胸有成竹地说:“你像早上那样在他们的城堡门口表演,等他们出来看表演的时候,加尔丹迪带着我从他们城堡的窗户里找拉赫特,等找到的时候,我就把他变成小猫抱走。如果有谁敢来捣乱,就把他变成老鼠,拿来喂拉赫特。”

两个勇士对视了一眼,抱着肚子笑了起来:“拉赫特会吃坏肚子的。小殿下,国王可能明天就会在正式交涉中把拉赫特换回来,在那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那些圣殿骑士们会随身携带圣水,就算把他们变成动物,也只会让他们暂时受到惊吓。我们不能立刻闯进城堡,除非得到国王的许可。”

小王子知道他的父亲在这时候不可能同意这样异想天开的营救方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的宠物小黄雀同情地蹭了蹭他,用喙整理了一下他乱糟糟的头发,而勇士们,为不幸被捉走的受害者,默默地干了一杯。

受害者无法感受到或者预知到他同伴的怜悯,只能忍着骨头被打断的痛苦,躺在薄薄的一层干草上望着屋顶的缝隙。对俘虏来说,这和在地牢得到的是相似的待遇,可是地牢里面安静得多,至少不会有一些幸灾乐祸的见习骑士闻着味道从隔壁跑过来挖苦他。见习骑士们和野蛮人其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有谁在早上的比赛中被这个人从马上击落,他们之中甚至有一位勇士把这个野蛮人扔出去击中了这间房间的主人,这是值得大说特说的地方,因为那位勇士的地盘虽然被这位俘虏占据了,被褥却是不允许俘虏使用的。

听到了那位勇士因为受到了大宗师的夸奖,太过开心而不慎受伤,现在只好住在医务室,白白便宜了一个俘虏占领他的地盘的相关闲聊,俘虏对见习骑士们翻了个白眼,得到了一位愤怒的小骑士在他受伤的肋骨上不轻不重的一下子。

在修凯尔结束晚间巡逻,回到他的房间的时候,他对屋里的热闹景象非常不满意。老侍从莫尔格仍然在他的角落里安静地修理着前一天被俘虏完全破坏的铠甲的可以修复的部分,而几个小骑士正在围着动弹不得的俘虏一边跳舞一边唱歌,并不时把圣水洒在他的脸上。

“晚祷之后不可以再大声喧哗,库洛克泰因和弗雷扎特没有和你们说明白骑士团的规矩吗?”修凯尔板着脸训斥学徒们,然而他们一个个都愤愤不平的样子,还拿鼻子哼修凯尔,这种做派也明显是从弗雷扎特那里学到的。修凯尔挥挥手赶走了小骑士们,虽然他不指望受害者的道谢,但是受害者居然也在用白眼翻他,这让他决定从第二天就开始踩这个非常没有礼貌的野蛮人,反正只要不踩中他折断的肋骨,应该不至于出会让野蛮人的国王发动大军的人命。

“圣殿骑士不会折磨俘虏,如果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他例行公事地说,“你的主人答应会用他抓到的骑士团的俘虏来交换你,在那之前你如果合作一点,对你的主人和骑士团都有好处。”

被俘虏的野蛮人没有回答修凯尔的话,早上神气活现,盛气凌人的黑猫落到这个下场,很明显他的心情十分不好,不想和任何人说话。而对于修凯尔来说,昨天被这个野蛮人当着全场观众的面羞辱了,又在自己的房间里遭到嘲笑,不仅如此,今天还被他踩过脑袋并舔了一口,这一件件事情加起来,足以让记仇的修凯尔不顾开战的威胁,处决这个野蛮人三十次了。可话虽如此,处决一个无法动弹,除了翻白眼以外只能像木乃伊一样直挺挺地躺着的俘虏,也实在不是修凯尔的作风,如果用言语羞辱他,又像是从弗雷扎特身上感染了无礼又粗鲁的坏习惯。修凯尔只能在俘虏对他翻白眼的时候装作没看见,回到自己的床上准备睡觉,因为明天他排到第一班巡逻,需要在很早的时候起床。

修凯尔似乎做了一个好梦,但是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忘记了刚才梦见了什么。

城堡里的每间卧室晚上都不安静,充满着打呼,磨牙和吵闹的声音,修凯尔的房间也不例外,尤其是在他除了自己的侍从之外,还和一个性格非常活泼的学徒一起居住的时候。但是现在学徒因伤住进了医务室,他抓来的俘虏也除了翻白眼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在这种现状之下,至少在他准备入睡和做第一个梦的时候,屋里是非常安静的。

但是如今,在深夜中,有什么东西在地上刮擦的声音,一点一点,从窗口的方向,朝着他的床铺来了。

修凯尔没有动弹,他听着那声音逐渐靠近,然后是痛苦的喘息声,那个俘虏拖着沉重的脚镣和受伤的身体,正一步一步地爬向他的床铺。修凯尔知道莫尔格一定也听见了,他们都清醒地旁观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傲慢俘虏的所作所为,放任他的举动,试图猜测他什么时候才能承认失败,不管是试图逃跑,还是试图杀死这屋里的任何一个人。

对修凯尔而言,这一刻似乎是他梦寐以求的刺激一般,让他几乎无法再继续假装熟睡。等待着一位仇敌,一个俘虏,试图杀死自己的一刻,对他来说大概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经验,这种未知的心潮澎湃让他几次想要睁大眼睛,却又因为怕被那个野蛮人发现而闭得紧紧的,甚至放缓了自己的呼吸,这种期待就像是惧怕,他的舌尖尝着甜美的复仇。

声音越来越近,终于在他的床边停下了。那个野蛮人一手撑着床边,缓缓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装睡的修凯尔,修凯尔稍微睁开了眼睛,在黑夜之中,他看见俘虏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他变成一只黑猫的时候可能会拥有更可爱一点的眼神,但是如今这个野蛮人凶狠而愤怒,他想要杀死他。

修凯尔的剑搁在手边,伸手就可以拿到,他很好奇这个野蛮人的奴隶会用什么办法来试图杀他,是夺取他的剑,使用自己脚镣上的那颗大铁球砸死他,还是干脆地用自己的那只还没有折断的手拧断床上的圣殿骑士的脖子?那个野蛮人在床边注视着他,似是没有发现他在装睡,也可能是发现了,而彼此心照不宣。

随着一声响动,俘虏爬上了他的床。受伤的腿和手臂无法长久支撑他的身体,继续站着只能徒添痛楚。修凯尔假装翻了个身,撞了刚要爬上来的人一下。

这一下大概狠狠地撞到了那两根折断的肋骨上。被击中的受害者发出了一声微弱的惨叫,滚到了床下,脚镣上拴着的铁球发出巨响,让圣殿骑士的老侍从也不能再继续装睡了。

“修凯尔少爷?”老侍从问,就像从没听见受害者的呻吟声。

修凯尔没有回答他的侍从。年轻的圣殿骑士静静地听着那个野蛮人因为身上的伤吸着冷气的声音,好像这声音能让他感到快乐一样,嘴角甚至不由得幸灾乐祸地往上翘了翘。

“修凯尔少爷,”老侍从又说话了,修凯尔听见自己的老侍从从墙角的垫子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他的床边,“我知道您没有睡着。”

“我没有睡,莫尔格。”修凯尔回答了他的老侍从,“你是对的,这只不听话的黑猫还是需要被关在笼子里,否则他总想爬上床和他的主人一起睡觉。”

尽管那个野蛮人的奴隶看起来很想跳起来制服修凯尔的老侍从,可他最后的一丁点力气似乎都花在了这次不成功的,基于他还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就只能说是试图爬上修凯尔的床的不恰当行为上,最后半死不活地被老侍从从床边拖回了他的那个被称作猫窝的稻草堆里。修凯尔很想听见他的俘虏因为白天遭遇的连串失败在夜里哭鼻子的声音,可是他除了呼吸与微弱的磨牙声之外什么也没有听见,就只能在这种不知为何而来的惋惜心情中,愉快地睡到了天亮。

就算在刚遭到了不明人员袭击的罗罗伊谷,晨祷的钟声还是按时响了起来。这座城里目前还驻扎着一些对祈祷毫无兴趣的异教徒,也有一些虽然信神却一点也不虔诚的普通人,这些人在被钟声吵醒的时候都是非常不愉快的。更何况其中还包括一些在昨天受到了惊吓,用了一天时间都没有办法抚平内心创伤的未成年人。

在钟声中醒来的小诗人朝左翻滚了一圈,又朝右边翻滚了一圈,不情不愿地在他原来的位置张开了眼睛。

他和他的老师在前一日受到了圣殿骑士团的热情款待。大概是因为这场比武大会在一片混乱中结束的缘故,他们在靠甜甜圈填饱肚子回到客栈后,又被邀请到了城堡的饭堂,在一大群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他们的见习骑士之中谄媚地编了一些颂歌,便在旅馆中得到了一间充满石灰和油漆气味的,刚刚装修好不久的豪华套房,连那位没有得到邀请的朝圣者也沾了他们的光,得到了一张房门口硬邦邦,但是总比露宿野外好一点的仆人床位。因为辛勤工作的和遭到惊吓的都是年轻的吟游诗人,所以主卧的豪华大床当然归他独享,可惜那张床的油漆味太重,害他打了一晚上喷嚏。

到了这个时候,男孩才终于感受到了一路走来的劳累和连续工作的疲倦,他浑身酸痛,眼皮灌铅,就算听见了晨祷的钟声,也只是捂着耳朵在床上翻滚,完全不想爬起来。“让我再睡一会,不,让我再睡一天吧。”他对那座没有被炸掉的钟塔絮絮叨叨地说,“看在我没有在第一天结束的时候就逃走的份上。”

“亲爱的波普,”他的老师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他的牢骚,愉快地在门口叫唤,“快起床,你的阿尔基德小朋友来找你玩了。”

虽然小诗人很喜欢和这个会给他带好吃蛋糕的可爱小朋友在一起玩,但是他还是太瞌睡了,只能在床上张牙舞爪地胡乱挣扎了一下,就又在钟声结束的时候睡着了。他的小朋友显然没有等待的耐心,一把扯开了本来应该从里面锁好的房门,和他的宠物黄雀一起跳到了男孩的床上,那张很有弹性的床晃了晃,把睡着的小诗人弹得飞到了半空。

睡眼惺忪的小诗人再次落回床上的时候,野蛮人娃娃可爱的小脸蛋凑到了他的面前。“你起得真晚呀。”他一本正经地说,“我爸爸说要早睡早起,以后才能长得和他一样高。”

眼前的小娃娃变成铁塔一样的男子汉的场景顿时出现在了想象力丰富的小诗人眼前,让他不由得喷出了笑声,人也清醒多了:“那样的话会很吓人,我觉得和阿邦老师差不多高就已经很棒了。”

野蛮人娃娃的宠物黄雀站在床头,用豆粒一样的黑眼睛看着两个人,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扑棱棱地飞到了小诗人的身上,啄了啄他的耳朵。小诗人哎哟了一声,伸手去捉那只小鸟,小鸟却比他敏捷得多,得意地飞回了小王子的身上,叽叽喳喳地嘲笑他。自称达伊的野蛮人小男孩用手指给他的宠物梳了梳脑袋上的羽毛,“拉赫特昨天晚上没有回来,”他说,“我听说他被圣殿骑士们抓去当人质了,而且波拉洪和加尔丹迪都不愿和我一起去救他,今天妈妈还让我一整天都和你们在一起玩,不让我接近营地。”小野蛮人气鼓鼓地,他的宠物黄雀立刻又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小野蛮人又揉了揉他的宠物的脑袋:“我知道啦,可美,妈妈来的时候也说过,不可以随便把这座城里的人变成别的东西,他们不像阿尔基德的大家都习惯了,会很害怕,到时候没有人和我一起玩,而且我还没有学过怎么把人变回来,城堡里的圣水池据说被圣殿骑士们独占了,都不分给别人用。”

聪明的小诗人立刻联想到了,这就是这个非常可爱的小王子在自己的国家找不到玩伴的原因之一,毕竟不是哪个小朋友的妈妈都愿意每天拎着被变成小动物回家的孩子去找女王解除魔法的。他不知道该同情的是没有朋友一起玩的小王子还是受害者们,好像唯一对被变成动物表现得很平静的人是小王子的那个会变成漂亮黑猫的奴隶,但是他又被抓走了。

这时候年长一点的诗人也闯进了这间已经被闯入的卧室。他注意到了被扯坏的门锁,虽然这间豪华客房的账单是挂在圣殿骑士团的账上的,可被损坏的门锁一般都象征着一些不太能说得出去的花边新闻,这对于他和他的学徒都不是什么好消息。野蛮人的小王子肩上停着的吵闹小鸟这时候飞到了诗人的鼻子前面,停在了他愉快伸向前方的手指上。

“你好。”诗人对小鸟说,“我毫不怀疑你能听懂我的话。”

小鸟点了点头,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可是诗人并不能听懂小鸟的话,小王子看起来也不太想给他翻译,只是坐在大床上吃吃地发笑。小诗人被他的老师和他的朋友折腾得完全清醒了,也就坐了起来,扯扯他已经滑到肚皮上的睡衣,揉了揉他的眼睛。

“如果大人都不让我们去营救拉赫特的话,我们就去参观一下大城堡吧。”明显不是受欢迎的游客的野蛮人小娃娃突发奇想地说,“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什么好玩的地方。”

这完全不是一个好主意,它立刻得到了这屋里另外两个人的反对。小诗人已经穿好了他旅行路上的朴素衣服,头上被驴子汉斯咬了一口的头巾上还留着一个大大的豁角。这时候大家都穿得破破烂烂,就只有唯一的那一位成人还穿得像模像样,服装的差异明显地表示了他和这两个小孩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临时来带孩子的路人。野蛮人小娃娃在等小诗人收拾干净自己的时候,好奇地问阿邦:“我爸爸说这里是你的领地,是真的吗?”

诗人愣了愣,没想到这个野蛮人小娃娃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迟疑了片刻,揉了揉男孩的小脑袋:“这里只是一片荒野。”最终他简要地回答,“从很多年前开始,这里就是一片荒野,如果有人认为这里是圣地,在这里建造他们的城市,那我也不反对。”

“我爸爸说有人在等着看笑话,是什么人在等着看什么笑话?”男孩问,他肩上的小黄雀也和他一样扭过了头,用黑眼睛盯着阿邦。

“我希望他讲的不是我的老朋友们希望看到我被您的勇士用枪杆打下马的笑话。”诗人微笑着说,“如果打仗的人都像他一样文明,您的部族可能就不会被外人叫做野蛮人了。”

“我爸爸说拉赫特的脾气很大,只有在和他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装成好孩子。”小野蛮人认真地说,“但是他被城堡里的圣殿骑士抓去当人质了,我想去救他,但是谁都不让我去。”

“我听说他在圣殿骑士团的城堡里做出了不适宜的举动。如果现在把他救回去的话,可能会让骑士团的人认为阿尔基德向往和平的意愿不够诚恳。”刷完牙回来的小诗人插嘴说,“这是昨天晚上在城堡的会堂里,一个叫西格玛的见习骑士偷偷告诉我的。他说本来他们在这里的学习期限满了,要和大司铎一起回帕普尼卡,但是因为出了这件事情,他们都要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可能他们觉得你爸爸又要和他们打仗,专门派他来暗杀大宗师来着,而且昨天有人袭击比武场的事情,也说不定是你们和那些人一起串通的……反正他们那边是这样说的。”

“我不知道。”小王子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们,毕竟就算没人瞒着这个不到十岁的小野蛮人,他也不会对阴谋诡计感兴趣,“我爸爸说我刚会走路的时候就想爬树,拉赫特瞒着所有人抱着我爬到树上以后,我被吓哭了,然后他变成了小猫,我们一起下不了树。后来我妈妈把我们救了下来,他被他妈妈骂了一顿。所以他应该不会做会让他妈妈骂他的坏事。”

话虽如此,大家也没法确认野蛮人军团对做坏事的定义。抱着小王子爬上树肯定在他们眼里看来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但是发动一场战争,暗杀对方的首领什么的,就不一定是坏事,反而可能算是战功了。诗人和他的学徒面面相觑,最终决定不要多想,毕竟他们在这里只是被招募来的工作人员,目前还没有发工钱,只能眼巴巴地等圣殿骑士团的会计们算完账。而在遭到袭击以后,他们的工钱可能会比预想中发放得晚很多,如果别的国家的达官贵人,他们的亲朋好友和那些慕名而来的游客纷纷逃离,他们两个就只能去骑士团的城堡或者野蛮人的营地混吃混喝了。

和两位诗人同行的疤脸朝圣者想必是听到了里面吵吵闹闹的聊天声,也从那个和他的身材相比略微有点小的门里挤了进来。野蛮人小娃娃和他的宠物看到了朝圣者,小黄雀吱吱喳喳地对男孩说了些什么,男孩点了点头,开心地叫道:“我和爸爸说过了,他说隆大叔你在这里的时候可以随时进我们的营地,如果你有兴趣的话,还可以指导一下加尔丹迪的剑术。”

“有些得寸进尺了,小子。”朝圣者说,不过语气里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我不会训练异教徒。”

小男孩生气地撅起了嘴,不过他的宠物似乎用不停啄他的耳朵的方式强烈要求他不要做出奇怪的举动,就只有小诗人四处看了看,感到了他的伙伴们没有发觉的微妙感受,就像身体周围漂浮着细细的针,时不时会在他的脸颊上扎一下。

“我们出去玩吧。”他赶紧说,想要在小男孩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之前赶快引开他的注意力,拿出了他的老师因为他的卖力演出奖励给他的姜饼国王,“大人们要做大人的事情,我们去看看别的小朋友有没有留下来一起玩。”

大人们看起来松了一大口气,波普发现他的老师在背后悄悄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他和可爱的小王子一起到了旅馆外面他来的那天表演的地方,发现仅仅过了一天,喷泉旁边被邪龙血腐蚀的石砖就都被更换了,显得这片土地的主人既有人力又有物力,就是没有给他们付佣金的想法。小贩们还在卖力地叫卖,不过他们的客源已经从各国来的游客变成了骑士团的仆役,随从,和因为在比武场上的英勇行为获得了大宗师嘉奖的见习骑士们。

其实那些见习骑士比起他们也大不了多少,但是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男子汉,鼻孔就都长在头顶上。小诗人发现他旁边的野蛮人小王子正在摩拳擦掌,似乎也想要抓上一个见习骑士当俘虏,拿他交换自己的奴隶,这时候小黄雀咚咚地啄起了小王子的脑袋,像是要把这个大胆的念头从他的脑瓜子里敲出来。那群小骑士们看到了这两个小孩子,笑嘻嘻地围了上来:“看呀,”其中的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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