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去冬天厚重的大衣,换上轻薄的春装,把一本本新书一股脑全塞进抽屉,再把床底下落了灰的《古代魔法实践图示-附音节按钮》拿出来。
蒂娜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被要求补修课程,魔法实践这门课的教师,对于考试很是严格。
“我很遗憾,如果我的课程是植物栽培和育种,我很愿意让你通过,但对待魔法还是要慎重一些,对吧?我不想某天在报纸上看到,我的学生不慎摧毁了一座森林,而这只是因为,她错把魔法中的上升音节,输出为平颤音节了。”
负责她的克里斯老师是这么说的。
她翻开课本,找到那个魔法的按钮,不停地按着,越听越觉得自己冤枉,上升音节上升得一点都不明显。
频繁的咒语声吵得埃弗里捂住耳朵大喊:“蒂娜!”
“我只是在复习。”
“你最好给自己施个隔音魔法再复习,”埃弗里说,“或者我先给自己施一个。”
蒂娜双手举起,示意自己不会再按了,然后问:“你都选了什么课程?”
“古代魔法史、进攻魔法学、时间魔法概述、魔法防御实践、魔法用具维修……时间不冲突的都选了。”
“我真想和你一起上课,”埃弗里瞥了她一眼,知道蒂娜这么说,是为了引出下面的抱怨,“但我必须补修。”
“我不想扫兴,但我觉得克里斯让你补修是对的。”
“你已经在扫兴了,”蒂娜不太高兴地转移话题,“安西娅选了什么?”
“古魔药学概述、古魔药复原、综合魔药配置……关于魔药的一切。今年我们在课堂上肯定见不了几次面。”
“她和夏林肯定聊得来。”蒂娜嘟囔。
“估计不太行,夏林偏向药植培育,安西娅偏向成分提取。对了,克雷尔给你的种子,你给夏林了吗?”
“给了一半,我打算自己培育试试看,但要补修,没办法再选药植培育可,还是寄给她吧。”
把种子包夹在信里寄出去后,已经差不多到晚餐时间。开学第一天,食堂里异常吵闹,安西娅和埃弗里已经找好了位置,看到蒂娜站在门口,立刻向她挥手示意。
蒂娜侧着身,慢慢地挪过来,耳朵里钻进几句学生们的闲谈,都是关于补修、新老师、新课程、忘带东西之类。
她没有在意。
第二天午餐前,会议厅里简单举行了一个开学仪式,校长重申了校规,介绍几位新教师,然后就宣布结束,全程不到二十分钟。
散会后安西娅、蒂娜、埃弗里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安西娅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新的时魔概述老师似乎是克雷尔。”
“你没看错!听到校长怎么介绍她吗?真没想到,那个能让时间后退500年的魔法师就是克雷尔!她居然没和我们说过!”
埃弗里显得很兴奋,她看看安西娅,再看看蒂娜,像是下一秒就要劝说她们把时间魔法概述课加入课程。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两个同伴和自己一样,课程满到挤不下了。
“她是没和我们说!”蒂娜冷冷说道,“她连来我们学校任教都没和我们说!就连那天看完信后,她也什么都没说!”
甚至刚才散会后,她也只是朝她们方向看了一眼,就立刻跟着校长走出去了。
埃弗里神情有些尴尬,却还是辩解:“她说了,只不过没有细说。”
“就几句话而已,那也叫‘说了’?”
“那是她去世的朋友留给她的信,你不能指望她在看完之后,依旧能精神百倍,神采奕奕地跟我们细讲发生了什么吧?”
蒂娜非常大声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哧,“你就是因为她能把时间倒退五百年,才这么帮着她的。”
但她没有否认埃弗里的话。
埃弗里扫视了一下周遭,学生们都已经离开,会议室只剩下她们三个。“我们先出去。”
三人草草在食堂吃完饭,就直奔蒂娜的宿舍。
关上门后,埃弗里立刻说:“难道她朋友留给她的其她书信,就在我们学校里?”
安西娅摇头,“那也不用来任教。我们学校对外开放。”
“也可能是校长和她做了交易。以书信为代价,让她任教,那可是能让时间倒退五百年的人。”
蒂娜还没消气:“你要重复多少次五百年?只是你这么想而已,成绩好的人一定教得好?校长未必这么认为!”
埃弗里不再看她,转向另一个同伴:“安西娅,你怎么觉得?”
“我没什么看法,毕竟克雷尔的确没向我们解释太多。当然,她有情可原,不过对我们来说,确实有点过分。”
安西娅努力做到两不得罪,“为什么我们不去她的工作室呢?埃弗里,你可以直接问,蒂娜,你可以直接冲着她发火。”
这下连蒂娜都愣了愣。
“我是认真的。冲着她发火——不管她会不会生气,都一定比我们现在在背后乱猜进展要快。”安西娅诚恳地说。
埃弗里欲言又止。
蒂娜想了一下,有点心动。
三人沿着楼梯向下,从一楼经过时,宿管的房间正紧闭着门,上挂[午休中]的牌子,她们脚步放轻了一些。
教师们的工作区在三号楼,根据楼里的分区图示,她们很快找到了克雷尔的工作室。
房门半开着,克雷尔正伏在书桌前,专心地写着什么,抬头看到她们,显得有点惊讶,“我约你们见面的时间是晚上,你们现在过来有急事?”
埃弗里反问:“你约我们晚上见面?”
“对,我和校长分开后,回到会议室发现你们不在,也不清楚你们会在哪,就写了字条,交给你们那栋楼的宿管。”
蒂娜稍微消气了点,她们下楼时,宿管正在睡午觉,所以没能见到字条。
埃弗里看了她一眼,然后说:“我以为你在故意避着我们。”
“我不会的,我给安西娅准备了这个,如果我避着你们,我怎么把它给她?”克雷尔指了指另一张桌子上的东西。
安西娅率先走进来。桌上有两样东西,一盆植物,和一套药剂萃取仪器,单看外表,就能看出它做工有多精密。
显然后者是给她的。她知道克雷尔为什么会给她准备这个。
那天在圣地里,克雷尔看完信,找到她们,看不出神情是轻松愉快,还是难过。
她非常简短地解释说,那封信是她朋友留下的,而且给她留了不止一封,别的信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然后把酸浆果种子给了蒂娜,黑鸭羽毛笔给了埃弗里,她在口袋里又摸索了一会儿,找不到第三样东西了。
安西娅原本想说“你不用特意再为我准备一份礼物”,她其实并不介意,但话又说回来,她确实需要一套药剂萃取仪器。
于是她迟疑了一下,说:“谢谢,我很喜欢。”
仿佛是为了掩饰什么,她飞快地开启了下一个话题:“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来任教?第二封信在我们学院里吗?”
“并不是,第二封信一点线索都没有,而且我没那么在意它。”
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
“好吧,我在意,但知道在某个地方有我朋友留给我的信,比真的拿到它,更让我感到愉快。”克雷尔说。
任教是因为她想要再一次尝试和这个世界建立链接。
“因为达加弥亚策划的冒险故事,我们成了朋友,”克雷尔停顿几分钟,没等到反驳,才继续说,“所以我想再试一下。”
看到三人不解的眼神,克雷尔才反应过来,她还没把那封信给她们看过。
克雷尔从抽屉里翻出信,递给她们,三个脑袋紧挨着把信看完。
“你很勇敢。”埃弗里说。
克雷尔摇了摇头,像是不赞同,但她沉默片刻后笑了一下,说:“是。”
蒂娜则问:“你最近看到伊尔卡拉了吗?”
“伊尔卡拉?”
“她现在身高两米一了。”蒂娜忿忿不平地抱怨。
克雷尔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蒂娜就讨厌这种表情。
那天伊尔卡拉没跟她们一起进圣地,出来后也没看到人影。
克雷尔显然没有胃口吃饭,于是只有她们三人一起去了精灵食堂,在那里看到了两米一的伊尔卡拉。
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变的体型,明明她刚进精灵聚集地时,还只有巴掌大。
她不是根本没办法支撑这么大的体型吗?怎么现在又可以了?
安西娅和埃弗里在愣了愣神之后,都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蒂娜不懂她们到底懂什么了,但她们都明白了,只有她没有,让她有种被排除在外的微妙不爽感。
“我们进圣地的功夫,她在外面做什么了?”蒂娜忍不住问。
她不该说这句话的。因为海斯文女士就在食堂,听到了圣地,就像触发关键词一样,拄着拐杖就漂移到她们桌了。
蒂娜连喝三大碗亚立特浓汤,叫着“要去厕所”,飞快地溜掉了。
所以,最后她也没弄清楚伊尔卡拉是怎么回事。
“我最近没有看到伊尔卡拉,她可能在做她的任务,你有急事要找她?”克雷尔问。
蒂娜悻悻地说:“不,没事。”
克雷尔:“那我们晚餐的时候见好吗?我必须要继续备课了。”
三人离开了房间。安西娅抱着仪器,决定在自己的课程上,再增加一项时魔概述。
“如果我在配制药剂时失误了,就可以用时间魔法补救。”
埃弗里则决定,把魔法用具维修的课程取消掉。
“克雷尔说过我很有天赋,我本来没当回事,但如果她是最厉害的时间魔法师,那就另当别论了。能直接让时间倒流,谁还需要学习维修呢?我可以把更多时间放在进攻魔法上。”
晚上她们告诉克雷尔,她们会选择时魔概述课,克雷尔显得很高兴。
蒂娜用力地切着牛排,力度大到让人怀疑她在剁馅,“我没办法上你的课,我要补修,上学期的没通过。”
克雷尔有些意外,“补修?我太久没进学院,都有点跟不上了。在我上学那会儿,把园林设计的课程测试搞得一塌糊涂,最终也通过了。”
虽然后来老师给她写了信,一千字中,九百九十字都在阐述各种植物的可爱之处,最后十个字劝她放过这些可爱可怜的植物。
‘克雷尔的园林设计确实一塌糊涂。’埃弗里嚼着肉饼,想到了魔王城堡的废弃花园,没一个活着的植物。
然后她又突然想起,克雷尔工作室的桌子上,就放着一盆绿色盆栽,生机盎然。
她很快知道了原因。
在第一节时魔概述课上,克雷尔把那盆植物放在课桌上,让学生们观察它,判断它的状态。
“实际上已经死了,我每天都会给它施加时间魔法。”克雷尔最后是这么说的。
虽然不擅长养植物,但擅长时间魔法。
“因为已经死了,所以才可以施加时间魔法。你们所看到的生机盎然,也只是虚假的表象而已。”
时间魔法的极限是,让已经死去的植物,状态倒退到刚死去那刻,如果执意继续倒退,妄图跨越生与死的界限,就只能收获假象。
克雷尔把盆栽搬下去,让学生挨个触摸叶子,来感受它的真实状态。
埃弗里第一个伸手,看起来厚重翠绿的芦荟叶片,摸起来软烂黏滑,薄薄的一层皮,包裹着脓液,让她想起了死去许久的动物胀起的肚子,稍加用力就会……她触电般地收回了手。
如果那只是一盆枯萎腐烂的植物,她绝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正是因为它看起来那么鲜活,腐烂的事实才让人难以忍受。
安西娅摸完皱了皱眉,其她学生反应和她差不多,都敬畏地看着那盆盆栽。
克雷尔回到讲台,“现在翻开序言——‘时间魔法很好用,但要明确界限’——可以开始我们的第一堂课了。”
埃弗里翻开了书,像上其她课时一样认真听着,不漏下老师说出的每一句话,在书上记笔记,但她感觉自己对时间魔法的兴趣大大减弱了。
她自己也说不清那股失望来源于哪,她当然不打算越过那条界限,得知它没有那么强大,却还是很失望。
安西娅听得很认真,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实用主义者。
时魔概述是上午的最后一堂课,铃声响起后,安西娅合上书本,问埃弗里中午打算吃什么。
“我还有点事情,你和蒂娜先去吧。”
安西娅没有多问,收拾东西先离开了。
埃弗里把压在书下的纸条拿出来,打开。克雷尔把植物拿下来让她看时,往她手里递了张字条,她当时没有立刻打开。
纸条上说让她在午休结束后,去找克雷尔一趟。看来不是什么急事。
埃弗里把字条塞进口袋,快步走出教室,追上安西娅。
午餐时间她们三个讨论了一下克雷尔找她的原因,没有得出一个正经的结论。
“她可能想让你替她收作业。”蒂娜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炸鱼薯条。
“我猜不出来,但应该不是大事。”安西娅说。
是大事。
从克雷尔的工作室里出来后,埃弗里非常开心地对两个同伴说:“她知道我在想办法探索禁忌魔法了。”
“你疯了?”蒂娜不可置信地嚷嚷,安西娅快速施了个屏障魔法,防止声音外泄,于是蒂娜更大声了,“她知道了,而你居然在笑!?等会,她为什么会知道?”
埃弗里笑:“因为我之前说过,魔法协会的考察很严格,我抱怨得太明显了。”
实际上并不严格,这是基本常识。
所以克雷尔很快推断出,她会说严格,极大可能是申请入会,却被拒了。
被拒绝的情况很罕见,所以克雷尔找同事问了一下拒绝原因。
如果是别人,被拒绝后就可能放弃了,但只要是认识埃弗里的人都知道她不会。
“所以她劝阻你了?”
“不,除非埃弗里真的疯了——如果被劝阻了,她会笑得这么开心吗?”
“安西娅说得对!她告诉我,协会拒绝不是因为‘不该研究禁忌魔法’,而是因为‘我这个年纪不该研究禁忌魔法’。我的年龄还不够,所以协会无法为我提供任何资源。”
这也是写在拒绝信上的理由,但信上没说,可以有例外。
埃弗里继续:“可克雷尔说,如果在研究时,能有一个专业魔法师保障我的安全,我就可以通过协会的申请了。”
言下之意是她愿意作为那个保护者,让埃弗里能光明正大地研究禁忌魔法。
“我猜拒绝信上没说这个,是因为条件太严苛了,是‘专业魔法师’,而不是某个魔法领域的‘专业魔法师’,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好了,埃弗里,”安西娅拍了拍她的肩,稍微有点用力,“不要再炫耀了,我们已经够羡慕了。”
“我不羡慕,”蒂娜耿直地说,“我今年的学业已经很忙了,不需要加课。不过她为什么会主动提出来要帮埃弗里?”
“因为我们是朋友,而且她不排斥埃弗里学习禁忌魔法。”
一个把时间魔法推进到五百年前的人,她的目的本身比禁忌魔法更禁忌。
还有一个原因,克雷尔太久没和别人打交道了。活得太久,对年龄没概念,自己太强,不觉得禁忌魔法危险。
所以她可能无法理解,以她们现在的年纪和魔法水平,学习禁忌魔法有多冒进。
埃弗里自己倒是清楚,但她绝不会告诉克雷尔。
有个流传很久的寓言故事,一个人遇到了一棵苹果树,树上只有两颗果子,一颗代表“智慧”,一颗代表“知道”。
她也是后来才发现,几乎所有人都选了智慧,这很合理,甚至算得上是正确答案。有了“智慧”,“知道”是迟早的事。
但她想要立刻“知道”,不想等待。
今天是周二,她们约定好每周的周三晚上,在克雷尔的工作室进行禁忌魔法的学习。
如果不是要提前准备,她会直接把时间定在周二晚上。
周三晚上,埃弗里准时来到工作室。
它看起来和平常没有区别,进来后才发现,内部空间被扩大过,现在有一个运动场那么大。
学习禁忌魔法的过程有点像之前的冒险,只不过是一对一版。埃弗里自己摸索,克雷尔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插手干预。
第一周的项目是生命置换,非常典型的禁忌魔法。可以把自身的身体状况,和别人交换,小到蚊子咬的包,大到癌症致命伤,都可以置换。
积极面是可以分担伤害,一个人的致死伤,分到多人身上,大家都能活下来。
消极面自不用提,比积极面多得多,会了这个魔法,让别人替自己赴死都不是问题。
这个魔法没被人为“失传”,有很多原因。危机时刻真的能救命算一个,二是不会有人轻易夺取她人性命——看安西娅、蒂娜、埃弗里三个人对魔王的态度就知道了。
三是所有禁忌魔法被使用时,都会被禁忌魔法监督部感知到。
她们的应对方案非常简单粗暴,如果被置换的那方死了,你也死;如果没死,原样置换回去,然后坐牢去吧。
埃弗里打了个哈欠,眼下乌青,她撸起袖子,“克雷尔,麻烦你了。”
说着,她飞快地念咒,只感觉空气突然振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被剥离了,埃弗里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轮到克雷尔打哈欠了,“很困,眼皮很重,心跳很快,看来成功了。昨天你是通宵了吗?”
“通宵学习置换魔法的方程,但没成功,”埃弗里把袖子撸下去,失望地说,“我是想把手臂上的痣变到你身上——痣比较容易分辨成功没有。”
变错了。
“所以不要通宵。”克雷尔再次打了个哈欠,阻止埃弗里把黑眼圈变回去,“就这样吧,你清醒状态再试一次。”
埃弗里依言试了一次,在心里默念着“忽视身体的其她感受,只关注需要被剥离的地方”,这次成功把痣变了过去。
她备受鼓舞,把自己的熬夜状态和痣一起,从克雷尔身上拿了回来。
“做得不错。”克雷尔称赞。
埃弗里笑起来,兴奋得脸颊通红。可能是熬夜状态一下子袭来,把她搞得头昏脑涨;或者太高兴了,只是成功了一次就开始得意忘形。
也可能是从第一堂课上,看到死去的植物后,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她心里——她脱口而出:“你用过时间魔法吗,在你朋友的尸……?”
她花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多么冒犯的话,急切地向克雷尔走近两步,又猛地停住。
飘散在空气中的字句无法被收回,她不能假装自己没有说过。
“对不起,我——”
“没有。虽然我最初研究时间魔法就是为了这个,但在植物身上实践后……那是我的朋友,不是仇人。即使是仇人,也不该被这么对待。”
克雷尔已经在回答了。
她似乎并未生气,埃弗里看不出她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因为刚才的事,对她的印象跌到谷底,认为她不值得自己动怒。
埃弗里想要继续道歉,克雷尔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吧。刚才是清醒状态,你现在太困了,脑子不太清醒,再试下能不能置换成功。”
在确定非清醒状态也能置换成功后,结束了今天的课程。一人写了份给禁忌魔法监督部的报告,即刻发出,然后克雷尔就放她回去睡觉了。
开学第一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学生们清晨起来,全都拿到了今年份的校际活动通知。
食堂里充满了躁动的空气,不得不把所有窗户都打开,让那空气流出去一点,以免食堂像超出承受范围的气球一样爆炸。
蒂娜急切地问两个朋友,“你们在春季生存挑战上报名了,是不是?”
“我还在考虑,感觉沙地生存难度不大,我是说,它更适合低年级,我们去年去过了,不是吗?”安西娅说。
蒂娜有些失望,立刻把目光投向埃弗里,后者正在吃一片煎蛋,心不在焉的样子,完全没发现她热切的眼神。
就在这时,克雷尔走进食堂,蒂娜立刻从座位上弹射起来,拼命冲她挥手。
克雷尔还没走到她们的餐桌前,就听到蒂娜大声问:“你会参加春季生存挑战吗?你去年肯定没参加过!呃,不过你只能作为带队老师参加。”
“不,我不打算参加。”克雷尔在空位坐下,眼神在今日菜单上来回扫视,思考要吃什么。
她很快做出了选择,不一会儿就取餐回来,餐盘放着三个肉馅饼,一杯牛奶,一小盘果切。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时,安西娅正担忧地问埃弗里,“……不顺利吗?”
埃弗里没有回答,而是下意识抬头看了克雷尔一眼,眼神对上一秒,然后克雷尔拿起了她的馅饼,咬了一大口。
她突然心就安定了,说:“很顺利。还有,我打算参加春季生存挑战。”
蒂娜立刻大声喊耶。
克雷尔早餐后,推开工作室的门,门缝里掉出一张纸,捡起看了下,是面向教师的校际活动通知,和蒂娜给她看的那份稍有不同。
在春季,学生们会在模拟出的场地,如沙漠、海洋等恶性环境中,利用自己的所学进行生存挑战。
教师们负责监督并确保安全。
夏季和秋季是类似的项目,教师们一如既往负责监督。
只有冬季的项目真正称得上是紧张刺激——期末考,教师负责出题和监考。
在众多项目里,不乏让她感到有趣的内容,但她一个也不打算参加。
共同面对危险的经历,总能让人们更快产生深厚的情谊,很美好。只是她觉得自己还适应不来这点。
春季的生存挑战定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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