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吉坐在高她一阶的台矶上,一条腿屈起,一条腿打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从怀里掏出一物,递到江念面前。
“喏,拿去。”
书信里的内容让他很满意,崔致远果然没辜负他的期望。
江念接过书信,取出信笺,展开,从头到尾把信中的内容看了一遍,嘴角越翘越高,心中欢喜,眼睛仍盯着信纸,头也不抬地问道:“梁军节节败退,是不是此次危情解除了?”
呼延吉笑着点头:“如无意外,战事不久可定,不仅如此,还收获一员大将。”呼延吉说罢,看向江念,微笑道,“阿姐实为我之吉曜,今番建此殊勋,有阿姐一份功劳,往后但有疑难,还须指点迷津。”
江念经不住他这样夸赞,却也很受用,那股好为人师的劲头又开始腾腾往上蹿,一双眼弯成了新月,将书信重新装好,原样递给呼延吉。
呼延吉一面收回书信,一面问道:“上次你说我夷越弊政甚多,现在可否同我说说?”
江念眼珠一滴溜,笑模笑样地说:“大王想听?”
呼延吉见她转盼间一股柔媚姣俏的别样风情,不知她又起了什么不饶人的主意,这让他想到十五六岁时的她,也是这般得意的姿性。
“当然想听,你快说来。”呼延吉说道。
江念略作正经地拢拢袖,执起琉璃壶,给自己和他各倒了一杯果子饮。
然后擒杯喝了小半盏,酸甜的凉意从唇齿间慢慢滑入喉,混沌的脑子这会儿全然清醒。
呼延吉也跟着喝了一盏,有些急切地望着她,等她的回答,他是真想听一听她的建议。
他自认为有手段,心也够狠,哪怕上阵杀敌他也不惧什么,兵法精熟,可在对付那些上姓、世家之时,总被他们搅缠得没有耐心。
偏那些老狐狸一个赛一个精明。
就像你无论使多大的气力出拳,总打不到他们的痛处,那威力便折了又折,最后呢,自己精疲力竭不说,伤不到对方的根本要害,过不了多久,又恢复了。
上次他为东境之事在议政殿愁烦一日,结果她给他送宵夜,不过短短几句,就轻轻松松地解了他心头的郁结。
这出其不意的惊喜,让他悟得,江念像一把弓,拉紧弓弦可射出利箭,你不知她的脑子里装了些什么,需驱策方灵光乍现,总不会叫你失望。
江念笑道:“想让我说也容易,不若大王拜我为师,如何?再交上一份束脩,我再传授知识与你。”
拜师?
呼延吉怔
了怔,见她跪坐于虎皮之上,看起来斯斯文文一个,同身下野气蓬蓬的皮**形成鲜明对比,越发显得她玲珑丰秀。
虽说知道她在玩笑,不过脑子里转瞬迸出一个念头,她的年岁已经压他一头,儿时又一副长姐做派,他在她面前总得低着那么点,倘若再拜师,日后还怎么一振夫纲。
直到现在他还愁那点子床笫之事,如何才能尽兴一些,偏那人儿不知是灌了老夫子汤还是怎的,平日在他面前言语常笑,嗔视有情,一到床帏间,她又一副正经做派,好不急人。
哪儿兴这样磨人的。
是以,当江念提及拜师,他的脑子里已滚过一轱辘的春念。
呼延吉擒住她拿葡萄粒的手,扯向自己,一手环上她的腰肢,掌心在她的腰曲处摩挲。
江念往周围望了望,红着一张脸:“你快松手,一会儿叫宫侍们看见了。”
“看不见,都在外面守着。”呼延吉附到她的耳边,轻声道,“拜师得行跪师礼,我可不愿跪你,若我真跪了,你受得起么?”
江念呆了呆,还真是,他的双膝她确实受不起。
感受到腰间的臂膀缓缓拢紧,她忙岔开话头,顺势从他怀里退出。
“我居夷越时日不长,还不满一年,只能谈些粗浅的想法,不一定就是对的。”江念重新理衣,敛好裙摆,坐回毛毯。
呼延吉点头:“无妨,你说来,我自有考量。”
江念想了想,先问了一句:“大王有无想过,为何夷越一直以来难以拢集王权?”
“五上姓权势过甚。”
“可不止五上姓,还有夷越各大世家豪强,他们都有培养己方势力,那么,大王选用人才的路径只能通过这些上姓和世家,如此一来,朝堂之上的官员就不属于大王,而是属于将他们提拔上来的家族。”
江念说罢,端详了一下呼延吉的面色,见他眉目深凝,眼珠微微下压,思索态。
“阿姐,你接着说,我听着呢。”
江念又道:“夷越的政规我并不十分清楚,不过就我知道的,大概猜测一下。”江念掰起指头,说着,“一、官职世禄**,那些个世家大族,还有诸侯、大夫一身官袍可传三代,或是四代、五代、六代……”
江念往后数着,被呼延吉打断:“行了,行了,这个就不必数了,你继续往后说。”
江念“嗯”了一声,拉回话头:“除了**世禄,还有一个,想走上仕途,需有高官举荐。”
“不错,这些典章制度一直以来皆是如此。
”
夷越并非蛮夷小国,只是不比大梁而已,也是历经多代才定下如今的基业,有自己的朝政法度和国策。
江念摇了摇头:“这就有很大的弊端了,大王,你想呐,高门世族可承袭爵位,积年累月之下,这些豪强世家……譬如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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