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
“魔君……”
亦如空还未回话,翘枝已蹦跳到他身前,对着石老儿道:“你认错人了吧?我师父可是仙人,你看看他这一身的仙气,跟魔有半点关系吗?”
石老儿道:“哪来的小耗子精,不要瞎说话,不是你插嘴的时候!”
亦如空立在青雾中,颊边染血,衣袂沾尘,神色却丝毫不见狼狈。他看着石老儿,道:“你先站起来。”
石老儿连忙爬起。
又听亦如空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石老儿先前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此刻已全数消散,认真道:“数万年前,天地滋养一副无魂无魄的灵兽躯壳,不知哪日,涌入一点魔息,苏醒之后,便是世间唯一一只应空兽,那魔息在灵兽躯体内聚气炼化,将诞生之地渐渐拓为一方独立于人间天上之外的境界,魔息灵体于是成为那片境界的魔王,那便是……”
说到这里,他住了嘴,看着亦如空。
亦如空眉心渐紧,他这番话,像是把世人对应空的传说复述了一遍,不过仙灵变成了魔息,神明反成了魔王。
但是——自己一提及身份,他竟如此直接地将应空摆出来,这又绝不是硬猜能猜中的。
石老儿热泪盈眶,言辞恳切,说出来的话却完全颠覆认知,莫说是记忆不全的亦如空不敢信他,连翘枝都听出他话里与事实相悖之处。
“石妖老头张嘴就来,听你胡说的,我师父都成应空了?再说了,那可是开天神兽,世人都拜之为守护神灵的,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妖啊魔啊的了?”
石老儿并不理会这小妖,仍是向着亦如空,道:“当年魔君所处之境彻底破灭,老儿我原以为,我是唯一幸存,稀里糊涂落进这人间地界,困守此地,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亦如空看着他:“我不记得你。”
“我这副样子,本就不曾入过魔君的眼,”石老儿叹道:“但我却见过魔君,不知魔君这千百年来经历了什么,这通身的气质是有变化,但样子绝对不错。”
翘枝见他头头是道,亦如空也听得认真,不由心中震乱道:“或许,或许只是长相相似。”
石老儿摇头:“世间几人能长出这样一副灵骨?更何况,还有这……”
他伸出一只枯老的手掌,那掌心之中,用灵力掬着一滴血,一滴方才亦如空被巨石手掌拍倒时,碎石擦破了脸颊,自那伤口溢出的鲜血。
石老儿看着那滴血,一副又悔又痛的表情:“诞生自你境界里的众生万物,谁会感应不到你的血液呢?我方才竟然、竟然……”
他这副真情实感的样子落在亦如空眼中,竟完全挑不出问题,看不出任何一丝作伪之处。但他所言,实在离奇,今日所遇,实在凑巧,怎能不叫人心中混乱。
亦如空想了想,道:“你说的‘境界’,可是虚弥之境。”
“虚弥之境?”石老儿一愣,“魔君是说,弥天妖域?”
这名字让亦如空一怔,眉心一紧,只觉陌生无比。
石老儿指指那些已经傻眼的石头部下们,道:“魔君你看它们,不觉得眼熟么?在弥天妖域之中,你一定曾见过这样的石头。”
他所言不假,在亦如空对虚弥之境尚存的记忆中,还记得那些满地乱跑的石头,只是他从未想过,还会在人间见到,是以只觉是相似之物,从未将二者划过等号。
看亦如空表情似乎已有松动,石老儿心中一松,叹了一口气。
“魔君刚才对我们扔出的,是凡间的镇妖符吧?若我们是此间的妖怪,那符定能制住我们,但我们不是,我们的力量并非妖灵,而是来自域外,是以我们同魔君一样,都不会被这镇妖符影响。”
亦如空默默听着,他心中明白,这石老儿没有理由哄骗自己,然而,他所说的一切,与自己苏醒后在世间所听所见的种种,全然不同,甚至跟自己记忆里尚存的部分,也略有偏差。
“不瞒你说,”亦如空道,“我的确忘记了很多东西,但并非全部,你所言,与我记忆中尚存的部分,似有出入。”
他顿了顿,接着道:“首先,我从不记得,有谁会像你这样称呼我。”
听见亦如空如是说,石老儿一拍大腿,道:“口说无凭,关于旧日的记忆,我已用记事珠留存着,请魔君随老儿来,一阅便知。”
翘枝已经全然听得懵了,犹豫着去拉亦如空的衣角,嗫喏道:“师父……”
这一刻,翘枝突然意识到,他确实不了解面前这个人。
他的来历成谜,意图成谜,最初,小妖只是想在绝境中抓住一个对自己没有恶意的强者,向之祈求庇护,这才厚着脸皮,叫了他这么久的师父。
现在忽而惊觉,原来他是忘记了,失忆了,他身上那种混沌的“善意”,好像大多数时候只是出自于迷茫。
他究竟是谁?神仙?魔王?若是他想起一切,将会如何?
翘枝突然感到害怕,亦如空却只是弯下腰来,将松鼠拾起,放在肩头。
小妖心慌,去看他的眼睛。
那双眼眸中倒映着周围不散的青雾,还有那些纷乱的碎石,或许,他此刻的心绪亦是如此。
“我忘记了来路和去处,不知自己算什么存在,人、神、妖魔,究竟我的立足之处为何?”亦如空低声道,也不知是在回应翘枝的忧心,还是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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