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昌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肺腑之言,实是在表态,他全心全意站在林玥这边,至于旁的,对林玥来说都不重要了。
于是她欣慰笑笑,抬手拍了拍这个逐渐比她高半头的儿子:“也是有点能支撑家业的模样了,这便好,你们好好的,国公府好好的,我便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那头,萧静兰几人叩拜完退场,整个萧氏便只剩下萧琴云一人未来,场上空了许久,已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这个国公府一向从未有过丁点恶名的二小姐怎么迟迟不来,正说着,就听得远处传来骚动,随即一群身着锦衣绣裙的妙龄少女便成排入场,下半张脸皆着衣裙同色的素金面纱,简洁却不觉朴素,倒意外贴合此时场合。
少女们入场,仆役们也紧跟着摆上琴具,其中为首的少女风韵卓绝,起音带着余下的姊妹弹奏,不只有谁惊呼一句:“这首曲子,是当年国公府老夫人为将士送行自创的《破阵曲》啊!”
此曲一出,肃然萧瑟的氛围弥漫全场,萧老夫人坐在主座上,林玥偷眼去看,老夫人一如往日般端庄,但此情此景下,仍是忍不住落下两滴泪。
一旁的嬷嬷忙递上帕子,萧老夫人只是扶住嬷嬷胳膊,轻轻摇了摇头。
林玥收回视线,继续欣赏姑娘们的弹奏。
全场众人皆是感叹,当年萧老夫人一手好曲艺,只惜自己膝下只有几个儿子,无人可传,如今叫孙辈学上,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这首曲子,常家女儿是各个都会的,云儿同姊妹们合得来,教了月余,我这个老婆子也是现在才知道。”萧老夫人自然清楚林玥在偷偷注意她,索性大大方方讲明白,“我年纪大了,早就抚不动琴了。”
不过是些自谦的说法,也是在安林玥的心,说明她并没有怎么偏爱哪个孙辈。
这话林玥是信的,毕竟都是同她没有血缘的人了,偏爱不偏爱哪一个的,都算不得重要,但老夫人还愿意同他们作这一番家和万事兴的样子,便算不错了。
林玥颔首,轻笑应和一句:“早就听常家女儿善琴,如今得见确是绝绝,云儿既与常家姊妹合得来,日后也多看母亲照拂,叫那边多些往来。”
这头话毕,林玥转而去看宾客席,忽而发现那位八皇子殿下此刻目不转睛盯着为首演奏的姑娘,本还沉浸在曲中的林玥顿时回了神,她冷静下来,唤来仆役,附耳说了几句话,便将人遣去了。
那仆役接了活,重新端了一壶顶好的酒,朝宋卓鸿的席位过去,挨个斟酒,一边同各位大人们道这是主母旧年藏酒,这才开了封,先给大人们乘上了,各位纷纷应承,唯独八皇子目不转睛看着姑娘们离开的方向,正欲起身时,不巧与这仆役撞上,剩下半壶就这么洒在了八皇子身上。
“殿下!殿下饶命!哎哟喂都怪小的不长眼冲撞殿下!”
宋卓鸿大喜,但迅速敛下表情,拎着那仆役衣领,命令道:“带我去换衣,便饶你这一遭。”
仆役忙不迭爬起,一边躬身一边引路,将八皇子带去了后院。
这一切都被林玥尽收眼中,她冷笑一声,见那宋卓鸿的表情,看来同她猜测大抵是中了个十成十。
原作中描述的宋卓鸿,早期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性子,但如今在国公府一见,哪有半点谦谦君子的模样,一些藏不住的脾气倒与他继位后暴虐成性的样子有些契合。
毕竟连穿书这种事都发生了,林玥便大胆一猜,这位八皇子殿下,说不定是重生回来了。
至于重生的原因,是爱还是悔,都不太重要,原书中宋卓鸿对萧琴云于国公府端午宴一见倾心,随后更是因为下人懒散将好酒泼了他一身,才给了两人后院隔墙相言的机会,本来林玥打算从根源上断了对方的机会,但若那具壳子底下换了个人,千防万防都没用,不如大大方方瓮中捉鳖。
倩若服侍着,忽见主母对着不远处笑,顺着瞧过去,就见着那位八皇子的动向,当即有些讶然:“姑娘们不是才从这条道退场,那位八皇子殿下往哪儿去呢。”
后院可都是些妇孺,宋卓鸿的年纪已经算得上是外男了!
林玥来了兴致:“走,倩若,咱们看戏去。”
这边才说完话,那头仆役将宋卓鸿带到一间房屋前:“殿下且在此歇息片刻,等奴去拿一套衣物来。”
宋卓鸿不耐烦地摆摆手,巴不得的人马上滚,等那仆役走出去一段路,他立马出了门,也不顾着自己身上方不方便了,当即顺着记忆,朝那队姑娘走远的方向追去。
虽不知上辈子萧琴云独奏的场景现今如何变成了姑娘们群奏,但是从那位为首女子的风姿,还是国公府二小姐的身份来看,那个与其余女子打扮不大一样的,必然是萧琴云无错了。
这头,宋卓鸿追了好一段,差些失了方向,好在终究叫他顺着少女们的笑声找着了他们的去处。
停留在一墙之隔的地界,萧琴云的声音混在众多少女之间,银铃般的笑声叫旁人听得迷醉,但宋卓鸿心心念念,唯有那一个叫他前世错付的女子。
上一世便是如此……便是在这个地方,他醉于琴声寻来了此处,隔着一面墙与萧琴云互诉心事,宋卓鸿一时慌恍,痛心于前世犯的诸多错,叫他失去了深爱的女子,如今得到了重来的机会,他要从一开始便好好护着她,将她从这牢笼一般的地方救走……
正下着决心,不远处的护卫惊呵一声谁在偷看,将窥探的宋卓鸿吓了一个趔趄,看家护卫的功夫很好,迅速将宋卓鸿逮了起来:“谁把外男放进内院了,这里头皆是些妇孺,你个歹人想做什么?”
护卫气如洪钟的声音叫内院听得一清二楚,里边顿时没了声音,宋卓鸿脸一黑,手背上暴起青筋:“你可知我是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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