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青的坐牢经历也很简单，第一次是不服管，大富商惹不起，小富商总行吧？那小老爷，三十来岁，想花几个铜板买她的皮子，是黑脚狐皮，她不同意，干脆不卖，收拾东西回了客栈。

晚上就被逮了，官兵带着火把在客栈中抓了她，她茫然地就进去了，之后是审问，逼迫承认小富商白日里给她银子了，还要打的时候，她不服，跑了，回灵乡谷躲了一阵子。等布告中她画像撤了才再去琼州府。

第二次……和那个人有关，那个苍白瘦弱，比她大些的男子。并非是给他报仇，是因为她把他入殓后，竖了碑，留了名，琼州岛的海是老爷们的，地也是。就因为这进去了。

交了一笔钱，才获得了能让他葬在那里的资格。所以她才没敢给陈小圆竖碑，并非是怕交钱，而是怕竖了，陈小圆就不能葬在岑河边。

她想讲的尽量诙谐有趣些，这并非什么悲惨历史，对她来说，目的都达到了，她最终没买给小富商，也为那人安葬了。

有些波折很正常，她见燕椿和垂着眼淌着泪，安慰他。

心里却知道晚上是躲不过了。

白日一闹，岸上又碰见不开心的事，现在又一哭，晚上再躲，燕椿和能立刻出去跳河。

但燕椿和却没再提，他反而提起刚刚岸上的事情。

“元青，你刚刚，刚刚很像你在蛟肠谷，我们那次见到时的样子。我那时觉得你漂亮的惊人，但你几乎不杀人，总给人留后路，之前同你讲过的，四大门派的州，同其他的不一样，不必怕的，只要你能打过，出了事我会帮你善后。”

他又接了一句：“就算你把令狐邈杀了也没事。”语气欢欣。

这人给赵元青送恶书，这人坏。

赵元青帮他把披风卸下，外衫脱掉，慢吞吞讲：“杀人不难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对我来说，我很难判定这个人该不该杀，在我犹豫的时候，我就会手下留情。这两次，一次是为了救尺玉，那蟒又是动物，一次是我感到威胁，我不能留他，我留那个垂云宗的一条命已经算是手下留情，就是因为我知道他不算错，你不知道，我当时汗毛都竖起来的。”

燕椿和板着脸：“你晓得吧？那剑不会刺到我，那人不过琅嬛境。”他故意的，他要听那些话。

她当然知道，拉住他抱住，低声说：“茂茂，我在乎你，我不希望你受到威胁，我会保护你的，我不喜欢同人产生来往，君子之交，就应该淡如水，我也不觉得我需要爱，爱很麻烦，它让我们两个互相谦让，妥协，牺牲，似乎一直都是一些负面的，但我需要你好好的，我希望你开心，牺牲，妥协的少一些，这样一想，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那几乎是叹息着说出的，他们二人是站着，燕椿和只能看到她的头顶，她抱着他的腰，依赖他，说出的话却和动作相反。

他温柔地学她从前那样，抱住她的肩，轻拍着她的背。

“元青，没事的，我不会有事的，没事的。”他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发顶，缱绻地，悄悄地，亲了她的发一下。

赵元青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那今天晚上你讲故事，讲讲你从前，先从……先从胥州开始讲。”

他心中满意，赵元青开始好奇他了，她早就该问。

但他装做支吾，口中哀求。

“元青……从前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提的。”这时他又嫌弃自己身高比她高了，暗暗撇嘴，现在得比她矮些才行，斜光看去，拉她到床边，他坐下抱住她的腰腹。

“元青，求求你，不要听了好不好？”他用头轻轻顶着她乱蹭。

赵元青只觉得早先利剑般的女子又回来了，心中畅意，冷酷回他：“不行。”

他哀哀地，低颦浅蹙眉，顾盼生怜意。

赵元青有些犹豫，其实不听也行……但瞧见燕椿和又暗瞪她。

立刻重新冷酷。

“必须说！”

只叹，小舟内，可怜人是真霸道，真霸道是可怜人。

——

元让蓝事情办的很顺利，业已搬完家，稍微歇了几天，预订出行的日子是今天，他自己去，带了红木镶金马车和府内车夫，这是必须的。这次也是为了历练，先沿沧州走一圈，再去琼州。没办法，大魏就这剩这两州。

燕泗现在已明白这孩子并非完全纯良的模样，但也没事，反正他祖父也只是长得温良些，她的手段，可都是他祖父教的。

她取出一只小巧的偃鸟。

“昨日胥州来的，点名给你，你带着它吧。”她教他使用了一遍，这偃鸟神奇，黄鹂般大小，内里中空，可以传信递物，只不能多。

“现在只能定点，省着些用能用三个月，另一只不是在那位手中，就是在你师父手中。他给你写了信。”

她把信递给他。

“让蓝，我不方便看，你交代的我都记住了，燕姨祝你一路顺风，若有事，随时传信。不必担心许多，世家们都有自己的手段。”

元让蓝没着急拆信，收起后看了看四周，周围人退下后才开口。

“燕姨，我待你如同亲姨母，别的事都不仅要，我退是为了看，你要帮我看好。特别是公孙府那位。”那位正是当时随他一起去岐黄门的那位车夫，如今已经摇身一变，成了牧野炙手可热的头一号人物，日日宴请不断，难免懈怠来元府。

他是公孙府的妾生子，从前家奴一样的人物，为人谨慎机敏，除却人有些轻浮，其他十分可靠，但元让蓝不信任何人，他要不断筛选，权力均分。

燕泗点头。

“放心。”她在孩子面前十分有大人模样。

元让蓝退后，朝她作长揖，才回到马车，车夫驭马逐渐驶过牧野的路，驶出牧野城，元让蓝才拆开信。

果然，是燕椿和，他垂着眼看起内容。

看完后在马车内怒起摔碎个茶杯，车夫是个不大的少年，他低声问：“公子，可有事？”

元让蓝声音冷硬：“无事，继续走。”

心中却大骂：什么乱遭的玩意，师父的事情，关他什么事？他还有闲心管这些事，还和师父一起去琼州？他配吗？他衔燕阁无事做？野狗一样，无家可归不成？也能和师父一路随行？等这次去了琼州，第一时间就把师父拉到府上住。

但……赵天元的性情？

元让蓝沉着脸细想，他见赵天元极少，一只手数得过来，甚至师父见他也不多，但他性格是统一的，从未变过。

若是赵天元不对，那就麻烦了。

他确实得和燕椿和对一下，一个月，足够了，可以不去惠城，惠城那边已经尽在掌握，到时候直接转云州乘船。

他得提前想想赵天元，这位师祖死了之后，他几乎从未想过他，不过从前师父提过的。

——

燕椿和早早囫囵吃过饭，便嚷着要睡觉，困，冷，累，词语层出不穷，他也不让她收拾，把碗筷全踢入水中，黑檀木，筷尾包金的筷子，赵元青看着心疼，但不敢反抗。

二人洗漱完毕，钻进被子，他又有了新要求。

“元青，炭好热，抽掉吧，今夜不要炭。”他哪是觉得炭热，他是脸热，不想看见光，第一次呢，暗一些好。

赵元青依言，把炭盆拿出去，回来重新躺下。

舱内一时寂静，二人隔着些距离，燕椿和心砰砰跳的厉害，他想赵元青想好了吗？不对，她应该是已经同意了，那要他先开始？可他不会，不行，他是男子呢，总、总不能让她先开始，也许她也不好意思呢？

他低头略解了些中衣，露出大片白腻胸膛，觉得这样好些，万一她想摸呢，他看得很清楚，赵元青总看。

又觉得不满意，应该洗头的，他的发，前天洗的，今天应该再洗一次，这样是香的。

他脑子乱糟糟，什么都想尽了，却紧紧抓着被子不敢动。

他决定再等一会，她不能睡这么早的，平日这时，他们都还在看书聊天呢，再说，上次一起睡觉，就是他主动的，他也不能总是主动。

赵元青倒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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