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抱着一个人,贺庭州仍走得极快。
突然,怀中人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襟。
“嗯?”贺庭州脚步微滞,垂眸看向她。
雁翎眨了眨眼睛,小声道:“也可能公主真的没想杀我。她说只要我答应和你退婚,她就饶过我。若不肯,就把我丢进水里……咳咳……”
说话的间隙,她又咳嗽两声,眼角也渗出了点泪花。
真是的,明明没在水里待多久,怎么就感觉嗓子痒呢?
“好了,知道了。”贺庭州打断她的话,“你不必说了。”
纵然南康公主真无意杀人,那也是将人置于危险的境地。
今天幸好是他及时赶到了,若他没过来呢?
那她岂不是要命丧于此?
雁翎半仰着脸,继续道:“我没答应,除非是贺家主动解除婚约,除非是你不愿意……”
——水也下了,冻也受了,总得趁机卖点好,方便日后行事,可不能白白遭罪。
“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可就要死在这里了。”少女声音又轻又软,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说这话时,脑袋往他胸前靠了靠。
贺庭州眉心微凝,耳边“嗡”的一声,心跳似乎有一瞬间的异样。
少女乖巧地窝在他怀里,黝黑透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那眼神是信赖,又是庆幸,似乎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贺庭州倏地移开视线,只说一句:“别乱动,有人来了。”
“哦。”
说话间,一行人步履匆匆迎面走来。
为首者三十多岁,衣饰华贵,姿容秀美。
贺庭州认得,这是今日赏花宴的主人,当今陛下的胞妹——宁平长公主。
宁平长公主无疑是今天最忙的一个人,说是设宴赏花,其实还有另一层目的:帮侄女南康公主挑选驸马。
因此她命今日在场的青年才俊们作诗,又拿给侄女看。
谁知,才刚稍微休息一会儿,就有人来报,说南康公主将定国公世子的未婚妻带走了。宁平长公主不放心,遂亲自过来看看。
——毕竟这是宁平长公主府,可别在她的府邸生事。
迎面看见贺庭州身着湿衣,怀里还抱了一个人,宁平长公主眼皮一跳:“贺大人,这是怎么了?”
她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
——被贺庭州抱在怀里的分明是个女子,脚上鞋子还在往外渗着水,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
不等贺庭州回答,长公主便道:“是落水了吗?来人,快带贺大人去换身衣裳,可千万别着凉了。”
贺庭州本想尽快离开此地,但看一眼怀里人苍白的脸,他心念微转,略一颔首:“有劳。”
大户人家设宴,为备不时之需,都会提前准备衣裳若干。
下人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偏房,呈上干净衣裳后,退了出去。
雁翎这才双足着地,湿透了的鞋子又湿又滑,踩在地上发出奇怪的声响。
此前抱着她疾行,心无杂念。这会儿看她身上还裹着他的衣裳,贺庭州不知怎么,突然就有些不自在。
“你先把衣裳换了,我去外面等你。”
“那你就在门口等。”雁翎几乎是脱口而出,睫羽微颤,轻声央求,“别走远。”
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她有点担心再出事。
“嗯。”贺庭州转身出去,并掩上了门。
其实她不开口,他也不会单独把她留在这里。只是他自幼习武,耳力极好,站在门口,隐隐能听到里面细微的动静。
一想到她现在正在做什么,贺庭州心底的那点怪异似乎更浓了一些。
他干脆向旁边又走了两步,双目微阖。
事急从权,不必多想。
房间内,雁翎飞速除下身上的湿衣,胡乱擦了一下,换上干净衣裳。
这才稍稍有了些许暖意。
想到贺庭州还穿着湿衣服,雁翎不好意思让他久等,她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打开房门:“你也换一下吧,我替你在门口守着。”
贺庭州瞥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长公主府准备的衣裳,都是新做的。虽然未必合身,好在还算干净。
发生了这种事,两人自然不会继续留在此地。何况雁翎时不时地咳嗽一声,需要尽快找个大夫看看。
是以,贺庭州让人同堂弟打一声招呼,便偕同雁翎先行回府。
回去途中,贺庭州没有骑马,而是选择和雁翎一起坐车。
还是来时的马车,但完全是不同的心情。
忽然,雁翎想起一事:“今天的事情,别告诉老夫人。”
“嗯?”贺庭州猝然睁开眼睛。
雁翎解释:“我不想让她担心。”
本来她不想赴宴的,是老夫人力劝,她才改了主意。若老夫人知晓此事,说不定不止担心,还会自责。
雁翎可以利用被逼下水一事,向贺庭州卖好,却不能对老夫人这样。
贺庭州定定地看着她,继而垂下眼帘:“嗯。”
静默一会后,他又道:“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语气认真,可雁翎只是笑笑,并不放在心上。
那是公主,是皇帝的女儿,还能有什么交代?不继续找她麻烦,就算不错了。
鼻尖越来越痒,雁翎隐约感觉有点不妙。
果然,尽管她一回去,就喝姜汤、热水沐浴,一样不落,可不到一个时辰,她就发热了。
贺庭州派人去请的太医姓郑,二十多岁,与贺家有些私交。贺庭州还未回府时,就命人去请了。
此刻郑太医还没离开,得知秦姑娘发热,又稍稍修改了一下药方:“外邪侵袭,卫阳被遏,秦姑娘这是风寒。”
风寒这种病,可大可小。
雁翎心里有点慌:“太医,我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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