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晔继续道:“却不料在回程途中,突遭变故……”
她满面愧色道:“由于我的任性,怂恿苻兄与我在初秋的风沙道上赛马,苻兄碍于我的接连恳求,不得不应下。果然,人若是任性过了头,总是要受到教训的。”
“半途,我一个不慎跌落马下,当即昏死过去,卧床近两月,直至前日方得清醒。而苻兄在我坠马之后,具体经历了些什么,又是如何将我一路带回府中医治看护,子晔至今都还未曾知晓。”
“前日子晔方得清醒,又骤逢燕京来使,削我王爵侯禄,更有胆大妄为的奴才,意欲在我昏迷之际取我性命,致我阖府众人于绝境!子晔一怒之下,斩了这燕京来使,这才被燕京禁卫军调集了西关刺史府府兵,将我侯府上下都看管了起来!”
“这一连串的变故,一个接一个的发生,竟叫我在醒过来以后,未能第一时间想起当日与苻兄相见相交之事。直至昨夜方知,苻兄将我送回王府之后,也昏迷了过去。因彼时王府遭逢大变,疏忽之下,竟无人问及苻兄家世来处,只看在他将我带回王府的情面上,将苻兄带回了府中。”
“可惜……届时我父王新逝,我自己又人事不省不知是否还能醒过来,王府上下离散,走的走、跑的跑,早已乱了章法,对苻兄的照顾也失了周全,竟至于斯……”
她道:“本欲邀苻兄过府做客,不意却叫苻兄反受了王府牵累,受下这般苦楚……”
刘子晔说到这里,嗓音已渐哽咽。
她满面愧容的再次站起身,朝着苻明义郑重施了一礼:“此事责在子晔,因为我的莽撞,与西关侯府的过失,致使苻兄遭逢此难,更令苻伯父忧心日久,苻伯父如有怪罪,子晔绝无二言!”
“竟是这般……竟是这般……”
苻明义听到这里忍不住连连感叹。
当初苻真儿失踪,苻氏族人在虞城上下搜寻,也曾派人去了西塞湖周边,都没有找到半点踪迹。
却原来一直都无人知晓的在这西关王府之中。
若依西关小侯爷所言,以及方才他在真儿身上所见之伤口,想来真儿在当时那样的风沙天里,独自一人骑马带着昏迷的西关小侯爷,定然也遇到波折受了坠马伤!
刘子晔看着脸色变幻的苻明义,再度恳求:“苻伯父但有什么怨怼,尽管对着子晔来说,子晔绝无半句怨言!”
这一番半真半假的说辞,叫刘子晔天衣无缝的讲了出来。
为了生存,她从来都懂得适度的人前表演。
眼下,为了争取那微弱一线生机,就是叫她指着天,发下如有半句谎话就天打雷劈的誓言,她都毫不眨眼。
苻明义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西关小侯爷。
亲眼看到独子形销骨立的形态,怎么可能对这位西关小侯爷没有怨怼!
只是……
任他也想不到,这中间还有这诸多的曲折。
苻明义已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中疑惑稍解,情绪也基本稳定了下来。
这西关王府自西关王就藩以来,王府上下在西关,在他们大周朝究竟是个什么样尴尬的境地,十余年来,苻明义也都看在眼中。
方才,他们苻氏族人聚众围府,那些燕京禁卫和刺史府府兵冷眼相看,显然没有要维护西关侯府的意思,竟然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看管侯府来的!
面前的年轻人言辞恳切,虽然其过往愚顽的声名在外,但想来连遭大变之后,已与过往大不相同。
他家真儿纵然是受到了刘子晔与西关侯府的牵累,可若两人已互认为挚友,为挚友受些苦累,他作为父亲,却不能没有半分容人的胸怀!
最终,苻明义一声长叹。
“西关小侯爷既与我儿互认为友,朋友之间患难与共本就是应当的!况且,这一连串的变故扑面而来,你一个少年人自身都难保全的情况下,又如何能够处置的周全?这一切皆是情有可原,真儿遭受此番变故,也实非你有意为之!”
“若真儿自己都不曾、也不愿以此事苛责小侯爷,那苻某也没有强责小侯爷之礼。”
苻明义说到这里,看了看跟着自己到了外间的两位族中话事人,想起至今还围在西关侯府外的数千族众,一抹愧疚袭上心头。
“也怪我苻明义,昨夜骤然得知真儿死讯,一时情急竟不及分辨,叫族人……叫族人这般冲动的围了侯府。苻保四,你现在就去,把真儿活着在府中被西关侯好生照料着的事情告诉我族众人,叫大家尽自己所能向全城围观和知晓了今日之事的百姓们,一一解释澄清!还西关小侯爷清名!”
苻保四颔首道:“好!我这就去。”
“还有。”
苻明义又道:“将昨夜来我族传信之人找到,确认他的来处和身份!何以要在这个关口,传出我儿死于西关侯府的消息过来?”
“好!”苻保四得了苻明义的话,与另一个族人当即调头而走。
刘子晔顺势问:“是也。子晔也甚是不解,自子晔昨日闻得苻兄在府中状况,当即命侯府上下悉心照料请医问治,何以苻伯父会被告知苻兄于我府亡故?”
苻明义也正容思索。
昨夜来报信的人,来自西关刺史府。
他方才虽然叫苻保四去确认,其实对于确认的结果,他基本上可以确定,来人的确就是刺史府派来的。
此前,苻真儿失踪近两月,苻氏族人苦寻无果,他不止一次求见西关刺史伊伯利,欲请伊伯利以刺史府之力,助其寻人。
可结果呢?
伊伯利一次次毫不在乎的将他拒之门外!
何以,突然之间派人将自己儿子死了的消息传给了自己?
苻明义看着刘子晔问:“小侯爷,除了小侯爷斩了燕京来使一事,近日是否还有什么事与刺史府不谐?”
刘子晔被问的有些尴尬。
她有些赧然的回道:“这个……我醒过来后,见燕京禁卫潘队长从刺史府调了兵围府,一气之下带人去刺史府,以伊伯利在我父王处的把柄为要挟,叫他把积年欠下的西关王府王爵爵禄,于七日之内结清……”
“苻伯父大概方才也注意到了,府中人一直在搬运银粮、炭铁等物资,怕是这一番,叫他伊伯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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