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翊辰转头看向安夕,眼里坦然,嘴上挂着笑,安夕却看得心痛。
“对不起,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是不是勾起你不好的回忆了?我很抱歉。”
安夕看着许翊辰担忧地说道,那人却笑得更灿烂。
“不是不好的回忆,小时候我总逃避练舞,妈妈就会藏起我的玩具小熊。我发现了就会找她去闹,她总说一定是我不练舞,小熊生气地藏起来了,只要我再练一小时舞,小熊就会出现。”
许翊辰眼里的星辰在闪烁,安夕看得出神。
“回想起来这可能是我和父母唯一的羁绊了,他们走后,我躲在舞蹈室不肯回家,我觉得只要还在跳舞,爸爸妈妈就会开心,我就能感受到他们还在身边。”
回忆忽明忽暗,好似回到了小时候常去的舞室,通往二楼平台的楼梯又窄又高,黄色的白织灯上积满了灰尘,总是忽明忽暗。安夕常常是舞室最后一个离开的,夜里回家时最为害怕。好在没多久来了一个男孩,两人常常一起练到舞室关门,只是两人都是沉默寡言的,即便总是一起留到最后也没说上一句话。
印象中那个男生年纪并不大,却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小大人模样,默默锁好舞室的门,还会独自在二楼的平台上留一会。安夕只顾着暗自开心,身后还有人,灯光忽明忽灭也就不再可怕。却从未想过他留在那里做什么,好像他手里总是拿着一个玩偶,还被其他男生取笑,那个玩偶好像…是个小熊?
“是你!”
记忆交叠重合,眼前的人,有了沉淀后的坦然和深邃,却依旧保留了一份小大人的稚嫩,不再是阴雨沉沉的模样。
许翊辰静静凝视着安夕,笑了笑,“你终于记起来了。”
“终于?”
“那个小熊还是你帮我抢回来的。”
好像有点印象,只是那年有无法填起的遗憾,和无力拾起的不甘,回忆太沉重,安夕不愿记起,许翊辰也默契的不曾问起。
明明他更痛苦,却像一泊宽阔的湖,平静深邃,风吹浪起,几抹温和的波浪,便将所有的细碎的、深重的痛苦,冲散,只留下满湖面的星光点点。
“所以你才总是这么拼命地练习?”
听他平静地回忆,安夕只觉得心疼得厉害,从未听过他聊起家人,更没有想过许翊辰从小就经历了这样的悲痛。
“训练对我而言是一种幸福,再苦也有乐趣所在。就像羁绊也不是一件坏事,甚至很多事情都不是单纯的坏事。安夕,不要太过于害怕,掉入负面情绪里走不出来。”
他看出来自己太过于害怕。
安夕低着头自顾自地走着,一点点打开自己,“我不想相亲,虽然我知道这是他们关心我的方式......”
安夕犹豫了好久艰难地开口,“但是我没办法直接拒绝,爸爸妈妈帮我四处打听资源,我没有理由一口拒绝,爸爸脾气很差身体也不好,妈妈夹在中间也很难受,更何况她也在满心期待。可是我...我也没有办法接受,我想......”
许翊辰安静的听安夕说,是的,弄清楚自己想要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安夕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潜意识里寻找着些肯定,许翊辰笑着微微点头,稍稍抬眉示意她继续。
安夕低头继续呢喃道:“我甚至不敢说喜欢,我只能默默坚持,想要等到做出成绩,等到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的告诉父母,这是我选择的职业,我能做好。不过可惜这些都不可能了,我最不堪的一面全暴露在他们面前了。”
许翊辰凝眉严肃地说道:“这不是你的不堪,这是一种纯粹的伤害,错的是那些人。你们是家人,应该好好沟通,互相守护。”
安夕低头笑了笑,“守护?沟通?在无法相互理解的情况下,沟通可能是最无力的选择,祈求守护更是一种自苦。”
对于不曾拥有的经历,人们似乎总是倾向于美化,许翊辰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迷惑。
用脚踩踩路灯下的影子,安夕想起那晚舞台上灯光迷离,音乐声很大,在寻找每一个节点时,许翊辰的身影总在背后正确的位置出现。聚光灯打在舞台上,他说让所有的光聚焦在自己身上,这样就看不见台下,她照做,只是在眼神聚焦的前一瞬,她总总爱偷瞥一眼那抹身影,会安心。
“那只小熊呢?”
身后的影子微微向前挪动了一点,晚风吹起,发丝在耳边厮磨的声音变得清晰,许翊辰的声音在身后平静地传来,“搬家时丢了,再也没找到。”
轻轻踩上他的影子,鼻子突然发酸,“你怎么熬过那段日子的?”
安夕低着头看着影子,猜测着他的表情,是难受还是坦然?
“拼命地练舞,精力是有限的,累了就没力气想太多。”声音很平静。
安夕想起在躲在片场的心情,也是如此,累了就没力气想太多。可是寂寞与迷茫会一遍一遍将人碾压,坚持是一万次死去活来。
不是我们太脆弱,是生活回馈的太少太少。
“后来呢?”
用手沿着影子的边缘描绘,影子一动不动。
“后来,通过练舞,我越来越会控制自己的身体,好像也越来越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少想起父母,就连他们的模样也渐渐模糊,更不再需要小熊的陪伴。我曾固执的想要留在原地,后来麻木的接受时间的流逝,到最后我不再害怕未来。我考上了大学,开始工作,为舞台排练,为演戏练习,新的记忆不断地涌进来,旧的回忆也就变得模糊。”
影子微微晃动了一点,手里的落叶在转动,安夕觉得胸口有些闷,转身看向许翊辰。他的面部曲线柔和并不带有锋芒,眉间舒展,看久了好像能抚平内心的不安。
但她不相信他说的话。
“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很难熬?”
许翊辰低头想了一瞬,似有一丝痛苦闪过,但很快平静,“也许吧,但我只记得我想站在舞台上,无论如何,我想站上去。排练、商演、被拒绝只是过程,过去也只会留在过去,我只管往终点走,困难,绝望压不死我们。”
安夕转身低头继续往前走,路上的落叶渐渐多了起来,金黄色的银杏叶衬着月光,波光粼粼,有一种踩在湖面的错觉。
“慢慢走,别放弃。”
将落叶轻轻踢到一起聚拢,安夕低头摆弄着,“可是我总是不能安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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