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年夜饭,熬好浆糊,给院门换上新桃符。
噼里啪啦,新年伊始,整个王家村接二连三响起了炮仗声。
对封建迷信的百姓来说,燃放炮仗有驱赶年兽之说,驱灾避邪,祈求来年平安的美好祝愿。
空气中充斥着火药味,硫磺能在物理上杀死病菌,消除瘟疫疟疾,有消毒的作用,从某种层度上来说,燃放鞭炮有一定益处。
晋国有守岁的习俗,放完炮仗,一大家子围炉烤火,说说话,吃吃喝喝,油灯一夜燃至天明。
姐弟俩围着火堆嗑瓜子,温度适宜,周身暖洋洋,坚持到后半夜,眼皮子跟黏了胶水一样,靠在小板凳,睡得东倒西歪。
天蒙蒙亮,睡得迷迷糊糊间,被老妈轻拍着唤醒,让她们各自回房补觉。
回到西厢,一挨到枕头床榻,她舒服得哼唧了声,用稻草铺就,平时嫌不够柔软的冰凉床榻,俨然成了困觉者心心念念的归所。
拉过被子盖上,她呼呼大睡过去。
眯了会眼,再次醒来时,已过正午,林书润将昨晚没吃完的剩饭剩菜热一热,又能吃上好几顿。
大年初二,去陆家村走亲戚。
去年年底送欠条到舅舅舅母家时,两家人提前约定好日子。
看到林家带来的礼,一包盐一包茶,还有一条活蹦乱跳的大草鱼,整个陆家村都知道陆管仲这个妹夫总算是洗心革面,一改游手好闲的作派,有人看笑话,兄嫂却是替陆英高兴,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在兄嫂家吃过晚饭,出了门,遇到陆家村的村人,对方憋着坏:“林老弟,我家里有骰子,要不上我家耍两把?”
林书润从原主记忆里翻找到这人,唤陆小二,跟原主一样常年不务正业,家里盖了好几间瓦房,几亩田产,给自己挣下不少家财,靠着赌博出老千,哄骗许多干体力活的血汗钱。
不过这些赌徒一点不值得同情,自制力差,自己管不住手脚上了赌桌,挣下的辛苦钱白白送给人家,怪得了谁?
他对陆小二无甚好感,当即冷下眉眼:“不了,我戒赌。”
那人讨了个没趣,没皮没脸走开,心道这人一旦体会到赌桌上来钱快的感受,哪里还能戒得了。
看他能忍多久?
听说林书润父子俩都在码头干体力活,刨去吃喝,少说一天能有两百文落到口袋里,一个月下来,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呢!
陆小二知道肯定有人盯上林书润的这笔银钱,巧了不是,他也盯上了。
谁能搞到这笔银子,各凭本事。
今日在陆家村遇到陆小二,对方看人的眼神不正,引起了林书润的警惕,回到家,对儿子再三叮嘱。
听得林青叶一个头两个大:“我晓得,天下没有免费午餐,天上掉馅饼的事,多半有诈,要是我现在有个手机,我立马下载反诈App。”
给林书润逗笑了:“反正你眼睛擦亮点,别给人骗了。”
初三这日,一家人难得在家休息了一天。
不干活的时候,林书润会亲自下厨做饭,这天饭桌上,林芫花将自己打算在私塾摆摊的事情同父母说了。
上次包饺子没用完的面粉,被林书润拿来擀成薄薄的馄饨皮,裹上肉馅,捏住封口,经热水一沸,皮薄馅大,圆滚滚,白里透着粉色肉馅,可爱极了。
林芫花一口咬掉半只,泻出汤汁流淌在勺子里,漂浮着一层晶莹油花,绿色的是葱花,粉色的是瘦猪肉馅,肉馅剁得很细腻,清淡之余,鲜美异常。
她竖起大拇指:“老爸厨艺见长,包的馄饨越来也好吃。”
林书润被女儿哄得嘴角上扬:“还是食材的功劳,这里食材天然,土猪肉包的馄饨好吃。”
“食材好,当然老爸的厨艺也好。”林芫花拍着马屁道。
陆英则一脸郑重询问:“想好做什么小吃摊吗?”
林书润道:“要不干脆卖馄饨吧!”
林芫花摇摇头:“私塾外有饺子摊,我开馄饨摊,两人成了竞品,而且饺子量大管饱,卖馄饨没什么优势。”
陆英夫妻俩一听话音,知道女儿在私塾外考察过,观察过人流量,确定可行,不是盲目跟风去摆小吃摊,说不定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林芫花心里有了几个备选,年前,她在私塾听课,顺便观察了一段时间。
私塾分甲乙丙丁四个班,每个班大概有十几到二三十人不等,初入学的学子,大多分配到丁班,王村长家的孙儿王茂现在在丁班求学。
加上授课的夫子,私塾有好几十号人,除了学子和夫子,附近也有住户时常来小吃摊光顾。
馄饨吃了很快会饿,不顶饱,大多数食客可能会选择量大的饺子,做面食的话,猪肉与精细白.面价格不便宜,售价定的高,不好卖。
如果卖不出去,损失就大了。
受市集食肆卖鱼片粥的启发,林芫花想到了五谷渔粉:
“在湖泊众多的临江城,鲜鱼不值钱,大米制成的米粉与荞麦面,价格低廉,拿来做渔粉,量大还管饱。”
“做渔粉?”林书润越想越觉得这个小吃摊可行,送到嘴边的小馄饨一顿:“精细白.面价格贵,做馄饨饺子的话,成本高,如果能做渔粉,这不成本就降下来了。”
“渔粉啊,说起来好久没吃鱼粉了,你要做的话,到时候给妈多做一份,妈给你开个张。”陆英说。
林青叶被老妈带偏,小学生式的举手:“林芫花,我也要一份。”
立马挨了林芫花一记脑瓜子拍:“哪哪都有你,记得给钱。”
吃过早饭,林书润带女儿到集市采买。
买好粗瓷碗筷,问杨小叔的鱼摊买来一尾鲜鱼,去铺子买来成品粗粮米粉与荞麦面……
看女儿攒的两百文积蓄花去大半,林书润打算带她到钱庄取点银钱,被林芫花婉拒。
林书润纳闷:“出摊要用到的锅炉,都需要银钱,爸爸给你的银钱先用着,等你赚了再给我。”
给林芫花惊得睁大了眼:“老爸,你以前在单位上班,没出过摊吧。刚开始创业,当然是能省则省,尽量缩小成本,万一到时候小吃摊生意不好,不至于亏损太多,买铁锅买炉子,都是一大笔花销,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学着街头的扁担酸辣粉,用木桶盛鱼汤,背篓背去卖,这样能省下一大笔。如果买卖做的好,一点点慢慢添置。”
林书润轻轻颔首:“今时不同往日,咱家不比从前,试错风险低,就按你说的办,缺钱了记得跟爸说。”
“知道了,你是我亲爸,我还能跟你客气不成。”林芫花把刚买来的粗粮粉和酸菜塞进老爸后背的背篓,憧憬着未来:“等我摆摊赚到银子,到时候你就不用去码头当搬运工了,可以做点别的小买卖。听说干这个容易脊椎劳损,对肺不好,杨叔有个亲戚就是伤了脊椎,还落下了肺病。”
林书润跟着女儿畅想未来:“等以后偿完债务,做点小买卖,买个大院子,在家里建个地笼,咱们一家人住,夏天吃冰,冬季睡暖炕,到时候我要多裁几身衣服,天天穿一件冬衣,我身上味儿都馊了。”
林芫花哈哈大笑:“是有味儿,我也馊了,真希望春天快点到来。”
……
天不亮,林芫花端着盏油灯来到厨房,敲晕黑鱼,刮鳞破肚,片出鱼片,加葱姜丝和食盐,少许绿豆淀粉,抓拌出浆,腌制十来分钟。
利用腌制鱼片的空闲,将斩好的鱼骨块下锅,煎得两面金黄,切碎的酸菜,煸出酸香,添入提前烧好的开水。
沸水这么一滚,在蛋白质的作用下,清澈的开水立时变作牛奶白的汤色,犹如一场神奇魔法,不需要任何科技狠活,也能煮出漂亮的奶汤。
趁着煮鱼汤的时间,另一只铁锅的水烧开了,给粗粮粉面下锅。
鱼汤沸腾后,翻起小水泡泡,水蒸气裹挟着香气往外飘。
推开东厢房门,林书润听到身后床榻里传来妻子的声音:“好香啊!”
冬天喝上一碗热汤,能暖上一整天。
陆英被美食吸引,惦记着渔粉,躺下后再无睡意,索性套上棉袄,下了床。
不等洗漱,陆英来到厨房,看到自家闺女往锅里均匀撒下鱼片,看着灶台两只粗瓷碗盛着满满鱼片,纳闷道:“怎么不一次煮完?”
“出摊晚一点,煮早了,鱼片不够嫩,这一锅煮好,咱们先吃。”说话间,林芫花从锅中捞出粗粮粉面,铺在碗底,舀上两勺鱼片鱼汤,最后撒上一把葱花。
陆英抱着渔粉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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