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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三日一梦(一)

“女君。”

温软少女音在耳畔响起,语气很轻,将她从沉睡中唤醒:“楼公子想见您。”

白岐睁眼,眸底尚不清明。

她拂开侍女挽梦为她揉捏太阳穴的手,视线缓慢环顾四周。

她卧在软榻上,入目是间雅致香室,身侧白玉香炉薄烟袅袅,顺着地垫蜿蜒向外,透过屏风,能隐隐瞧见两道人影。

那是?她这又是......

白岐忍不住再次阖眼,从昏沉识海中,抽丝剥茧,勉强理清思绪。

对,她已回到巫山。

为应劫数,她将分身放至下修界,期间经历已记不清,只能从断断续续的情感波动得知,应是受过挺多委屈。好在劫数顺利,修为进阶,她也做回了肆意潇洒的巫山继承人。

回来不久,她被美色迷眼,救了个长得颇合心意的美人。当时为救人,没忍住,将人吃干抹净,吃完才发现,这是个麻烦的单向炉鼎体质。

这种体质哪儿都好,又敏感,又会调丨情,还能助人修为。唯独有个恶心人的副作用,这种体质只认定一人,若不定期得到对方安抚,就会被欲望折磨致死。

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可这人似乎动了情。每到兴致高昂处,就会停下动作,问她爱不爱他,直到她胡乱讨饶应声,才继续下去。

这事儿讲究你情我愿,哪儿有什么爱不爱,好歹有点露水姻缘,也不好让人去死。可被问的次数多了,她也烦,近日都在躲他。

对方也算有自知之明,一直没来烦她,怎今日又来了?

不对,算算时日,似乎又到日子了。

她轻咳一声,掩下尴尬:“让他进来。”

挽梦眉眼弯弯,欢快应声,给女君递了个“我懂”的暧昧小眼神,就噔噔噔朝屏风后跑去。

白岐依稀瞧见,挽梦冲其中一人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进来。又扯住另个想跟着一块儿进的,往外拖,语调压低威胁:

“李荣耀你犟什么,给我出来,现在用不着你守着他,没点眼力见吗?”

屏风后稀里哗啦一片混乱,白岐单手撑脸,看得饶有兴味。

还是这种闹腾腾的日子有意思。

欸?她愣了愣,不自觉捂住心口,只觉心慌慌,魂体落不到实处,好似眼前都像……一场梦?

怎会是梦呢?

她晃晃脑袋,真是睡迷糊了。

待她定神,才察觉身前几步处,已站了个人,悄无声息。

顺着那片雪白衣角往上,腰间松垮系了根艳红衣带,似能被人轻易扯掉,领口几近开至胸间,锁骨线条隐隐绰绰。

他周身萦绕着炉鼎体质特有的诱人气息,配上那美人面,宛若只勾人堕落的千年精怪。

怎站得这么远?想到这,她不由唾骂自己,居然现在都还在垂涎美色。

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她撑起身,按捏眉心:“过来吧。”

等了半晌,对方也没动作,她不由抬头,正对上双沉静似雪的眸。

他之前也用这种目光看她吗?

很熟悉,但记不清,只觉头疼。

“阿雪?”她疑惑开口,“你在想什么?”

似被她的问话惊醒,阿雪,或说楼烬雪,才缓缓垂眼,慢步靠近白岐。

这是蚀梦编织的梦境。

楼烬雪屏风前睁眼那瞬,就清楚这点。

蚀梦所造梦境,称为三日一梦。若三日内无法逃离,就会彻底迷失,真实肉身也会被蚀梦吸食殆尽。

若想打破梦境,只有两种途径:

其一,找到蚀梦在梦境中的化身,杀掉它。但蚀梦不会轻易入梦,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常用第二种,找到梦境主人,在三日内尽量完成对方心愿,让对方自愿醒来。

一般来说,入梦者并不会拥有原本记忆,只会根据蚀梦制造的身份行动。按原本轨迹,三日太短,基本与死亡无异。

但蚀梦算错了一点。

他来过这个梦境。

更确切地说,他的魂体,曾被拉入某人构建的话本中,切身经历过种种折辱。

想忘记都难。

更没想到,他还得再经历一次。

他身份在这世界,应称为狗血火葬场话本男主。男主曾在下修界救下女主,女主单向炉鼎体质,二人日久生情。

后男主被蒙蔽双眼,与女二联姻,女主惨死。男主悔恨,找到办法与女主互换命格体质,送她轮回。

再醒来,男主到了上修界,被已渡劫回归的失忆女主救下。于是想方设法勾引女主,用性唤醒女主身体记忆,解开误会,获得原谅。

其中大篇幅,都在描写二人你情我浓的香艳场景,纯属肉中找剧情,毫无逻辑。

他不确定是否需进行到话本最后一步,才算完成对方“心愿”。

如今他唯一能理清的逻辑,就是在三日内,尽可能满足她的要求,让她自愿醒来,而方法……

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白岐的脸,他忍不住怀疑,她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糊浆。

唉。

白岐叹气。

走这么慢,是在和她置气吗?

她索性起身,主动握住阿雪的手腕。乘他因肌肤相触,控制不住颤抖时,一把将人按倒在软榻上。

白衣胜雪,乌发如水墨画铺开。

被她碰过的肌肤泛起一层粉红,燎原般迅速蔓延,从手腕、到心口,蜿蜒向上,再从脖子烧至耳根。

“真漂亮。”白岐抚上他颤动的唇,恶作剧般按了按,看他的唇角也涂上同样光景,才轻慢出声,“你不高兴。”

“没、没有。”

只是触碰,她的指尖很凉,身体却不自觉发烫,比预想中还浓烈的情丨欲席卷全身。

楼烬雪拼尽全力,也无法抵抗,只能默念剑诀,缓慢阖眼。

白岐专注看他,只觉眼前春色甚好。

她一手捧住他的脸,另一只手慢悠悠勾起那根红色衣带,不紧不慢往外拉。

衣襟顺势松开,露出因突然接触冷空气,而轻颤的一片雪色。

看着他那副任君采撷的乖顺模样,按理说,她应高兴才对。

可不知为何,心底却蓦地升起股躁意,像不受她控制的偏离。

好似有道声音在说:“眼前这人,不该是这样的。”

那他原本该是怎样的?

记忆似被蒙灰,她分不清。

她厌恶这种感觉。

手下动作顿住:“睁眼,看着我。”

浓密的长睫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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