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漂白的记忆之卷再一次恢复了它原本的色彩。
我如今无法确认这件事对我而言是否是一件好事,正如我从未想到,再回忆一遍自己的过往,于我而言最难释怀的反而是关于我的家庭,我的父母的那一部分。
从昏迷中挣脱出来时,毫无意外地发现自己身处于卧室的床上。意识回笼的一瞬间,我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
是多托雷。
心脏沉稳地跳动着。
我睁开眼,看见同在床上,半倚着床头柜的多托雷,一幅快要休息的模样,连面具也摘下来了,此刻正在惯例确认明日的实验安排。
大概是实验安排计划书吧。看厚度很像,当然多托雷有时也会选择看一些专业的书籍。
若是外面那些总是听闻多托雷恶名的人能看到现在这样闲适平静的多托雷,恐怕会震惊地连眼珠子都掉下来吧。
至少是【女士】和斯卡拉姆奇两位大人。
“醒了?”
莫名感到一点尴尬的氛围。
我保持着直视天花板的姿势。
“嗯……”
“身体有哪里感到不适吗?”
“好像……没有……”
多托雷放下手中的资料,侧头看着我。
“好像?”这位严谨的天才发出疑问。
很显然在他长达五百年的学术研究生涯里,从没有遇到过如此模棱两可到足以让人怒斥回去重修提瓦特语的场合。即便是他那些让人多看一眼就会感到窒息的愚蠢的实验室的手下们。
他弯腰侧身,伸出手掌搭在我的额头上。没有戴手套,虽然有着人类的皮肤质感,但就温度而言未免也太冰凉了。
我于是与那双猩红色的、专注的眼睛不得不对上,心中生出一点逃窜的想法。
“老实一点,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
完全被看穿了。
多托雷感受着。他很认真,或许是在感受我的身体状况,也或许是其他的。我并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自然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
但我感到一点过热,或许是因为盖着的被子,也可能是因为多托雷附身靠近的动作挤压了我身前的空间。
“身体状况正常,思维……虽然就你醒来时的表现来看应该存在一点混乱,但幸运的是,我并没发现什么问题。当然,如果是因为一些来历存疑的东西导致的隐性的问题,可能还需要更进一步的专业检查。”
来历存疑的东西……
这家伙又开始记仇了。
但此刻,其实横亘于我和多托雷之间的问题并不在此。不过,在思考那个棘手的、难以解决的问题之前,我还有另一件事情需要询问。
“主人,”我摸了摸不知何时空荡荡的耳垂,“我的耳坠好像不见了。”
“真高兴你还能记起它的存在。”多托雷短促地笑了一声。
“之前的那一只,因为被Theta切片动了手脚,基本已经能算是彻底报废了。我做了新的,和你的袋子放在老地方。”
“……”
竟然不是多托雷自己动手给我戴上,而且这种说法,是我自己选择戴或者不戴的意思吗?
我的思绪稍微有点乱,混合着刚刚恢复的记忆里那些鲜明的属于过去的脸,像是完全打结的毛线一样,越理越乱。
“你在想什么?”多托雷问我。
我不自在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脑海里不断回现的赞迪克的脸一直在扰乱我的心弦。
“没什么。可能只是有点累了。”
多托雷呵笑了一声:“你昏迷了四十九个小时。”他意有所指。
我:“……”
昏迷四十九个小时又不是睡了四十九个小时,而且,一般来讲,不都是会越睡越困吗?
“算了。”多托雷似乎叹了一声。他直起身:“【女士】来我这找过你,想去的话就去吧。现在,还有几个小时才天亮,累的话就睡一会儿吧。”
他说着,正伸长手臂去拉床头的灯。
“可是,现在好像还没到您平时的休息时间,您可以不用考虑我的……”
灯啪地一下熄灭了。
房间突然陷入完全的黑暗,一丝光也没有。
身侧的床铺往下陷了一点,我感受到多托雷躺下来,他靠近我,手臂自然而然地搭过我的腰间揽过去一点。
“没有什么休息时间,我本来就不需要休息。睡吧。”
“……”
属于多托雷的气息包裹上来。
我感受到一点困意,记忆漂游到遥远的过去,竟然莫名其妙地想起在须弥被羁押时被彼时的赞迪克强制着拥入怀里的场景。
真是……疯了。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讲,恢复那些被胁迫、被惩罚的记忆后不是应该产生的是害怕和远离的想法吗?机械师那家伙大概可能是正确的,我估计也被生活磋磨成一个精神变态了。
不过,多托雷应该也不会允许我对他产生类似“远离”的想法吧,我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状态说不定还好一点。说起来,多托雷好像都没有提到关于我记忆的事情,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呢……
怀揣着这样的思索,我的意识逐渐在多托雷的怀中陷入混沌。
在快要完全陷入黑暗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开口。
“主人……”
“嗯?”
好想知道多托雷到底是什么想法啊……但是直接问出来也太尴尬了吧,而且,如果多托雷其实是不高兴的该怎么办?我挑明之后要怎么应对?
这些顾虑纠结着我。
“……您……我,我可以请假吗?”最终还是放弃了。
多托雷:“?”他沉默了一会儿。
“可以。”
……
“所以,你是说,你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博士】,所以直接问【博士】能不能罢工,结果【博士】竟然还同意了?!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戏目,哈哈,我是说,至少在【博士】身上是那样。”
在我的面前,【女士】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捂着肚子笑起来。她看起来几乎要连遮挡半脸的面具都要给笑掉了。
我局促地坐在椅子上,一时间有些坐立不安。
“【女士】大人……”
“抱歉,塔德纳,我并不是在笑话你们中的某个人,当然,就算是有,那个人也绝不可能是你,这一点,我能够保证。”
“您还真是……直言不讳。”
“说实话,塔德纳,我知道【博士】对你与其他人比很不一样,但没想到那个不近人情的可恶家伙竟然在你面前显得如此的……”【女士】思索着,似乎有无数个词语在一瞬间划过【女士】的大脑。
【女士】试图寻找合适的词汇形容,但她失败了。
【女士】颇为感叹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我原本还担心你在【博士】那里出了什么意外才好久没消息,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说起来,你的耳坠呢?”
她指了指自己的左耳的方向:“就是那个,和【博士】一样的那只。说起来,我很早就想说了,到底有哪个正常人上司会给自己的副官戴一模一样的耳坠,而且还是一左一右的那种?虽然【博士】的思维本来也无法用常人来衡量就是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荡的左耳,那里原先存在的重量显眼的耳坠早已消失,就连耳洞都完全愈合,一丝一毫曾经存在的迹象都没有了。
说起来,多托雷到底是怎么把那玩意儿取下来的?不会是硬扯下来的吧……
我为自己心里突兀出现的猜测感到了一点幻痛。
“真不知道您这话到底是在贬损主人还是我。”我有些无奈,“因为之前那个坏了,需要换一个新的。新的那只主人交给了我,但是,我还没决定要不要戴。”
【女士】紧紧盯着我看了一段时间。
“【博士】竟然还会尊重别人的意愿?”【女士】无比惊奇,“我以为那家伙从来都只会强人所难。”
我:“……”
我:“?”
竟然莫名吐槽到了点上吗?!
不对。
我:“现在是应该吐槽这点的时候吗……”我感到一点无力。
“好吧,看起来你最近没什么开玩笑的想法,真是严肃啊,塔德纳副官。”
“……”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女士】笑道,“如此,就让我听听你的烦恼吧,是什么原因让最招人喜欢的塔德纳如此烦恼是否要戴上新的耳坠呢?”
“【女士】大人您……”我因为这奇怪的称呼甚至感到了一点僵硬。
总感觉【女士】从成功夺取神之心从蒙德回来后就变得很兴奋。
我叹了口气,放弃了“纠正【女士】的说辞”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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