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帐暖,夜间的凉风渗进屋内。
苏静茹披上外袍坐在榻前,重新点燃烛火,眉宇间似有不耐:“你今夜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榻上内侧躺着一位男子,眉宇嫣然,青丝垂落颈侧遮蔽了殷红的痕迹,他指尖缠绕上女人腰间的绶带,声音婉转多情:“我在想这上山的两人到哪了,怎么这么半天都没个动静。”
苏静茹不以为意,牵住他的手,指腹摩挲着男人掌心:“估计是折在哪关下山去了吧。”
她重新躺回男人身侧,望着头顶的红纱轻帐,似是警告地说道:“珏儿,我把你买回来,不是让你插手山上的事务的。”
“是……念珏明白。”
苏静茹回眸瞥见他忽然黯淡的眸色,又有些心疼,拍了拍念珏的手,刚要安慰两句。
“大当家!不好了!”
房门忽然被从外撞开,念珏下意识躲在苏静茹身后,一只眼刘明火急火燎地冲进来,神色慌张。
苏静茹皱着眉强忍着怒气,阴冷的目光扫视着面前人:“说。”
“妄姬娘娘回来了。”他颤颤巍巍地回禀,不敢抬头直视苏静茹。
周遭忽然安静下来,苏静茹也沉静异常。
她原本以为来的是两个毛头小子,基本上第一关就能被刘明两兄弟挡下来,但这二人倒是接连给她惊喜。
水寨已经很多年没有进来人了,此番的情况让群雄兴致高涨,劫道拦路都是拿出看家本领。
刘明抬起眼悄悄打量着苏静茹的表情,求助的目光投向女人身后的念珏。
念珏温热地掌心覆上苏静茹的双肩,轻声询问道:“大当家可是担心那二人上山?”
“非也。”苏静茹凝视着燃得正旺的烛芯,勾起了唇。
她未明说,只是继续问道:“妄姬没有受伤吧?”
刘明摇了摇头,见她并不生气,又回到以往嬉皮笑脸的模样:“没有,回来的时候还一直念叨着有个公子特帅,满面红光的。”
苏静茹若有所思。
已经第三关了,但回来的人都未伤及性命,有些还出手相救,对方的功力深浅倒是令她捉摸不透。
究竟是不愿,还是不能?
刘明颇有眼力见地上前,跪在苏静茹面前,低声问道:“大当家,您别怪小的多嘴,这要是真让这两人闯进来,我们收还是不收啊?”
水寨至少十年没有人上山了,就连之前住在山脚下的村民,听闻这山中有个水寨,近两年也都举家搬到别地去了。
苏静茹轻叹口气,她建水寨本就是收容天下侠士,却到了故步自封的这一步。再者,她的确很多年都没有下山了。
苏静茹眼神凛冽。
“召集所有人,去忠义堂。”
“是!”刘明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念珏替她披上披风,眼里含有不舍:“大当家,您什么时候回来?”
苏静茹拍了拍他的肩:“你先睡,不用管我。”说完,一个眼神都没再分给念珏,阔步离开。
忠义堂内,不少侠士站在两侧交头接耳,刘明带回来的消息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有个人腕上缠蛇,看起来像文弱书生,戏谑地瞧着曾青欲:“哎我说,你们兄弟俩和他们交过手了,怎么弄成这幅样子呀。”
曾青欲闻言,也没有平日圣僧的度量,冷笑一声:“阮龄,你也不必在这嘲讽我兄弟二人,只是你幸运些没下山而已,又何必在这和我逞口舌之快,阿弥陀佛。”
他又念了一句佛偈,双手合十。
阮龄冷眼瞧他,指尖摸了摸腕口银蛇的头:“曾青欲,你不用跟我摆那普度众生架子,你杀过的人我都给你记着呢。”
男人话音一顿,眼里露出狡黠,轻点蛇身,那银蛇就得令一般从阮龄手上离开,盘旋着奔向曾青欲。
银蛇约莫只有一指粗,在地上蠕动仿若无声。
曾青欲皱眉,仔细辨认,抬起脚几次三番想要踩住蛇身,但都被灵活的避开。
但银蛇并不打算伤害他,对准曾青欲的鞋尖下口猛地一咬,随即完成任务一样,优哉游哉地回到主人身边。
“曾青欲啊曾青欲,连个畜生都看不惯你,还成什么佛,妖僧。”
阮龄一声嗤笑,不屑地打量着二人。
他看曾青欲吃瘪就胸中大快,不再多说,转向一旁沉浸在回忆里的妄姬。
“妄姬娘娘,你也见过了,那两人当真那么厉害?”
妄姬原本痴迷的神情骤然被打断,她没好气地瞪了阮龄一眼:“去去去,别妨碍老娘。”
美人愠怒在阮龄眼中也像娇嗔,他厚着脸皮轻笑两声,继续攀谈:“别介啊好姐姐,我看你一脸回味,不会是要抛弃念珏公子,转头恋上那二人中的一个了吧。”
妄姬闻言,娇俏的脸染上桃色,推搡着男人的肩膀:“你别瞎说,念珏公子那是属于大当家的,我也不过是欣赏而已。”
“你看我说中了吧。”阮龄不服气地掐着腰,手上的银蛇游窜到肩颈:“就是个绣花枕头,不知道怎么给大当家灌迷魂药了,竟然那么宝贝他。”
妄姬翻了一个白眼,忍不住朝一旁拉开距离。
“阮龄,你看我们哪个喜欢和你说话?”
阮龄还要辩驳,就见周遭人忽然噤声,整个屋内都安静下来。他识趣地站回自己的位置,和众人一起低着头。
“吵什么?”苏静茹大步迈进屋内,径直走过群雄,坐在最上方正中央的座位上。
“这么能争论,谁知道这两人的来路啊?”
她意有所指地盯着阮龄,后者心虚地移开视线。
曾青欲闻言,朝外挪了一步,拱手道:“我败走时曾问过那人的名号,是……粟玉公子。”
此言一出,群雄哗然。
妄姬捂着胸口,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喃喃自语道:“什么?竟然是女扮男装的粟玉公子……”
阮龄一头雾水,他一向躲在深山里练蛊,从来不知道江湖中有这一号人,疑惑地看着周围人津津有味地讨论,自己一句也插不上。
不仅是他,苏静茹也狐疑道:“粟玉公子?这是何人?”
曾青欲捻着佛珠,悠悠开口:“这粟玉公子原是一处县令的千金,五年前逃婚意外被蓬莱的仙长收去做了徒弟,出师后一直在北部活动,劫富济贫。”
“嚯!这小女子是个奇人呐。”
阮龄听得入迷,不由得在心里设想洛鱼笙的样貌,又想到方才妄姬的表现,初步猜测是个美人。
苏静茹沉吟良久,思酌道:“这般女子的确不多见,今日召集诸位也是为了此事,若这二人真闯上来,留还是不留。”
她视线转向曾青欲和闻人溯兄弟俩:“那人和你们交手,你们可知他的路数?”
闻人溯凝视着苏静茹的唇,一句话说完,他才上前抱拳回答道:“二人身法诡谲,我们兄弟俩被他们暗算了,并没有试探出多少。”
“那岂不是白挨一顿揍,就逃回来了?”阮龄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窃笑,银蛇感受到双肩的震颤,又盘上男人的腰肢。
苏静茹无可奈何地瞥了他一眼,对于阮龄这话多毒舌的性子,寨子里很多人都不待见他,但又怕得罪了他哪天被下蛊毒死。
阮龄也感受到周身陡然冷下来,双手环胸走到大当家面前,行礼道:“大当家,他们都是废物,我愿意出手把那个粟玉公子绑来,让大当家摸摸底细。”
“人都做不成的事,就凭几个畜生能成?”
一只眼刘明对他嚣张的口气很是不爽。
阮龄摊开手,银蛇便慢慢爬到掌心上:“就因为你们几个人都办不好,所以畜生都看不起你们要出手了。”
他说罢,不再多言,朝着苏静茹拱了拱手,先行离开。
树林间又升起一轮暖阳,从茅草屋离开已经一夜了,耳旁江水的磅礴澎湃依旧,只是越往上行声音越来越小。除了在茅草屋里嚼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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