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阳王……”白世昌猛地怔住,朝裴靖的方向看去,没看到人,满脸不可置信,又怀疑道:“不可能,王爷日理万机,怎么会来学院?”
虽然他知道沈寂身世神秘,在学院里几乎无人敢惹,随心所欲。但安阳王身份尊贵,事务繁忙。
说是裴靖还有点可能,沈寂要是能请得动安阳王,那他的权势该有多大,怎会屈居于一个小小的汝南郡?
白世昌话音刚落,门外就走来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相貌堂堂,颔下留着微须的中年男人在一众侍卫簇拥下走来,正是在汝南养老的安阳王。
“怎么回事?”安阳王从后门走进来,目光先落在沈寂身上,眼里带着几分慈爱与尊敬。
孟西慈靠着桌子站了许久,胃里一阵阵抽搐,眼前发黑,大脑混沌,有些呆滞。
白世昌这下也顾不上端夫子身份了,马上从讲堂上下来,先声夺人:“王爷,是这样的,这位学生不仅迟到还不敬师长,我这也是在锻炼她。”
“是吗?”
沈寂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人的心上,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安阳王懂了,那站着的小姑娘估计是他要护着的人,现在看人受欺负,叫自己来给人撑腰呢。
想明白后,安阳王对着孟西慈流露出温和的笑意,显得平易近人道:“小姑娘,你来说。”
白世昌抢先道:“王爷有所不知,这位孟学子迟到不说,一来我课上就睡觉,我给她机会让她答题,她还偷看答案、敷衍我、拒不认错,我也只是罚她站着,好好清醒。”
坐在孟西慈身后的齐允南实在看不下去他颠倒黑白、信口雌黄,高声喊道:“我就坐她后面,她一直盯着夫子,也没人给她答案,哪来的偷看?”
有人一说话,其他人也开始纷纷抗议。
“就是!白夫子自己没长眼,还不准人辩解了?”
“白夫子前面说的根本就不是罚站,他是要打孟西慈板子!”
“我看孟西慈脸色很差,肯定是身体有异,而且她那语气根本不像是在顶撞你,是白夫子一直在找事!”
众人显然是积怨已久,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来越大,吵得白世昌根本插不上话。
“你要打她板子?”沈寂突然沉声道。
“我,我……”白世昌被沈寂此时的眼神吓得说不出话来。
跟在安阳王身边的柳院长也没想到崇贤堂的学生对白世昌意见这么大,见安阳王脸色似乎被吵得不太好,便皱眉道:“白夫子,你今日此举确实不妥,怎能凭臆断就惩戒学生?还想下如此重手!”
白世昌习惯了明志堂学子们敬重尊崇的目光,如今被崇贤堂的学子这般议论,又羞又恼,辩驳道:“可是她之前连书都没有读过,一来就迟到早退,在课上还偷懒睡觉、不思进取,就是有错!”
学子们的抗议声又被打响了:“一来就让我们念书,不困才怪。”
“没读过书就能被你随意辱骂,这是什么道理!”
“听你讲学还不如自己看书呢,请私塾都比来学堂听你念经好。”
白世昌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如调色盘一般。
虽然被大家这么说,可他心里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不过是在管教这些纨绔子弟罢了。
这边,沈寂隐隐含着怒气的声音突然响起:“她面色苍白,趴下睡觉或许是身体不适,白夫子可曾问过?”
孟西慈靠着桌子,四周的声音嘈杂凌乱,传入耳中仿佛变成了几万只蚊子同时在眼前飞来飞去的声音。
胃里像是被千万根针扎着,疼得她冷汗直冒。
她眼前一阵阵发黑,想顺势坐下休息,可双腿突然像被抽走了力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一边倒去。
耳边传来阵阵惊呼声,眩晕中,她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孟西慈整个身体都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住,鼻端有股淡淡的沉水香传来。
那清淡的香气萦绕鼻间,让人松弛下来,暂时忘却身体的疼痛,不由自主地将自己埋进这股热源中。
孟西慈的意识越来越弱,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之中,她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原主。
那是一条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她像是灵魂出窍般,立于这条道上。
甫一睁眼,正有好几匹马急驰而过,孟西慈惊得踉跄几步,发现那些马竟径直从她面前穿了过去。
饶是经历了穿书如此魔幻事迹的孟西慈也忍不住按住狂跳的胸口,回头看去,那些马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她抬眼望向天空,想要研究上方是不是有时空隧道之类的东西,然而头顶烈日高悬,灼人的热气仿佛真能穿透皮肤,四下寂静无人,她不知自己为何置身此地,又不愿干等着,便随意选了个方向,缓缓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孟西慈都觉得累了,这条道路好像没有尽头一样,她浑浑噩噩地寻了处草丛坐下,等着梦醒。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孟西慈回头瞥了一眼,起初并未在意,可那声响却持续不断,她下意识想捡起旁边的石头,手却穿了过去。
孟西慈一愣,猛然想起她现在好像是在做梦?
既然是梦,那便没什么能伤害到她的东西了。
孟西慈起身走近草丛,这是一面木槿花墙,有成人那么高,足以藏住一些大小型动物。
她踏入一面紫红色的木槿花墙中,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开得正欢的木槿花,探头望去,映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中的动物,而是一个气息奄奄的小孩。
孟西慈蹙眉,那小孩背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鲜血汩汩流出,将衣衫染成大片血渍,此时伤口还在渗血,身下紫红的木槿都被浸染成了暗红色。
孟西慈方才听见的声响,正是小孩艰难爬行与地面擦过的摩擦声。
她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小孩如此渴望活下去的眼神还是打动了她,像一棵拥有蓬勃生命力的小草,顽强地想要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孟西慈有些焦急,伸手想要抱起小孩,却又一次穿透了对方的身体。
小孩看不见她,浑身散发着一种大势已去却又带着一丝生机的气息,拼尽全力向前爬去,显然他也明白若不爬出这面花墙,就会葬身于此。
可小孩的力气越来越小,行动也越来越慢,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歪倒在了一边。
孟西慈向来冷静的面容覆上了一层焦灼,恨不能自己去替小孩,却只能在他耳边大喊:“别睡,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到路上了!”
小孩耳朵微微一动,试图转头,却根本提不起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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