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紧闭,隔绝了屋外一切动静,安静的孟秋池一度听到自己心跳。
但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魔窟,这是魔窟啊!
屏风隔断着两屋,其上倒映着人影,对方似乎正在泡澡,身子许久未动,甚至让孟秋池以为刚进屋听到的水声是幻觉。
他把自己抓了进来,他想要做什么?
孟秋池心乱如麻,那屏风背后的可是个杀人不眨眼,喜怒无常的魔头,他将自己抓进来怎么看都没好事。
是要杀自己,还是……
她手握紧了剑,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哗啦——
水声挑动着孟秋池的神经,她差点没忍住拔出了剑。
“莫要紧张,无人能窥探此地。”
孟秋池眼角一跳,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吗?
“景济近来在试探我,此人精明善言,与他见面对你不利。”声音琳琅好听,如沉木撞冰,然而即便他尽量保持语气平静,还是难掩声音中的痛苦。
“你冒险送来丹药,我自是要护你周全。”
孟秋池:你就是我这一路来遇到的最大危险。
当然这话她也就在心里说说。
她勉强一笑:“多谢师兄关照,为师兄送药不算麻烦。”
屏风后,姜易尘语气客气:“我需这玉露浆压制伤势,如有失礼,还请师妹见谅。”
原来他是靠泡澡压制伤势,只是玉露浆不是压制心魔的吗,还有压制阴火毒的作用吗?
一直靠卖低级丹药为生,孟秋池是懂药理的,心中泛起疑惑,却也没有多言,给姜易尘看病的都是炼丹界高人,可能只是自己见识浅薄了。
屏风后的人不再说话,透过屏风倒映,见浴池中的男人拿了丹药服下,随后调整姿势似乎是在打坐。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对方似乎入定了。
入定之人若不遭遇攻击,几乎封闭了对外感知,沉浸在内观里。
……
孟秋池正襟危坐了半个时辰,见对方还没苏醒,忍不住四下张望起来。
这屋子是卧室,被屏风隔开了,床和浴桶在屏风另一边,自己这边摆着书桌、书架和四方小茶桌。
这书架上摆着不少杂刊和官报,通常各大宗门都有自己的官报,而杂刊则是天机阁这类情报灵通的宗门创办的,有面向凡俗的《练气周报》《修界见闻》,也有面向筑基以上的各种价格高昂的杂刊。
孟秋池瞟了眼桌上刊物的封面,顿时吸了口凉气——这是本昆仑派的宣传刊物。
禁书!这可是禁书啊!
合欢宗跟昆仑有血海深仇,坊间一直都不允许夸赞昆仑的文章出现,这种宣传刊物,寻常人家藏了可能都要入狱。
以至于孟秋池对正道第一宗的昆仑,只知道其擅长炼丹、炼器、雷法和诡异的乾坤道术,除了这些就是一堆昆仑的黑料。
要说合欢和昆仑有血海深仇,也确实不夸张:
早在正魔大战的年代,昆仑一度将合欢宗灭门,全宗上下只剩下几个弟子逃亡,然而这群弟子中,刚好有一位天纵奇才,将合欢秘术修炼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这位祖师先是重建合欢宗,接着又独上昆仑,先是一剑杀了昆仑掌教,后又一剑斩断了昆仑山。
虽然不知道历史有没有夸张,但当时昆仑确实从正道魁首,一路下滑到边缘宗门,足足用了百年才重回大宗地位。
自此之后,合欢和昆仑大小摩擦不断,就算到了正魔相对和平的今天,两宗边界仍然战火不断。
孟秋池摇摇头,到是想的有些远了,这些又跟她一个连筑基都不是的凡俗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对昆仑确实颇为好奇,既然姜师兄还在入定中,她便快速翻看了一下。
除了桌上,书架上有关各宗的书籍也不少,其中昆仑最多,想来到了姜易尘的高度,视野已经放到了天下大势上。
这时,屏风后忽然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声,流水声激烈作响,好似沸腾。
且这动静还在飞快扩散,姜易尘身体剧烈颤抖着,拔骨抽髓般的痛苦令他忍不住痛苦出声,而最痛苦的地方却在他灵台,腹部丹药升起的火焰蛮不讲理的在他灵台中肆虐。
他眉心有火再烧,令他半个身子都透明了,剧烈的疼痛发出野兽般痛苦的呼声。
这一幕让孟秋池人都懵了。
不对,九分有十分的不对,这服药后的表现跟保心堂掌柜说的不一样啊。
不是说冰髓丹服用后浑身冰凉,寒意四溢吗?为什么他服下后,反而像吃了个火炉,从腹部烧向了灵台。
孟秋池打了个哆嗦,看那火力,就是正常人吃了怕也要被烧成灰飞,大师兄本就有阴火毒,这吃下还了得?!
“——水——水!”
屏风后声音痛苦如野兽,接着他似乎从储物袋中取出了更多玉露浆,森森寒意充斥屋内,伴随着一声痛哼,屏风后的人挥手布置出一道结界,随后便没了动静。
这结界笼罩了整个房间,孟秋池心下一震,这是为了防止自己逃跑吗。
她相信问道镜的鉴定不会错,她应该给的确实是冰髓丹,可眼前的一幕又让她心里忐忑不定,毕竟不管她给得是不是真丹药,姜易尘服下后要是伤势加重了,她都要倒大霉。
万一要是死了,那她也死定了!
“姜师兄,姜师兄你还好吗?”
喊了两声,屏风后都没有动静,孟秋池眼前一黑,不行,他可不能死在这里,得快点找人来救他。
她想推门出去,然而房门在结界下丝毫未动,又转而尝试开窗,甚至上房掀瓦都试了,全都无功而返。
屏风后的心跳声越来越微弱,孟秋池一咬牙干脆拔出了剑,上来就用了最强的剑招。
然而,这平日能劈断巨岩的剑招,却连在门上留下一道白痕都做不到。
对方随手布下的结界,竟坚固如此。
“你在做什么。”
平静的声音像一道炸雷在孟秋池脑中响起,她转过身来,见屋内站着一个男子。
男子的容貌令孟秋池愣了下神,她不是没了解过姜易尘,杂刊小报提及他时都会感叹他容貌过人,乃是天下有数的美男子。但当真见了时,才知小报不是乱写的。姜易尘面如冠玉,眸似灿星,画师雕琢的鼻梁下,那缺乏血色的唇又为他添了几分破碎感。
不过他整体气息平稳,且能走出屏风,说明病情已经好转很多,孟秋池心落了下来。
“我是见师兄你刚才状态不对,想叫人进来帮忙。”
孟秋池收起剑,装作一副师妹关心的模样。
姜易尘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孟秋池也不敢动,片刻后,姜易尘气势骤然提高,如同山岳般朝她压下:
“说,你的丹药从何而来?”
姜易尘恐怖的气势下,孟秋池身上像压了座山,要让她匍匐下来,然而她绷直了腿,纵然浑身骨骼都在悲鸣,她也站直了身子。
他想杀我?
孟秋池察觉到了姜易尘的杀意,她慌张又心生疑惑,从进门起姜易尘表现的都很平易近人,如今病情好转,怎么态度忽然大变。
这男人怎么喜怒无常?
“快点回答。”姜易尘眸中寒光已经难以掩饰,那不断增强的气势,像要将她彻底压垮。
孟秋池脸色涨红,肺像被捏住要挤出最后一缕空气。
但她不敢回答,本能告诉她姜易尘态度变化的背后另有隐情,她如实说出冰髓丹的来源,只怕是死无全尸。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姜易尘眼底的耐心逐渐消失,转而出现的不加掩饰的杀意。
看着他的手伸向自己脖子,指尖的高温在她白嫩的皮肤上留下烫伤,而这温度还在蔓延,好像一团火钻进了她血肉之中。
“是,是——”
死亡威胁下,孟秋池忽然灵光一现,从姜易尘的表现看,那丹药虽然和冰髓丹不同,但确实能治他的病。
这颗丹药就是为他准备的。
是了,这件事从一开始有些疑点,冰髓丹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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