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窗剑刃寒光一闪,季欢歌猛地回神,侧身避过。来人以为她要逃,纵身扑来扯住她。
她一时慌乱,衣领被揪住,定睛一看,来人正是萧一念。
“你竟真敢偷看!”萧一念满面怒容。
竹门“砰”地撞开,萧环晴怒气冲冲跑进来,骂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若不是我们护着,你这张脸,早就被南宫府主炸得血肉模糊了!”
季欢歌眉梢一挑,这可是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她也不想继续在萧家耗着,于是干脆接下这个罪名,挑衅道:“你们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既然把我留在这儿,就该做好心理准备。”
她乘胜追击,指着萧环晴,歪曲道理:“不是你说让我勾引你师父,当你们师娘的吗?看个身子怎么了?”
萧环晴被噎得说不出话,面色涨得通红。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既然看了他的身子,我负责便是。”季欢歌抛个媚眼,继续添油加醋道:“若里头那位不是你师父,我当你嫂子、弟妹都成的,我不挑的。”
她只是猜测里面的人是萧言蹊,看着也像,但是并没有注意看脸。
萧环晴气得发抖,撸起袖子就要动手。萧一念也憋着口气,帮忙紧紧抓住她。
场面一度混乱。
“吱呀“一声,竹楼大门洞开。
萧言蹊身着里衣,外袍随意披着,缓步而出。
两位徒弟连忙施礼,愤怒的情绪稍缓。
季欢歌心头却掀起惊涛骇浪。
竟真是他!
不过这样也好,按照对他的了解,经此一事,萧言蹊定是容不下她继续待在身边。
萧一念急声道:“师父,午膳时宋小姐便打听您的去向。弟子们留了心眼,在竹林外巡查,这才抓个正着。”
萧环晴愤愤接话:“我们不计较她名声,好心救她来回。谁知她竟做出这种事!”
季欢歌默默瞧着他们的愤怒,期待他们的反应,心中暗喜。
她已经在心底打定萧言蹊会将她赶出门去,唯一担心的是着老冤家会不会罚她。
萧言蹊虽性子清冷,但惩罚起来从不手软。
她甚至在盘算,若真动起手来,她该不该还手?
不还手的话,未免也太过窝囊……
“无妨,你们先回去。”
萧言蹊淡淡的一句话,既平息了混乱,又搅乱了季欢歌的心绪。
两位弟子二话不说,躬身退下,徒留季欢歌在风中凌乱。
牛不在,没坐骑驮人。
季欢歌也不听话,萧言蹊便直接抓住她手臂,一路上把她往流云居院子拽。
萧言蹊手劲极大,步伐也快,她只能踉踉跄跄跟在后面,两人的衣摆翻飞,纠缠在一起。
季欢歌没想明白,按萧言蹊那孤傲的性子,被人冒犯时忍耐力向来只有芝麻大,怎么如今连偷窥这种事都能忍?
不过他似乎是生气了,这一路手劲可半点没留情。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季欢歌被扔进西厢房的床榻,被褥松软,阳光清香扑面而来。她正想顺势演一出狐狸精勾引书生的戏码,表情都摆好了,媚眼含情,抬头一看,萧言蹊握着霜月剑,面无表情地立在床前。
季欢歌瞬间清醒,连连摆手:“冷静,冷静。”
萧言蹊盯着她的手掌片刻,皱眉道:“手怎么了?”
她翻转手掌,查看伤口,老实答道:“昨晚那个铃铛碎了,割到的。”
——
两人对坐在圆凳上,桌上整齐摆着药瓶与白布。
季欢歌摊开手掌,任由萧言蹊处理伤口。他向来是云端雪、天上月的模样,此刻却难得显出几分烟火气。
他黑发随意挽起,垂落几缕碎发,外袍因先前的拖拽松散开来,露出修长锁骨。从她的角度,甚至能瞥见衣领下若隐若现的莲花妖印。
那妖印令她移不开眼。
前世为妖道老祖时,她额间也烙着同样的印记,这枚妖印是独属于她的。
令她更加在意的,不止萧言蹊身上这一枚妖印,还有自心口往后,四处蔓延的黑色纹路。
萧言蹊天资卓绝,年少时便站在无数人毕生难及的高度。有家族法宝护身,斩杀过无数大妖。
当年的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在他体内注入如此大量的妖气?
从妖气形成的黑纹来看,当时的她根本没打算给他活路。
果然,当时和这个死对头、老冤家的战况着实激烈……
“别人不可以。”
萧言蹊突然开口,季欢歌正出神,只捕捉到只言片语,不知道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她抬眼,只看到他低垂的长睫。
萧言蹊松开包扎好的手,起身整理衣领。转眼间,他又恢复了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他平静道:“休息吧。”
萧言蹊直接转移了话题,她思索片刻,才后知后觉,他这是对她当时说的那句“我当你嫂子、弟妹都成的,我不挑的”的回复。
在林中时,季欢歌一度怀疑萧言蹊捕捉到了某些蛛丝马迹。借体还魂虽是禁术,史册未载成功先例,却并非全无可能。
尤其是萧言蹊,萧家阵法独步天下。
萧家藏书阁更是包罗万象,典籍浩如烟海,其中不乏上古秘术与禁法孤本。以他的眼力与见识,若察觉丝毫端倪,顺藤摸瓜之下,未必寻不出宋青落曾翻阅过的那卷禁书。
现在,从萧言蹊的异常表现来看,他应当还未识破她的身份。
季欢歌生前与萧言蹊可谓不打不相识。相识后,也未曾发展出深厚情谊。即便曾同生共死、并肩作战、一起受罚,他对她却始终公事公办的态度。
若硬要说些别的,两人关系甚至算得上……糟糕。
两人性格,一个如火,一个似冰,凑在一起便是水火不容。季欢歌修了妖道后,更是冤家路窄,但凡见面都会闹得很难看。
世人都说,天衍峰玉霄道君斩杀了妖道老祖季欢歌。她也一直这么认为,只是记忆模糊,不敢断言。
但现在从他身上的黑纹来看,那一战确实惨烈。
她当时当真是下了死手的。
由此可见,若他认出她,定会打得昏天暗地,会追杀到天涯海角。
这似乎也能解释,为何从前她稍有不规矩,他便无法忍受;如今她百般挑衅,他却无动于衷。
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宋青落。
看他近日表现,季欢歌甚至怀疑——
他会不会是宋青落的后宫之一?
这念头刚起,她便打了个寒战,连忙甩开这荒唐想法。
总之,季欢歌得出个可喜可贺的结论:
萧言蹊一定没有识破她的身份!
心口大石落地,又搅乱了那一潭平静的水。
辗转反侧许久,季欢歌一想到血海仇人就在隔壁,便无法安心睡觉。
她一骨碌坐起身,挠了挠脑袋:若被萧家发现她是曾经恶贯满盈的妖道老祖,不知要闹出多大动静,才能离开。
不行,得尽快找到通行玉牌。
以免夜长梦多。
她本想偷两位小辈的玉牌,可寻遍院落也不见人影,想来他们不住在此处。
那么,流云居内只剩一人有通行玉牌。
季欢歌轻手轻脚推开萧言蹊的房门。
屋内陈设极简,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竹影。
她蹑手蹑脚往里走。
萧言蹊在卧榻上,睡姿端正,呼吸绵长。
季欢歌目光落在仙鹤屏风前的雕花木架上,翻遍上面的衣袍,也未寻到玉牌。翻找桌案时,还不小心碰翻案上木盒。
“咚“的一声轻响。
她猛地回头。
榻上人纹丝未动。
季欢歌并未收回视线,盯着萧言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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