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袖是从小镇走出来的“天才”。
她16岁考到北京985读大学,大一就进入光扬集团,跟着慧眼识珠的沈董跑业务、跟案子。对老板们,她懂品酒、会高尔夫、谈得上几句书法国画;对同龄人,她有美术品味、当季最热的奢侈品、时下最热的热点和明星也聊得来;对要服务的大佬的子女们,她拿化妆盘会二次元妆,打开电脑还能打两把DOTA2……
堪称是全才。
这些都源自于她的童年经历。
徐怀袖8岁丧母,父亲以起飞的速度再婚。因为穷,宗族里没有人说要照顾她,是母亲的妹妹把她接到自己家里,放弃了媒人刚拉好线的男方,有她一块钱便有徐怀袖一口饭吃,徐怀袖在很贫困的环境中长大。
小姨没有文化,只能做苦力,偏偏是跛足,更是穷困。因此徐怀袖10岁起,便开始在菜市场帮工,有几年,她一直求着人家不要看她年纪小便拒绝自己打工,她只想挣个几块钱好买饭。
学习之余,她在网吧当过陪玩,跟着婚礼出妆当小妹,被画室负责人雇去洒扫,在实体店还没夕阳时当店员……24岁,她有14年的工作经验。
她深知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拼了命地学习,因为成绩在小镇中都名列前茅,求着老师和领导为她办理了跳级。
是好人们的帮助让她长大成人。
初中开始,有一个不知道哪里弄到她联系方式的同龄人开始给她寄信。那人和她年龄差不多,聊得熟了之后,知晓她想考上大学,又没有钱买辅导资料、上补课班,曾经花巨款从上海给她寄去一大箱子的课外资料。
那人始终不肯透露自己的年纪和性别,徐怀袖只知道TA是上海人,字迹很清秀,可能比自己低个一两级。TA很快就不知道从哪里给她搞来了她所在年级的笔记。
TA是她学习路上的贵人。
徐怀袖本来想在考上大学后向TA道谢,但不知为何,升学宴那天,她收到最后一封信,内容冷酷得她几乎要心碎。
清秀的字写着“那我们以后不要联系了”。
虽然少了一个知己,但日子还得往前走,徐怀袖考上大学,花销变多,她必须拼命地在完成学业同时继续打工。
是金子总会闪光的,在酒店打工做服务生的某天,她被客人骚扰,遇到了像天神一样出现的沈青枫。
彼时沈青枫一身利落西装,只轻轻一句“哟,贺总”就把救她于水火之中,还给了她进入光扬从实习生学起的机会。
所有那些有关上流社会的知识,一部分是笔友在信中无意识透露出来的,另一部分则是沈青枫亲手教给她的。
因此徐怀袖一向认为,自己的有许多恩人,但其中最重要的,必然是小姨、老师、笔友(已绝交版)、沈女士。
何嘉妍是她的大学舍友,北京本地人,家里有厂子,她性格好,又觉得徐怀袖是小妹妹,所以一直有照顾她。徐怀袖感念她的帮助,两个人的关系一路发展到闺蜜。
笔友的事,徐怀袖一向不怎么说,何嘉妍也只知道是学业上的贵人。现在才知道笔友喜欢那个IP。
徐怀袖一向念旧,会在意也就不足为奇了。
徐怀袖回公司加班到凌晨两点,月亮都西斜。她把打包文件发给上司,抻懒腰坐直,走到办公室窗前,俯视着这个城市不再稠密的车流,一种不知前路如何的怅然突然涌上心头。
沈女士不知道的是,由于众所周知的徐怀袖“靠山倒塌”,以前那些本就针对徐怀袖的恶意语法变本加厉,越来越多不属于她的活被归属到她身上。上周五,和沈女士意向合不来的另一位尤总开会,话里话外都是某些人将要被调离。
“某些人”自然指的是徐怀袖之流。而这些增加的工作,也只不过是叫她“先适应工作强度”。
被强行降职迫在眉睫,领导变化的嘴脸和她发达之后突然缠上来的宗族亲人一样令人作呕。沈总就算清白,也得三四个月的调查期,江屿容应该是临时救场,才从国外赶回,他身后有沈氏的其他人,加上个人能力,大概不会和没降职的徐怀袖同级。
徐怀袖心里过了一遍集团内部人事,猜测他应该会顶了战略投资部赵董的班,大概运营个两三个月,展现能力后再到总公司回归本职。
他和自己结婚,应该不是因为自己身上有多少利益可取——徐怀袖有自知之明,即使沈董喜爱她,她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徐怀袖本科专业是生物,对本科女来说是坑中坑,而且她资历又浅,哪怕工作八年积攒下些人脉,也不够在公司内部斗的。
加上徐怀袖准备跳槽,其实上次联系时就和沈董说了的,沈董没有意见,直言不讳她确实可以看看外面的天。
江屿容不是图利的话,她身上有什么可图的?
何嘉妍还相信世界上有一见钟情,是因为她确实一见钟情过很多任男友,但徐怀袖没经历过,她不相信第一次和江屿容结婚,他什么也不图,就图个第一次见面就心动。况且两人从没见过面,徐怀袖甚至不知道他的中文大名——只知道英文名Florian。
Florian,意思是花一样的男人,徐怀袖一直以为用这样名字的男生,不是无性恋,也得是张扬自恋类,超级narcissist。
想到的是Florian随沈女士一样美丽优雅,没想到江屿容本人气质内敛,堪称南方雨前一丛掐尖的柔和。
话这么说给何嘉妍,何嘉妍却说:“我是真觉得他喜欢你啊,你没谈过恋爱,难道还看不出来,他带花走的时候,别看稳重得很,动作可是用‘环抱’的。那束花虽然大,但是根部一手就能拿住,他进店的时候,包单肩,东西单手拎,说明没有环抱的习惯,那花为什么环抱——你别傻了,因为喜欢才会这样!”
徐怀袖回到办公桌前,简单收拾了下没什么个人物品的办公室,文件和要带走的东西装箱。
如无意外,周一她就要离开这间办公室了。
江屿容也没睡,他睡不着,干脆坐起来处理一些工作。
虽说没正式任职,但有些东西已经交到他手里。
江屿容抄送结束工作,想了会儿还有什么没准备到,他站起来,把身份证放到床头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去衣柜里找了件更正式的衬衫,亲自仔仔细细熨了一遍。
第二天是周日,徐怀袖没联系他,大概是在忙。江屿容通过聊天框姓名下状态栏凌晨两点更新了一片星空。
周一上午,徐怀袖收到了体检报告和调任通知。工位变迁不说,人都直接被丢进了没去过的美妆部门。
简直是欺人太甚。
徐怀袖决定提前辞职。
但小组组长恰好是曾经带过她的张姐,整个组都在为刚起步的项目头痛,组长知道她懂得多路子野,希望她帮帮忙。
徐怀袖叹气,把已经准备好的辞呈拉进“预备”文件夹中。
她理了一下工作内容,晚上可能得请一位业内人士吃饭,通通路子。
在等业内人士回复时,江屿容似乎是看完了体检报告,不紧不慢回她消息:收到文件了,你的身体很健康。
大概是国外待久了,徐怀袖觉得他说话一股人机味。
很快,一行不那么人机的字发了过来:既然没有其他的问题,我觉得是可以领证的,你对时间有要求吗?
徐怀袖回他:没有。
江屿容:我明天入职,按计划,未来一个月民政局上班时间都没空。光扬五点半可以下班,民政局是六点,我现在去排队,你方便下班后直接去领证吗?
没想到这么急,徐怀袖刚想说“一个月后也行”,几米外,有阵阴恻恻的话风吹到徐怀袖耳边。转头看,叨叨的正是那位前领导,他睡肿的大脸猪头似的看得人心烦:“小徐啊,就算调岗,也不能这样不工作哈,你也摸鱼我也摸鱼他也摸鱼,我们公司还要不要做了?做人须懂得感恩,要不是光扬,现在你还不知道在哪里……”
徐怀袖听得心烦意乱,她关掉电脑,腾一下站起身来,几步走到猪头面前。
猪头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你干什么?”
徐怀袖面无表情:“让让,你挡道了。”
猪头见她不是找自己,舒了一口气,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但兔子既然没急,那可以继续犯贱。
“你干什么去,小徐,你之前从来不会这样无故……嘶——”猪头被徐怀袖的中跟狠狠踩了一脚,徐怀袖头也不回地离开:“都说你挡道了。”
张姐和组里人素知他们积怨,都装看不见。
徐怀袖路过她:“张姐,我下午请个假。晚上会请原材料那边的杜工吃个饭,申请表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张姐点头:“是不是得准备几份礼品,我叫小董出去买。”
“不用,”徐怀袖向她笑笑,“我后备箱还有,够了。”
江屿容取完号,没多久就看见徐怀袖雷厉风行地进了门。
收到徐怀袖“现在,不用等下班”消息的时候,他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江屿容自知自己有点急切了,没人会在认识第三天就催还没见第二面的对象去领证……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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