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江乘风将在这一片买卖租赁宅子的牙人带了过来。
这是个矮个头中等身材的男人,约莫着三十来岁,手上拿着个半厚不厚的册子,看起来像个账房。
李庆笑着说问道:“敢问是这位姑娘要买房?”
魏锦溪点了点头回道:“对。”
“那姑娘有要求没有?”李庆在对面坐下,将手上的册子打开,往后翻了几页:“不瞒您说,小人绰号房地通,城西这片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房子。您想要多大的?是喜欢热闹点的还是清净些的?”
魏锦溪其实早就想好了,不急不缓摆着手指头跟他说道:“我想要个楼房。不要多,上下两层就够,第一层要能开门做生意,二层拿来住人。然后最好有个院子,平常也好有个地方打水浆洗衣裳。屋子么不需要有多大,但最起码要个几间,能住个一家三口,不然挤得慌。”
李庆听见她这么说,脑瓜子转了又转,着手翻动册子。待她的要求说完,更是笑眯了眼睛回道:“您要说这么说可算是问对人了,靠近码头那两条街有三五个这样的宅子再卖。您要想要做小买卖,那可是个好去处。”
江乘风也不想魏锦溪住的离江家太远,便说:“西边码头确实热闹,每日商船来来往往,有不少搬工做活。”
牙子的话她半信半疑,但江乘风的话还是信的。魏锦溪顿时心里就有了底,便说:“都什么样啊?”
李庆把记着宅子的册子双手推过去,一页一页的介绍开始后。那上头蝇头小字,洋洋洒洒,一页就是一个宅子。不仅记着宅子位置,还有房间多少,院落多大。甚至还有房屋的买卖记录,可谓全乎。
因为今天太晚,没个光看不清房子情况,所以魏锦溪和李庆便约好了明天去看。
待李庆走后,魏锦溪才扭脸问江乘风说:“明天你也过来?你不是忙吗?”
“现在你的事为大,而且镖局那有我爹看着呢,不妨事。”江乘风回答。
那也成。魏锦溪也没想把他往外推,便说:“那我明天在这等着你。”往外看了看,天也要黑了,就要留他下来吃饭。江乘风倒也没拒绝,跟魏锦溪一起吃过了晚饭才回去。
到了第二天,清晨没多少热气。魏锦溪和江乘风在李庆的带领下出了客栈,来到了西边码头附近。这边正如江乘风所说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跟着李庆将这几条街在卖的宅子一一看过去,别说魏锦溪还真看中了一个。
在码头东边的一条横街,迎头第一家就是。上下两层楼,总共六间房,一层是厨房和两间打通的大堂,二层是客厅和两间卧房,后面还带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位置好,而且大小也跟魏锦溪设想的一模一样。
“这户原本是家点心铺,因为点心卖得好所以店主想要去内城换个大铺子做招牌。这里头有十数张桌椅板凳,二楼上头还有床榻家具。主家嫌收拾这些东西麻烦,卖出去吧又卖不上价,索性都留下来。”
李庆领着他们楼上楼下看了一圈,最后来到后院,“这个院子吧,看着是不大,不过也足够使。您二位仔细看,人家还在边上搭了个葡萄架子呢。呦,那上头还结了小果子,想必再等一个月就熟了。”
魏锦溪是越看越喜欢,笑看了一眼江乘风,跟他咬耳朵问:“怎么样,我觉得这房子不错。”
江乘风见她满意,也点了点头说:“是不错,收拾的也干净。”
李庆见二人看中当即说道:“卖家对外说的是六十两银子。但我跟您说句实话,单论宅子也就五十四五两,余下的算是折算的那些家具。您要真想买,我再去给您往下压压价。”
江乘风还算信得过这个李庆。因为他们一家几代都是做牙子生意的,先前江家一前一后置办了两回宅院和镖局,都是过的他们家的手。
“那你去还价吧。先问问他们五十五两卖不卖。”他说。
“得嘞,那您二位就擎等小人的信吧。”李庆拍着胸脯说道。
没过两天呢,李庆便把事情谈的差不多了,然后便将原先宅子的主人请了来,当场谈判。最后魏锦溪出了五十六两的银子将那所宅子买了下来。接着一行人又去官府纳了税款,更名了房契。买宅子,加上税钱和牙子的辛苦钱,共计不到六十两。
魏锦溪拿着带有红彤彤章印的房契,感觉这仿佛就是她在济州生的根!
但这还没完,宅子里木头家具是不缺,但铺盖什么的还没有呢。索性日头还早,周边铺子又多,能想到的大件干脆都买了得了。这么想着,魏锦溪又带着江乘风去买东西,被褥铺盖、锅碗瓢盆。她付钱,江乘风做苦力。一直忙到傍晚,小家才算布置的有模有样。
到了晚上,魏锦溪拦着江乘风不准他走。乔迁新居的大喜事,必须得庆祝庆祝。这边让江乘风老实的坐着,那边拿了钱去隔壁隔壁的酒楼叫一桌饭菜。
“今天高兴,我还买了一坛子酒。”魏锦溪打开了酒坛上的封口,先给江乘风倒了一杯,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着说:“来,我先敬你一杯。”说着一口闷了。结果这酒比黄酒辣,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江乘风道:“怎么买的这么烈的酒?”
“不知道啊。”魏锦溪说道:“我就问最好的酒是什么。伙计说是秋露白,我就要了一坛。名字听着柔柔的,谁知入口这么辣?!”
江乘风一听便也笑了,打趣着缓缓摇了摇头,“人家说的也没错,的确是有名的好酒。这是从济南府那传过来的。那边的州县多种高粱,这就是用秋日丰收的高粱酿的,所以取名秋露白,但跟烧刀子差不多。”
“怪不得。”魏锦溪喃喃道,心里有了准备也不像刚刚那样莽撞,小口小口的抿着喝,笑着说了句:“痛快。”
江乘风跟着笑了下,学着刚刚魏锦溪的样子闷了一盅。他也算是喝酒的老手,有时候冬天走镖,都会带上一壶烧刀子暖身。
两个人就这么对坐着,吃菜、喝酒。过了一会,热辣辣的酒劲从胃里往上窜,魏锦溪的整张脸被愠的像晚霞那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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