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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各方思量

萧烈从屏风后面缓步走到上首坐下了。

臣子们纷纷起身行礼,待到一旁内侍叫起后,才重新在各自位置上坐下。

北地大捷,接下来便是班师回朝的事宜。

今日聚集在前殿,原便就是为此。

没有人提刚才小将荀演的无礼之举,更没有人说虞思与萧烈之事,所有人都仿佛完全不知道昨日发生过什么一般,中规中矩地说着应当说的话语。

这叫萧烈心中憋闷。

他倒是宁愿有人跳出来,他便杀鸡儆猴,叫他们统统都闭嘴。

可他耳边又仿佛在环绕着虞思刚才对荀演说的那句什么自荐枕席,什么入幕之宾。

他几乎情不自禁地去看坐在下首的她,她的神色寻常,就和从前的每一天一样平静得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

昨日在湖畔,她亦是这样平平常常的样子。

可她问他——那是你想要的么?

那难道不是她想要的吗?

无言的挫败萦绕在他心头,他几乎都听不进去那些聒噪的臣子们如苍蝇一样的嗡嗡。

如果那不是她想要的,她——她难道还真的便就只是得了他这么个入幕之宾,她认为他就是自荐枕席?

但她分明……

萧烈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阴影,忽地又心思柔软起来。

他打断了不知哪个臣子的长篇大论,道:“虽说打了胜仗,也不必如此大张旗鼓兴师动众,还是便就如来时那样回去便是。至于封赏,在座诸位的封赏昨日已经颁布,京城的封赏,等回去与母后商议过后再说吧!”

这话一出,臣子们便不再多议论,只齐声应了“是”。

“至于回京之日——”萧烈又看向了虞思——她低垂着眉眼,是恭顺听从的样子——他心头又莫名蹿起了火,他道,“便就三日后出发吧!”

虞思跟随其他臣子们一起再次应“是”。

萧烈皱了眉头,环视了整个前殿,忽地发现臣子们的常服都是深深浅浅的青紫色。

顿时,他泄了气一般,没好气地瞪了雷昭一眼,摆了摆手,道:“没事就退下吧!”

他的臣子们于是纷纷站起身来,等候着他先离开。

萧烈再次看向了虞思,他的太傅如其他臣子一样站得恭敬,自始自终都没抬头。

他看了雷昭一眼,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才慢腾腾起了身,又回头看了虞思好几眼才慢悠悠往后殿去。

雷昭明白了萧烈的意思,特地留在了殿中,接着便看到大将军楼铭上前去和太傅虞思搭了话,两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就那么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去——此刻前殿中其他臣子们都未离开,他欲言又止,想开口留人又不敢,只好站在那里目送了那两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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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阳光还带着冬日的冷冽。

楼铭一面走一面带着歉意道:“那个荀演,我等会就去罢免了他的官职,之后也不会再让他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虞思无所谓笑了笑,道:“也不必如此,他年轻,家世又好,难免心直口快一些。说不定等会还要在大将军面前抹着眼泪求原谅。”

听着这话,楼铭也笑起来,他道:“虽然太傅大度,但这样的人不可不严惩。否则将来太傅如何在朝中为官呢?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在太傅面前说三道四了?”

虞思听着这话只觉得意外了,她抬眼看向了楼铭,一时间倒是没想好说什么,她分明记得她刚到京城时候,便就是这位大将军先出来反对她做帝师的,之后虽然态度有所改变,但也远不是今日这样和善。

楼铭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了一声,才道:“此次北地大捷,若不是有太傅在平城坐镇,这仗恐怕要艰难十倍百倍不止。从前我对太傅多有偏见,经此一役,才知我是井底之蛙。太傅能来朝中为官,乃是天齐的一大幸事。”顿了顿,他又带着几分期期艾艾看向了虞思,“他日若再用兵,我是愿意再与太傅同往的。”

这话叫虞思意外极了,她都不曾想过楼铭会有这样的转变,半晌不知如何应答,只好笑了笑,道:“我却是盼着天下太平不再起干戈。”

楼铭便顺着她的话道:“天下太平才是好事呢!”

两人走出了庭院,快到门口时候,楼铭忽然又道:“方才太傅有句话倒是说得极好。”

“什么话?”虞思想了想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对荀演说自荐枕席那句。”楼铭站定了看向她,“陛下毕竟年轻,太后也还在给陛下张罗着娶一位万里挑一的皇后,太傅与其委屈自己居于人下,便不如就在朝堂中挑选几个聪明貌美的青年才俊。”

虞思先是一愣,接着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楼铭见她笑,语气变得轻快了一些:“就算朝堂中没有,也多的是世家子弟愿意来自荐枕席,太傅只管享受,下次还与我一起打仗,那多快活呢!”

虞思笑着再看一眼大将军楼铭,倒是觉得这人十分可爱了,便道:“下次若大将军带兵,我必定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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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后,其他的官员们远远看着,虽然心中好奇,但并不敢太上前去。

等到虞思和楼铭二人分开了,才有武将三三两两磨磨蹭蹭地跑去了楼铭身边。

而窦甯被同僚拉了一路,此刻实在忍耐不住,甩开了同僚便朝着虞思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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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留步。”窦甯快走了几步,来到了虞思身边。

虞思回头见是窦甯,面上便带了笑,她如今身为太傅位列三公,但昔时若没有窦甯那一封手书,恐怕连顺利去帝京也难,故而窦甯在平城这些时日,她从来都是对他礼遇有加。

“大人一并去用早膳么?”虞思笑着问。

窦甯一肚子话想说,此刻也只好点头。

虞思接着道:“就去我那边吧,出来前我叫人做了清淡的汤饼。”

窦甯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神色莫测的同僚们,压住了胸中的叹息,跟在了虞思后面。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沉默着去了虞思平日里理事休息的院子,果然里面果然已经摆好了早饭。

分别入座后,窦甯埋头吃了两口热腾腾的汤饼,忽地觉得千言万语都随着汤饼一起咽进了肚子里面。他看向了上首的虞思,只见她沉默地吃着,面色依旧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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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在想自己与虞思最初见面的那一回,那时候她拿着太后的诏令要去京城做帝师,他那时候在想什么呢?他似乎是想劝她干脆留在桑乾郡,留在桑乾,至少性命无忧。

她拒绝得很果断,她说就算九死一生也要去帝京,为了她的母亲,她不能留在平城坐以待毙。

那时候她应还不知道乔氏与虞衡的事情。

后来他知道了乔氏与虞衡的事情——她也辗转知晓,她从帝京回到了平城。

那时候他劝她,为将来计,有些事情是不能认的。

之后虞氏发生的种种他都看在眼里,宗族被清算,虞衡身死,再到这次北地战役中,虞氏子弟出了大力气,又立下赫赫战功。

她是虞公仅剩的骨血,是虞氏如今的家主,是当朝的太傅,她从来都是有主见的人,或者并不需要他多说什么是非。

只是——

窦甯愁肠百转,和皇帝发生了关系,还闹得人尽皆知,这总不是什么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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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想说什么便说吧!”窦甯的目光实在难以忽视,虞思放下筷子无奈看向了他,“若是想说昨夜之事,那也不过是一夜风流,实在不必如临大敌一般。”

窦甯听着这话,眼睛都睁大了,他也放下了筷子,声音都在发抖:“可……那是陛下啊……而且所有人都知道……”

“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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