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沈长青带着百芝堂的陈老大夫,架着骡车到达锣鼓巷。
心里有些疑惑岳母母子二人因何从屈家搬了出来,顾忌事态紧急也没多问,跟姚英一起进了宅子,也不进屋,只守在院门口。
屈夫人的身子本就弱,难逃的路上又吃了不少苦头,这回受人骗光了家底,肝气郁结,食不下咽,身子亏空得紧。
所幸也没有什么大病,补身的药吃一吃,再在饮食上好好将养,自然也就好了。
真正难医的是心病。
今日春柳出门迟迟未归,屈夫人心中隐隐有不安,此时冷不防见到女儿回来了,更是羞愧难当。
白着脸,淌着泪抽噎着道:“你都知道了吧?都是娘不好,娘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贪心不足,轻信了那贼妇人。”
姚璋见母亲哭,也跟着哭。
“姐姐快劝劝娘,娘都好几日没吃东西了。”
姚英眼圈一红,掏出帕子替弟弟抹了泪,轻轻握住母亲的手。
“娘别怕,银子丢了也就丢了,咱们只当花钱买个教训。若为几两银子怄坏了身子,留下璋哥儿如何是好?”
屈夫人掀开眼皮看了眼哭得泪眼汪汪的儿子,胸口处又是一阵抽搐,两行热泪随着面颊滚落下来。
“我可怜的孩子,都怪娘没用,拖累了你们姐弟二人。”
说来说去都是钱惹出的祸。
姚英轻叹一声,摸出随身带来的两串钱和银子,放进屈夫人手里。
“娘快别哭了,这些钱你先收下应个急,赚钱的事我有法子。”
屈夫人闻言登时睁大了眼,往院子方向看了眼,慌忙将银子往回推。
“你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法子?这些钱……这些钱娘不能要。你如今是沈家妇,千万别因为娘家的事得罪了婆家,叫你夫妇二人生了嫌隙。”
姚英无法只得将这些时日自己跟大嫂小姑子合伙卖烧饼的事说了。
“当初我想到码头上起这个摊子,本就是考虑到娘和弟弟日后的生计问题。爹不在了,家业也没了,身为长女,照顾娘和弟弟我责无旁贷。若非如此,当初我也不会受舅母胁迫代替表姐嫁入沈家。”
“这些银子也算是我自己赚来的,该怎么花,我婆母和大嫂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至于沈长青,以她这些时日对他的了解。
他绝不是个悭吝守财的性子,相反对自己亲近的人还很大方。
总有一日她会对他坦白,可不是现在。
她不敢拿人心去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屈夫人听罢心底虽仍有顾虑,奈何他们如今孤儿寡母,又没什么赚钱的营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只能寄希望于病好后也学邻家妇人去绣庄、布铺揽些活计,争取早些将女儿的钱还上。
姚英见母亲面色这样差,亲自去灶上煮了软烂的黍米粥喂她吃下,又侍奉她喝完药才放下心来。
这夜她和沈长青歇在了锣鼓巷。
夜里同榻而眠,沈长青一手枕在脑后,望着黑漆漆的帐顶出神。
姚英翻了个身,面向他,突然开口道:“夫君,上回归宁,屈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娘和弟弟为主母所不容,只得搬出来单过。我娘性子柔弱,弟弟又年幼,我日后难免多往这边跑一些。你若是觉得不妥……”
话未说完,身侧的男人却突然翻身抱住了她。
姚英脖颈一僵,缓缓将脸贴近他的胸膛,感受到他肌肤之下沉而有力的心跳,分明什么也没说,却又胜过千言万语。
转眼入了五月。
五月农家无闲人。
家家户户忙着收胡豆和打油菜籽。
沈家今年种了一亩地的油菜,胡豆种得不多,大多种在田间地头边边角角。
姚英姑嫂几人上午出摊儿,下午到地里帮着沈长青一起干活。
沈长青干起活儿来常常连午饭也忘了吃,依旧是姚英从家里拎了竹篮去地里给他送饭。
姚英拎着竹篮站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油菜地边上,朝远处弯腰割油菜杆儿的男人唤了一声。
男人直起身,回头朝田埂上看了一眼,放下镰刀走了过去。
这几日地里活儿重,几乎顿顿都有油荤。
晌午这顿吃的是青笋焖肉,拌黄瓜丝,腌酸笋和猪油拌饭。
沈长青揭开盖在篮子上的粗布,一股肉香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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