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骨、
虞临踏进庭院看到的便是少女舒舒服服躺在躺椅上。
对于妹妹这性子他早已见惯不惯,她睡眠好,沾枕头就睡,睡到太阳落山都不知道,恐怕家中起火了都闹不醒她。
忽然她醒来了,小脸呆滞地口念佛号,之后就侧过身躯不知道在捡什么,明明够不到还不愿意起身恨不得把身子拉成满弓,懒成这样。
都不知道让人是气是笑。
看她实在吃力,甚至上衫都从肩头滑落,露出白皙的泛出珍珠光泽的肩颈,风一吹还缩了一下,他皱了下眉,举步而去,在她面前停住。
“……二哥?”
少女带着颤意的一声唤传到耳边,少年原本如同冰块般洁净通透的目光,底下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柔色,如春风拂过。
却对上妹妹有些惊疑的目光,她看着他,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不知是累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没等他开口询问,又垂首下去,像是犯了什么错。
他看到她的视线直勾勾地看着他的靴子边,原来是书掉了,他还不小心踩到一点。
虞临靴子往后一移,弯下身去。
虞羡鱼本是低头掩饰自己,不想一片洁白衣袍垂到地面,堆雪砌玉,这样干净的衣裳染上尘埃,让人有种罪恶感。
一切的源头,那个罪恶的话本,她忽然看到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白得透光的指尖,离书只有咫尺,手背青筋迭起,完全不输于成年男子的力量感和爆发感。
梦里的画面再次浮现脑海,就是这双手握着她的细腰,紧紧扣住如同铁铸,用力迎向自己。
打住!打住!
虞临眼前红云掠过,妹妹整个人如一颗红枣儿般囫囵滚下躺椅,在他的手触碰到书页之前。
少女像是护食的猫儿般敏捷地用她瘦小的身体护住了书本。
“不、不劳二哥!”
仰头,一双浅色眼眸带了惊惧湿漉漉地看他,又飞快地移开目光。
“……”少年的手收了回去,垂下,缓缓起身。
虞羡鱼大着胆子,颤巍巍抬头,迎上他有些困惑的目光。
忽然发现他眉心一望无际的空白,咦?
她眨了眨眼,原来刚刚是一滴桃花还是什么花的红色碎屑黏在眉心,很容易被误以为是朱砂痣,现在被风给吹掉了。
少年跟梦里人的这个最明显特征的不同让她身上的紧绷感少了很多,长舒了口气。
她就说嘛,一个梦罢了。
“回房去睡,在外面容易着凉。”
少年开口。
他的声音就像他腰间那块剔透的玉,不过没有那般冷硬,而仿佛是沾了一层氤氲的水雾,一种微凉的清薄温润感。
少年待人接物很有分寸感,没有过分打听妹妹费尽心思掩藏的话本是何内容,他本就不是那种喜欢居高临下管教妹妹的人。
哥哥默契地忽略了她出格的举动,而是先表达了对她身体的关心。
隐私得到尊重的虞羡鱼更加不可能把话本上荒淫无道六亲不认的昭王跟二哥混为一谈了。
她赶紧应了声好,抱着书便往屋子里走,刚走一步,脚踝尖锐的刺痛传来。
身子歪倒时她已经闭紧眼睛做好摔伤出丑的准备,想不到被人伸手扶了一下,修长的手轻轻掌在腰间。
跟她完全不同的清清淡淡的气息丝丝缕缕地裹来,激得她眼皮一跳。
只是二哥连扶她也是很有分寸感地隔着衣袖,等她站稳了才松开手。
天光如练,自皮肤上拂过,虞羡鱼感到冰冰凉凉就像泉水流过一样,勾得她很想弄一匹来裁成衣裳也穿在身上试试。
少年的嗓音玉润琳琅,和着檐下的惊鸿铃声响送往耳畔,极为悦耳动听:
“记得涂药。”
二哥知道她受伤的事情了?
少年的眼眸漆黑,脸是冷漠的,可是天生的容貌优势又让他不笑也显得招蜂引蝶,只有接触下来才知道他个性是真的冷淡,从没对围绕在他身边的任何女人或者男人表现过亲昵的欲望。
“我涂过药了,谢谢二哥关心。”虞羡鱼说完,一瘸一拐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情把门关上,抬眼一看,庭院里空落落的只有风吹过,二哥已经不在那里了。
可她还是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二哥又不会扒开她的脑子,不可能知道她都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梦。
她会梦到二哥,也许就是,就是随便代入了一个美男子的脸呢?
因为偶遇了二哥,留下了一点印象,理所当然在看完那种刺.激的话本以后就抓壮丁一样把对方的脸套在梦中了。
不论她今天偶遇的人是谁,只要是个好看的都会演变成这样吧?
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春梦的对象不堪入目。
可是、可是怎么能梦的那么清楚,动作神态都好到位,还给人家眉心点了一颗朱砂痣,她根本没有这样的爱好啊?
虞羡鱼欲哭无泪。
她喜欢的应该是……
应该是……
表哥。
对。
让她以后,怎么面对表哥啊!
夜里,虞羡鱼翻来覆去睡不着。
案上那个厚厚的话本好像在朝她招手。
再……看一眼吧?
有些念头就像火烧野草,一点风就能愈演愈烈。
虞羡鱼越看越不对劲。
凡是看过几出折子戏的都知道,在任何戏里都会有一个讨人嫌的角儿专门干坏事,这话本也不例外,此间有一最凶残最骇人听闻的恶徒,所行之恶简直是罄竹难书,越往下看她越心惊胆战。
甚至“啊”的一声丢掉了话本,裹着小被子瑟瑟发抖。
这话本,看似披着艳情的皮,实则是昭王的罪行录。
里面非常详尽地记录了这个恶人的生平,他天生坏种,生来便对权势有非同寻常的狂热,嗜血如命,却不得不用清规戒律约束自己,对外表现得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日复一日的压抑下,变得无比扭曲。
可一个人的本性终归是藏不住的,终于,一个月黑风高夜,他弑父杀母,血洗家中上下百余口,连最无辜的幼弟都没有放过。
此人,冷血无情,擅用阴谋诡计,操控人心如探囊取物,毁灭过往痕迹后,他杀掉皇储取而代之,摇身一变成了高贵的亲王殿下。
为谋财一手创造前所未有之瘟疫,造成死伤无数,后提剑参军,下令屠城,手染三万条人命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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