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伤弯下腰,指节落在喉颈,不住痉挛咳嗽。
空气都是烟火烧灼的味道,偶尔夹杂着沉木断裂的声响,呛咳中谢伤微微仰头,漆黑眼瞳映出扑朔明灭的火光,他一半陷在影中,倏地低低笑了出来。
宫琰仓促解决完几人,趁对方起身的空档,转身,便见男人单薄的侧影匿于肆虐焰火中,白衣蹁跹,好似风一吹便散了。
心里有个角落好似被轻轻捶了一下,说不出道不明,却有丝丝疼意从里渗出来。
是因为此刻你心里也燃起了大火吗?宫琰想。
但此刻伤春悲秋简直要命,她轻拍男人的肩,大喊:“出来!你想被烧死在里面吗?”
谢伤转头,抬眸安静注视宫琰冷艳清凌的脸。
宫琰:“把手给我!”
余光瞥见其身后的杀手,谢伤没再犹豫,伸手搭上宫琰掌心,一手撑住窗台,借势翻过墙面。
晚风带来女子身上的清香,是淡淡的红玫瑰的味道。
宫琰顺势转身,将人挡在身后,裙摆微微散开,另一手无声无息夺过来人的短刀,“嗤!”地割断对方喉管。
鲜血四溅。
非常干净利落的招式。
宫琰手持短刀,一双桃花眸冰冷睨着对面源源不断增派的黑衣人:“何人派你们来的?”
为首的几位黑衣人面面相觑,最终确认了什么,杀意几乎要穿过漆黑的夜幕,刺向心脏。
“一群被主人抛弃的疯狗,也敢在宁王府放肆!”宫琰冷笑,彻底放弃从他们嘴里探消息的打算,她将手里染血的短刀塞进谢伤手里,转身直接冲了过去。
谢伤愣愣看着手里的短刀,浓郁血气灌入鼻腔,他不禁呛咳起来。手里的温度分明是冰冷的,可当谢伤下意识握紧,恍惚间依旧能感受到那里残留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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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吞没了几乎半个王府,直到寅时才堪堪扑灭。
徐影姗姗来迟。
宫琰一身火气,可看见来人浑身浴血不知伤势多重的模样,还是将训斥的话咽回去,她随手一指身后,示意他赶紧去看王爷伤势如何。
膝盖重重触地,徐影:“属下来迟,护卫不利,请王爷责罚!”
谢伤虚弱道:“你非鲁莽不周之人,仓促离场有何发现?”
“约丑时一刻,西院柴房忽然走水,属下派人前往,却发现其余庭院也传来浓烟,属下刚准备敲门,背后刮来利风,暗箭连伤十名兄弟,属下与其交手,发现对方身份有异,追踪而去,不慎陷入包围。”
徐影这才从袖口掏出一块血迹斑驳的方巾,摊开,将里面的金针和暗箭断裂的头部给主子看:“这是属下从尸体上搜取的证据。”
宫琰眼梢一瞥,认出那和白日暗杀自己的金针是同一批,嗓音更冷:“王爷还在屋里,你就敢擅自远离,还给对面埋伏纵火的机会,愚蠢且失职。”
徐影欲言又止,看表情似乎非常憋屈,但还是颔首认罪:“请王爷责罚。”
“本王平日有十二影卫贴身保护,徐影主职不在此……咳咳……”谢伤道,“只是沈七至今未出现,恐怕在来人纵火时便已经遭遇不测。”
他将手里的短刀一并交由徐影,冷声下令,“背后之人大费周折,一心置本王于死地,本王可不能让他白费功夫——徐影。”
“属下在。”
宫琰立刻警觉抬头。
“收拾干净,带上这些尸体,随本王进宫。”
“你不要命了?”宫琰一把拦住他,示意他看自己烧灼渗血的腿,转头叫住领命就要退下的徐影,“你主子有病,你也跟着找死?”
“……”
宫琰身上还穿着前夜的绯色衣裳,层层叠叠,糊满鲜血,夜色中好似失了轻盈感,却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冷艳凌厉,站在残垣血海中,气势反倒比王爷都强上许多。
徐影下意识看向自家王爷。
谢伤咽下口中的血,垂眸注视他的王妃,微亮天光下,那张英俊的脸惨白如纸,眼尾隐隐发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妃,有人要我们的命。”男人嗓音因烟熏久咳而嘶哑,“哪怕我现在不能走了,倒下了,我也必须去。”
可放眼京城,敢堂而皇之在天子脚下纵火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宫琰鼻尖酸涩,沉默对男人招了招手。
谢伤靠过来,与她交换了一个满是血腥味和玫瑰香气的拥抱。
“至少包扎一下,换身干净衣裳。”宫琰柔声安抚。
半个时辰后,男人一身玄青色官服,抿唇站在床榻前,安静等宫琰为他束发,他的大腿已经上过药了,正常行动没有问题,可宫琰依旧让徐影备上轮椅。
王爷没有拒绝。
“你这副模样去朝会,比刚才还唬人。”宫琰踮脚在他侧颊落下一吻,心疼道,“早点回来,回来我给你疗伤,乖昂。”
谢伤反抓握住她的手,盯着纤长指骨处的刮伤——那是她暴怒之下丢了短刀,徒手揍翻杀手时留下的,可能不小心磕碰到对方的牙,破了一道细微口子。
谢伤蹙眉,牵着她在矮塌坐下,打开药箱,一番挑挑拣拣,从里拿出一个白玉瓶。
宫琰饶有兴味看着他给自己抹药,动作轻柔细致,唇角就止不住上扬。
“患难见真情,老祖宗诚不欺我。”宫琰不由唏嘘,“才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系统欲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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