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冥丘跟着走出，他想了一下，道：“我还是想下班时间再去大门口试一试，我们先找找下班时间是几点吧。”
凌未回头，有些不解：“为什么还要再试，大门不是出不去吗？”
“因为反应，亡灵领域做出的反应。”付冥丘如同一个老师，详细地分析题目，讲解答案，“如果我们试图离开时，只是失败了，没有其他事情发生，说明大门一定不是出入口。”
“但刚刚的发展你也看到了，透明屏障、警报、虚拟笼子、冲出来的安保，亡灵领域设置了多重机制，来阻止有人走出大门，这恰恰说明，这扇门很特殊。”
凌未默默听着，消化着。
“你知道为什么出入口可以穿透亡灵领域看见外面的现实世界吗？”付冥丘小课堂提问，循循善诱。
凌未睁着一双没被知识污染过的清澈眼睛，摇头。
“因为出入口是亡灵领域与现实世界的唯一交汇口。”付冥丘继续道，“内部的人想离开，外部的人想进来，都只能通过这个口子。”
“所以，亡灵领域会本能地掩藏、伪装、设置多种触发条件，来不让人类发现出入口。”
“你还记得那几行红字写了什么吗？”付冥丘又问。
“警告，非下班时间，请所有人员远离出口位置。警告，非法闯出。警告，正在扫描违规者身份。”凌未语气平平的答道。
“对。”付冥丘点头肯定，露出微笑，“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再去试一次的原因。”
凌未回以微笑：“哦。”
她想结束这个话题，不料，付冥丘一脸期待地望着她，眼睛似乎在说——继续啊，快说说你明白了什么？
凌未：“……”
她怀疑付冥丘以前开过班。
顶着他炙热的目光，凌未缓缓开口：“……红色大字特别强调了“下班时间”，说明“下班时间”可能就是正确的触发条件。”
“对了。”付冥丘表扬道，“凌未，你真聪明。”
“……谢谢。”凌未扭过头，真的想逃，突然，她收起尬笑，“天又黑了。”
顶楼之外，天空漆黑无星，而几分钟前，他们才从阳光明亮的一楼乘电梯上来。从一楼到顶楼，由白昼变黑夜，难道说，电梯上升的过程伴随了时间维度的变化？
亡灵领域内的时间规则这么随意的吗？
付冥丘微微一怔，皱起眉头：“先去找我们身份的光脑，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凌未深以为然，二人对视一眼，她往左拐，他往右拐。
“诶！？”付冥丘连忙将人喊住，“往哪儿去啊？我们就两个人，别分开行动了。右边儿明显空间更大，先去看一眼。”
凌未转过身，叛逆学生上线：“左边更亮，我想先看左边。”
付冥丘沉默三秒：“……行，先看左边儿。”
他们往左走，不需要经过曲线走廊，只两条呈90度的直线路径。路不长，还没走到门口，凌未就瞧见了一张浅灰色地毯，印着四个字——闲人免进。
感觉对了，凌未几大步走过去，刚到门口，电子眼自动识别，两扇玻璃门滑开。
“凌副研究员？你怎么……”门内，余桅飘正抱着一叠文件夹，眼睛瞪大，吃惊地望着凌未。
凌未深深看了一眼，遗憾地确认余桅飘没“醒”过来。
她保持扮演，因不知道两个身份的相处模式，故而面无表情道：“我怎么了？”
凌未一开口，余桅飘明显瑟缩了一下。
余桅飘的身体本就枯瘦如柴，治疗剂也只是恢复气血、消除病痛，不可能一夜之间使人变得强壮，这会儿枯叶一样的身体一抖，都让人担心她能把自己抖折了：“没，没什么，我马上把整理的报告送到您办公室去。”
余桅飘的害怕相当明显，凌未顿了一下，更加准确地扮演一个冷厉上级：“现在给我。”
“哦哦，我找找，就在我手里。”余桅飘手忙脚乱翻找起来，一不小心一叠文件夹全落地上了，她不敢耽搁，跪在地上继续翻找。
付冥丘悄悄靠近：“凌未，她很怕你啊。”
凌未皱了一下眉：“可她不怕你。”
按常理来说，研究员与副研究员，明显前者的身份地位更高，并且从一楼的杜斯特、程伟的反应来看，他们更尊敬付冥丘。
余桅飘则完全相反，她害怕凌未，更关注凌未，即使付冥丘就站在面前，她也与其零交流。
“找到了！”余桅飘慌里慌张拿着一个文件夹起身，双手递上。
凌未接过，打开，一刹那，瞳孔骤缩。
她“啪”一下，将文件夹合上，冷道：“你跟我去办公室，我有事找你，付研究员也一起吧。”
余桅飘唯唯诺诺应了，三两下把地下散落的文件夹抱进怀里。
凌未因为还保留个人意识，没被亡灵领域灌输另一个人的记忆，所以完全不知道这个身份的办公室在哪里。
她最开始直接要报告就是为了说出这句话，好让余桅飘带路，没想到，报告的内容更加……
付冥丘当然很配合，道：“一起一起，我也有事要说。”
三人往里走，一排排小隔间表明这里是办公区域，非实验室。现下，正在办公的人不多，全都埋头苦干，没一个人抬起头关注他们。
到了一个岔路口，一共三条路，两条通往不同的办公区，一条通往一个外阳台。
由于余桅飘始终落后一步，凌未停下来，将手里的报告又还给她：“你先把报告放我办公室里，我和付研究员单独说几句话。”
说罢，凌未走向外阳台。
三分钟后，凌未和付冥丘一起进入正确的办公室，余桅飘为二人端茶倒水后，小心翼翼开口：“凌副研究员，您找我什么事啊？”
凌未已想好说辞，问：“领到奖金了吗？”
余桅飘连连小幅度点头：“领到了。”
“嗯，做的不错，再接再厉。”凌未没用鼓励的语气，冷漠道。
余桅飘恭恭敬敬点头：“是，我记住了。”
凌未颔首：“出去吧，把门带上。”
余桅飘如蒙大赦，快步离开，与此同时，付冥丘拿起办公桌上的光脑，凌未打开桌面上的文件夹。
付冥丘：“现在是下午四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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