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相淇只觉一股气血疯狂朝自己脸上涌去,她立马抢过话本子,藏到自己身后。
“你,你怎么……在看这个!”
虞舟渐抬起头看她,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脸上有莫名的寻味。
“闲来无聊,见桌上有本书,便拿来看看。”
“你,很喜欢看这本吗?”
“哪有!”晏相淇立马道,可证据就在眼前,能有多少说服力?
晏相淇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硬着脖子道:“我只是……在书局看这名字有趣,便买来……看看。”
虞舟渐恍然:“原来你不喜欢看话本子。”
他话一转,接着问:“那你喜欢这个故事吗?”
晏相淇歪头,有些疑惑。这个话本讲的是一只狐狸因为渡劫失败,肉身俱毁,阴差阳错附在了一个书生身上的故事。她现在刚看到狐狸附在了书生身上,要替书生去应考,后面就没怎么看。
晏相淇想了想,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还……不错?”
随即她又一脸正色:“但是科举一事向来讲究公平,狐狸因为法力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它若替书生应考,岂不是对其他书生不公平?这种话本子只能看个乐,实在不能当真。”
晏相淇心里偷偷捏一把汗。她仿佛回到了学堂上林学究考察她功课的时候。
关键是自己看闲书被抓到了的情况下。
且不论世人皆把这些鬼神志怪、才子佳人的话本子称为闲书,为之不喜,现在她手里这本狐狸替书生应考,投机取巧的故事让虞舟渐这种寒窗苦读,一路考上来的学子如何作想?
岂不气煞他也?
难为他脾气好,看了这么久还能面色不崩地坐在她面前,若是自己,估计早就跳起来了吧。
屋内一时陷入了寂静,晏相淇呼吸顿住,忐忑地看着他。
许久,虞舟渐一声轻笑:“有道理。”
晏相淇狠松一口气,附和着点头。
虞舟渐想了想,道:“不过我看后面狐狸并未替书生应考,只是替他应付捐纳通榜之事。”
晏相淇愣住,绞尽脑汁:“那,那也是不对的,通榜虽是不齿之事,但……科考院向来有专门对付的官员和法子,它,它不应当插手……”
虞舟渐垂眸,过了一会儿,方点点头:“有理。”
婢女这时出来:“夫人,已经收拾好了。”
虞舟渐起身:“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晏相淇点点头,看着他去了耳房,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
她赶紧把手里的话本藏到箱底,想了想,为了避免今晚的事再次发生,又把带过来的看了的和没看的通通都丢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屋内只留了一盏灯,晏相淇爬上床,很快就睡了过去。
……
这处府邸属实算不上很大,但住她们几个人将将好。晏相淇见后宅有一方小池塘,便想着往里面种一些莲,天儿热了不仅可以看荷花,日后还能挖莲藕吃。
就这样,她们花了一天半的时间把池塘收拾出来,再往里面种上莲。
此后俩人一直相安无事,这几天晏相淇每日花半天时间熟悉府内事务,剩下半天则和饮玉在府里吃吃睡睡再逛一逛,好不惬意。
五天转眼便过去,延迟两天的回门终于来了。
晏相淇与虞舟渐装点好回门的东西,然后坐上马车,一同驶往忠靖侯府。
马车上,晏相淇知道今天这一躺不会有多顺利,所以她想了想,还是简单告诉了虞舟渐自己家中的情况。
虞舟渐静静听完,却是立马抓住了要点:“所以,是忠靖侯想让你履行与崇德府当年的婚约,是吗?”
晏相淇震惊,自己分明没有说到这些,可是他竟能抽丝剥茧,联合起之前发生的事,立马猜出真相来。
但她也没有替晏仲延隐瞒的义务,点了点头:“没错。”
虞舟渐沉吟了会儿,道:“那谢景湛那日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找上门来?”
晏相淇沉默了。任虞舟渐如何聪明警觉,也不会想到发生在她身上的“怪事”。
而且,如今看来,这“怪事”也发生在谢景湛身上了。
晏相淇不会真的相信谢景湛是因为晏仲延要把她和他自己撮合在一起才会突然这么做,而且这一世,她和谢景湛也远远没有那么熟悉。
那么,真相只能是,谢景湛也重生了。
一想到这儿,晏相淇心里便泛起一股强烈的恶心。
若说从前,她还能因为这一世的谢景湛并没有做什么而勉强给他个脸色。
但若上辈子的谢景湛也重生了,她便……真的想手刃了他。
虞舟渐见她这幅反应,立马察觉到其中有隐情:“抱歉,是我唐突了。”
晏相淇摇摇头:“没事。”
马车徐徐向前,过了不久,便到了忠靖侯府。
这几日皇帝禁足她的消息侯府也知道,是以他们俩下来的时候,侯府门口便来了人。
“小姐姑爷回来啦?姨娘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晏相淇点点头,然而仔细一看时却愣住了,等候在门口的竟然是书禾。
书禾像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笑了笑:“姨娘等在里面,问了好几次,我便说出来等着接你,她这才放心呢。”
这几日都不曾回来,在阿娘那儿,自己是第一次离开她这么久,何况又被禁足,阿娘肯定是担心坏了。
想到这儿,晏相淇心中一暖:“书禾姑姑,我这就进去见见阿娘。”
书禾微笑着点点头,目光往后移去,只见虞舟渐穿了一身石青广袖直裾深衣,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绾在脑后,文雅之气的同时也多了几分英挺。
见她看过来,虞舟渐微微低头致意。
书禾满意地收回目光,这姑爷看着当真不错。
几人一齐进了侯府,到了大堂。
堂内,晏仲延与胡氏皆端坐在那儿,芸姨娘、李芳瑶还有晏青宓、晏荣婉和两位哥哥都在里面坐着。
晏相淇扫视一圈,接着按照规制一一低头行礼。
虞舟渐自然也是跟着她的动作。待两个人问候完所有人,胡氏才开口笑道:“好了,淇姐儿回来一趟不容易,你们俩赶紧坐下吧。”
待他们俩坐下,胡氏又道:“不曾想咱们府里竟然是四丫头率先成家,一转眼大家年纪都不小了,已经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李芳瑶闻言,偏头看向晏相淇,轻嗤了一声。
按照礼制规矩,长子未曾婚娶,晚辈是不能越矩率先成亲出嫁的。
但谁让她晏相淇是陛下赐婚呢?
果然,晏相淇笑着开了口:“孩儿也没有料到呢,本以为长姐必定是率先出嫁的,可谁曾想陛下竟赐了我这样一场天作之合的婚事,竟然最先离开阿娘。”
芸姨娘在不远处看着她,眼里是满满的爱意和不舍,而胡氏跟晏青宓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在坐的任谁都知道,晏青宓与谢景湛的婚事刚作罢不久,晏相淇这番话,不摆明了内涵她吗?
不过很快,胡氏便调整好了表情,贯以伪笑:“淇姐儿寻得这样好的夫家,我自然是极高兴的。”
她心里不禁嗤笑,那虞舟渐再如何好也只是于她晏相淇而言,不过是一个丫鬟之女高嫁,便真以为麻雀变凤凰了?
若是让她知道,阿宓以后做了皇妃,她还敢像今日这样得意洋洋吗?
心里这样想着,胡氏面上便笑得越发敞亮起来,她看向虞舟渐,道:“我们淇姐儿向来性子老实,从前在闺阁里也不曾出去过,有不当的地方以后还请你多担待了。”
这话只差明说晏相淇没见过世面了。
虞舟渐微微一笑:“这几日娘子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我还要多感谢她。”
晏仲延突然开口:“行了,既然回来了,中午一起吃个饭,你如今已为人妇,以后行事再不能像从前那般任性,吃了饭就回去吧。”
芸姨娘听了这话,忍不住开口:“老爷,采采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妾想多和她说说话……”
晏仲延闻言冷哼一声:“她确实是好不容易回来,若是安分点,两天前早就能回来了。”
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晏相淇身上,尤其是晏青宓。
晏相淇心中微微一叹,心道果然。
晏仲延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黑了几分,他看向晏相淇:“我问你,那日究竟怎么回事?谢景湛为何好端端地跑到你那儿去了,你竟然还伤了他,究竟起了什么争执?”
尽管从没有对自己这个父亲有过任何期望,但听到这种话她心里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
或许在晏仲延眼里,她还没有谢景湛这个外人重要吧。
晏相淇脸上露出了委屈的神色:“父亲,您难道就不关心女儿的安危吗?那谢景湛也不知发什么疯,拿着刀突然闯进来,若我不这么做,估计夫君已经危在旦夕了。”
“明明出嫁那天您还告诫我,以后要以夫为天,辅佐夫君的。”
晏仲延一愣,随即气恼道:“他难道突然疯了,没个理由要来杀人不成?”
晏相淇也提高了声音:“这事女儿如何知道?我向来与他不熟,就算碰面也是因着长姐,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一噎,李芳瑶母女俩看向胡氏,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与谢景湛与晏青宓两人的事有点关系啊。
但晏仲延心里却有些打鼓,莫不是晏相淇这臭丫头心中有气,故意把之前他打算让她去履行婚约的事告诉给谢景湛,所以他才这般气愤?
他狐疑地看着晏相淇:“你当真不知?”
晏相淇噙笑:“父亲不相信我吗?”
这番反应倒真让晏仲延一时猜不透,他心里暗自恼怒,冷了脸色:“行了,去用饭罢。”
饭厅内,男人一桌,女眷一桌,这下晏相淇可以名正言顺的坐在芸姨娘身边了。
饭桌上,芸姨娘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多吃点,看你这几天都瘦了。”
晏相淇无奈:“阿娘,我这几日一直在吃吃喝喝,都懒得动弹,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把碗里的菜都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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