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裕言似是注意到这边的视线,抬起目光看了过来。
就在双目要对视上的前一瞬间,千镜滢连忙错开视线。她余光一瞥,发现冯宣月也在。她今日穿了一身桃粉色的流仙裙,安安静静坐在那,目光时不时在楚裕言身上一停留,又移到台上。
她涂了胭脂,但不知为何,千镜滢总觉得厚重的胭脂覆盖下,藏着一张气色不甚好的脸。
看来落水一事,对她的惊吓不小。
千镜滢回过视线,看见正对面坐着的林冠清。他正看着自己,目光比杯中的酒水还要清柔几分,似带着些许笑意。
千镜滢朝林冠清眨了眨眼,又被台上的歌舞吸引去目光。
台上舞女水袖轻绽,莲袂层层翻涌。惊鸿掠水间,似有花香浮动。
千镜滢正入神,忽觉脊背有些发凉。下意识一抬眸,正和楚裕言对视上。二人隔得远,她看不清他神色,却隐隐觉得那眼神有些不善。
她支着脑袋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莫名有点不敢在看。
怪了,她看个舞,怎么又惹着他了?千镜滢后知后觉什么,身体坐正了些。
另一边,冯宣月顺着楚裕言的视线,把目光落到千镜滢身上。指甲掐破皮肉,她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渗出来。
她看向翠微,低声:“事情都办妥了吗?”
翠微微微一笑,“小姐放心,药撒在扇子上,保管让人查不出来。”
冯宣月冷笑一声,她晃了晃杯中酒浆,一饮而尽。
酒意上涌,她双目有些赤红,眼中恨意不减。
千镜滢,我要你身败名裂。
千镜滢对着面前的菜肴发了会呆,有些坐不住了。入宫前关元英叮嘱过她,入了宫,所有东西一律不要入口,她没忘。
她身形稍稍放松了些,拿起放在桌边的团扇。还未动作,台上传来声音。
皇后眼含笑意,看着关元英,“侯夫人,本宫还欠你一声庆贺。听闻前些日子世子刚将聘礼送到府上。”她招了招手,已有宫女上前将一只锦盒端到千镜滢面前。
四周已有无数目光看了过来。
皇后移过视线,对千镜滢道:“这对羊脂白玉耳坠,色泽细腻,刻纹精细。想来应当衬你,便权当本宫给你的贺礼吧。”
关元英不卑不亢,起身回应,“多谢娘娘。”
这又是做什么?千镜滢只睇了眼那对白玉耳坠,亦是放下扇子起身,“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微微颔首。
她看着千镜滢坐回位置上。千镜滢似是坐得热了,手中扇子摇得飞快。
皇后微微蹙了蹙眉。她身侧的侍女只消看一眼她神情,便明白过来。皇后娘娘最是注重仪态不过,对这方面近乎到了严苛的地步。
坐时端庄自然,放松时也要讲究体态怡闲,万不可如此。
千镜滢正摇着扇,一抬头便见皇后依旧看着自己,那眼神好似在压抑着什么。她摇扇的手微微一顿。皇后身侧的宫娥已迈着碎步飞快到她身侧,“皇后娘娘见小姐这把扇子样式特别,甚合心意,不知小姐可愿割爱?”
千镜滢目光微怔,有些不确定地看了手里的扇子一眼,待反应过来,连忙双手奉上,“自然可以。”
扇子脱手,压在头顶的那道视线终于移开。千镜滢看着宫娥离开的背影,心底愈发疑惑。
她记得,这只是一把普通的扇子吧?
冯宣月注意到这头动静,面色苍白了几分。翠微见状,连忙出声宽慰,“小姐别担心,奴婢刚刚观千镜滢摇扇动作频繁,药粉应当吸入不少。”
冯宣月点了点头,眼底凉意更甚。
贱人,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场合,举止竟还如此不修边幅,险些坏了她的事。
屋外的日光不似初时那般毒辣。舞乐声停了,宴席散去。千镜滢刚一起身,一宫娥正端着酒壶迎面走来,二人撞在一处。这一下晃得厉害,酒水溅出,洇湿了衣裙。
那宫娥自知闯祸,连忙跪下,“奴婢不是有意的,小姐恕罪。”
千镜滢看了眼沾了酒水的地方,不欲多生事端,“无事,换一件就好了,你起来吧。”
那宫娥连声道谢。
关元英拿着从侍女手里接过的帕子,准备替千镜滢擦拭一下。身侧传来声音:“小姐,皇后娘娘让奴婢带您到偏殿更衣。”
皇后娘娘?
千镜滢疑惑抬头,看了眼刚坐上凤辇的皇后,又看向关元英。
关元英微微点头,“既然是皇后娘娘说的,那便去吧。早去早回,阿娘在外面等你。”
“好。”
千镜滢跟着那宫娥一路往偏殿走,经过小道,周遭愈发僻静,也愈发——
不对劲!
朝颜跟在千镜滢后面,忽然上前几步,轻轻抓住千镜滢的手臂。主仆二人对视一眼。
她压低了声音,“奴婢觉得古怪。”
千镜滢轻轻捏了捏朝颜的手,用口型道:“别怕,找阿娘。”
她先前就该该反应过来。宴席刚散,早已无人需要添酒。那宫娥端着酒壶,明显是冲着她来的。何况当时皇后离得那般远,且不论是否看清这头情况,便是看清了,派来的人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
可这帮人的目的是什么?
朝颜霎时抬起眸光,那意思很明显,要走一起走。
千镜滢轻轻摇摇头,她看了一眼前面的宫娥,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
主仆二人相伴多年,早已十分默契,仅一个眼神,朝颜便明白过来。
周围有人,至少两个。一个在假山后,一个躲在灌丛。
如果千镜滢这个时候直接把那宫娥拆穿,那藏在暗处人就会立刻围上来。她一个人还好说,带着一个朝颜,届时两个都跑不掉。
与其如此,不如先走一个。
朝颜看着千镜滢,不知就这样看了多久,久到眼眶都有些泛红。
恍惚间有风吹过,朝颜回过神,她弯下腰,“哎呦,小姐,奴婢突然肚子有些疼。”
引路的宫娥听到动静,低了低眉,“偏殿旁有茅房,可随奴婢来。”
朝颜摇摇头,指甲陷入皮肉,她面上血色褪去了些,“肠胃不舒服,老毛病了,吃一丸药便好了。”
千镜滢叹了口气:“药在身上吗?”
朝颜捂着肚子摸了一下口袋,“遭了,奴婢想起来,先前奴婢嫌占位置,有担心掉了,便把药放在车上了。”
宫娥目色微沉,眼里似有探究。
千镜滢微微叹息,“算了,你去拿吧。你一个人能行吗?”
那宫娥看着主仆二人,面色闪过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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