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飞累了,呼……”
纸人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在半空中飞着,止不住地喘气。
落在羊皮地图上的目光轻移,卫阿宁斜斜瞥了它一眼:“你居然累得比我还要快,太没用了。”
纸人:“……咱们半斤八两而已。”
极力忽略正打着颤的双腿,卫阿宁若无其事道:“我的腿怎么了,我的腿又没事。”
纸人:……
哇哦,它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打自招第一人。
记忆对揽月池有个大概的方位,卫阿宁收好地图,往前走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抵达合欢部的揽月池。
远远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倚在墙边。
谢溯雪直起身:“你……”
他正欲说话,却直接被赶来的卫阿宁打断。
她飞快补上后一句:“对对对,我太慢了,你别说了。”
行行好吧谢师傅,别念了。
她知道自己不如他腿长,走得很慢了。
话头骤然被打断,谢溯雪倒也不再多言,只用那双圆亮黑瞳注视她。
极力忽视少年的目光,卫阿宁背着手,假装无事般环顾四周。
燕啼虫鸣,早间晨雾笼罩。
揽月池宛若一枚白玉镶嵌青绿山林之间,曦光初临,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
放眼望去,其中往来无人,这揽月池倒是独一份清静。
专心致志看了一会儿,卫阿宁倒是没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天空很蓝,池水很清澈,里头金鱼游来游去的,格外欢快。
可惜宗内偃师明日才能改造出更为准确的寻踪法器。
“溯雪今日这么早就来喂鱼了?不过你呀,可别又把那群鱼给喂太饱。”
守池老翁笑呵呵地看着来人,说着便从兜里取出个橘子递给他:“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来,吃点酸橘提提神。”
伸手接过橘子,谢溯雪一脸从容淡定,乖巧应道:“伯伯早上好,谢谢您的橘子,我很喜欢。”
说罢,适时露出一个腼腆羞涩的表情。
他又继续道:“上次您说腰不太舒服,现在感觉如何了?”
“都是老毛病,没什么大碍。”
老翁拍了拍他的肩,“嘿,你之前送来的那药还真管用,贴完一贴后就不疼了。”
“啊,管用就好,帮上您的忙我也很开心。”
……
望着相谈甚欢甚至还格外有礼的谢溯雪,卫阿宁眼睛睁得浑圆。
纸人眨眨豆豆眼,不解道:“你在干嘛?”
“没干嘛。”卫阿宁摇摇头,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见鬼了。
这么有礼貌,这人还是她认识的谢溯雪吗?
纸人却是顺着她收回目光的方向望去。
老翁面上露出真情实意的笑,而与之聊天的谢溯雪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
可眼眸却是毫无情绪波动,只有表情随着老翁的话适时表现出几分变动。
纸人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好怪异。
这种全程没有一丝一毫眼神变化的,不太像人。
百无聊赖捏着腰间香囊,卫阿宁耐心等了一会儿。
恍神之际,那厢的谢溯雪走近,手中还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裹。
“这是什么?”
卫阿宁看着包裹,心中忍不住好奇。
将包裹扔至她怀中,谢溯雪随口应道:“鱼食。”
他真是来调查魔气的吗?怕不是来这揽月池喂鱼吧……
太有闲情逸致了。
眉心突突直跳,卫阿宁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竟觉得自己此刻有些无言凝噎。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来喂鱼。”
一撩衣摆,谢溯雪坐在旁边,面上依旧是那副柔和的笑容,“快些喂啊,别耽误时间了,阿宁姑娘。”
这人又开始打哑谜。
她撇了撇嘴,依言往池中撒下鱼食。
水波微漾,银鱼与金鱼争相游至水面,一口吞下浮着的饵料。
鱼群穿梭游动间,几尾银鱼跃出水面,带起一片闪烁如纹银般的光带。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卫阿宁闲不住,开始找起话来,“你经常来这里喂鱼吗?”
方才听那老翁话中意思,他似乎是这的常客。
谢溯雪侧眼看她,思索片刻后应道:“唔,应该还好。”
漫不经心抓起一大把鱼食,正欲往池中撒去时,手腕却被人抓住。
陌生的触感猝不及防,温凉中带着一丝湿润,大抵是沾上晨露的缘故。
掌心似烫到一般,卫阿宁连忙松手,“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担心银鱼会吃撑得病死掉,才会下意识抓住那只手……
静默片刻,谢溯雪歪了歪头,好奇看向方才相握的那一小块皮肤。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轻捻花瓣时的柔软,无端令人心颤。
软玉似的触感转瞬即逝,他有些疑惑:“这很重要吗?”
听他这话中的意思不似嘲讽,而是真诚发问,卫阿宁这才小心翼翼抬头看他:“不会觉得冒犯吗?”
“冒犯?”
突然听到一个新词,谢溯雪倒是来了几分兴趣,认真问道:“那是什么?”
不知为何,卫阿宁却感觉他现在的表情像极了好学生听讲的模样,忽而舒眉莞尔一笑。
怕惊扰了池中银鱼进食,她轻声解释:“大概就是别人做了你不喜欢的事情,伤害到你,这就是冒犯。”
“哦……”
谢溯雪低下眼睫,不紧不慢回忆起曾经看过的书册。
人族的书册上有这个词吗?
好像有吧。
只是当时看得不认真,大多都一掠而过了。
“听明白了?”卫阿宁问。
谢溯雪静静看了几秒,又趁机抓一大把鱼食撒在池中。
鱼群争着闹着,不过一瞬便将铺满水面的鱼食吃得一干二净。
有几尾金鱼大概是吃撑了,甚至翻着白白的肚子浮在水面,一动不动的,同死了也无甚区别。
他随口道:“明白明白。”
这幅懒懒散散的模样,不消说,方才的话肯定都说给牛听了。
明白个鬼的明白,她纯属浪费口舌。
懒得理他,卫阿宁坐回原位。
她安静瞧着池中因为吃撑而翻肚的金鱼,心中霎时冒出一个不合乎常人的想法来。
谢溯雪这家伙喂鱼喂到鱼翻肚皮,不会是觉得这样很有趣吧……
“对啊,相当有趣呢。”
耳边骤然响起当事人的声音,她侧过视线看他,没好气道:“你又知道我想什么了?”
认真回想了一下她平日的表情,谢溯雪眨了眨眼,态度十分真诚:“因为阿宁姑娘你的表情实在直白,想什么东西都挂在脸上,这样很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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