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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喜欢

“很、非常、特别的……喜欢。”

他一向很从容的,这时候却有点稚气的犯了浑,好像才学会说话,只是把脑海里流过的东西都攥住,原原本本地剖开给她听。

兰因原本被突如其来的表白撞得有些头脑发懵,或者,他们两个此刻的意识都被瀑布一样奔腾的情感荡得七零八落。

但是从对方的无措里,她仿佛逐渐摸到一点什么。于是兰因一颗心落回实处,同时无意识品尝到掌控他人情感的无上权力而带来的……战栗。

她于是平静下来,甚至有些想要微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其实一直没有落下来。

“好。”兰因于是答他,“我都听见的。”

她觉得自己这时候不能就这样站着,于是倾身去拥抱面前的人。第一次,有情欲意味的,颤抖的,温度和温度彼此贴合,烫得彼此都不自觉一抖。

段玉听素来小心,此时却第一次感受到把自己交托出去的虚弱,好像是对方手掌上一枚小小的红果,她一抚摸,他就会发抖。

但是他又为此甜蜜的痛苦而微笑,心想:

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抱着兰因,在云端一样的棉花堆里徜徉了许久,或许其实也只有一刹那,才逐渐找回到自己的意识,为自己刚才的言行微微红了耳朵,同时不服输地想要掌握主动权。

却听兰因拍拍他手臂,慢慢地斟酌着问:

“为什么……之前没有和我说?”

她想起了什么,所以低着声音说:“我此前两次……”

想要掌握主动权的人气势立刻低下去。

但他同时有点试探意味地,把头埋在她颈上,好像是道歉或者告饶,呼吸拂过耳后的头发:

“我……”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不知道怎样说下去。

兰因只是安静地等着他回答,因此他好像在这一刻获得无上的勇气,原来有些苦修不得的东西只要“爱”就可以。

于是段玉听把视线放在她缠在自己指间的长发,缓缓地、清晰地把过去的自己剖开。

他说:“我有一点害怕。”

“师姐,”他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很少叫“师姐”而替换以“兰因”,好像要籍此证明什么。但是他眼下叫的这一声从容自然,像是在卖乖:“我害怕被拒绝。”

“害怕被喜欢的人拒绝。”

真的开始剖析自己的心态,他反倒冷静下来,语调里又有兰因平时喜欢的,那种清晰又锋利的冷静:

“害怕被抱着希望的所有人事拒绝。我好像一直想做到所有人标准里的好,但是我一直不知道……不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样子。”

“也怕自己的糟糕全被人知道。好像从幼时起,我觉得把真心全部交托出去,就要被牵着走,就要惶惶不可终日地等待着判决。‘别人’意味着麻烦的开端,‘交付’意味彻底的自我掌控失去的开始。”

“我为什么这么怕不确定的东西?”

他说着,自己同样开始有些困惑,但同时不自知地获得一种具有吸引力的脆弱:

“可能是因为……一直很少得到好结果。”

一直没出声的兰因这时却突然发问了:

“那为什么刚才不怕?”

他的声音于是有点朦胧粘糊起来:

“因为师姐是很好的人……最好的。怎么会忍心让你听不到我的回答。”

“我不喜欢的,旁人也不会高兴得到。”他说着,突然叹一口气,歉疚地郑重地说,“我并没有看起来那样好。因为自己的缺陷迟迟不敢……反而让你难过了。我要说很多声抱……”

“不会。”兰因打断玉听说话,手指攀着他肩头,拉出一点距离面对着面,很认真地看着他眼睛说,“不要难过,也不要害怕。我不会因为暂时得不到‘喜欢’难过,因为我有能力去爱。”

她微微笑起来:“你也是的。”

“所以不许道歉,”她眼神很清明,但是语调里有一点面对很亲近的人独有的胡搅蛮缠,故意道,“我也没有那么好,和你是一样的。再说自己糟糕,就当也在骂我了。舍不得我难过,怎么还舍得说我?”

她此时对着落日而立,分了夕霞颜色,面庞酡红如醉。可是眉间含笑,一双眼睛潋滟生波,比晚照更像酒。

段玉听立刻垂下睫毛,想:师姐如果这时看见他眼睛,就会知道现在自己心里只想要吻她。

游从欢最近都觉得兰因和玉听有点说不出来的不对劲。问秦云徵,他意味深长地摇头不语;问聂时风,他感慨万千地微微叹气——她甚至都体贴地没有问不能开口的司道古,但是连她都在一边看着自己摇头——

她哪里就迟钝到这个地步!

从欢除了上自己觉得没意思的课业,什么时候都很有求知精神,别人不说,她会自己看。

他们在这片隐蔽所在待了有一段时日,气氛亦从焦急慌张转向从容安定。所以几人逐渐恢复自己的修行惯例,有时也相约聚在一起喝喝茶闲谈天——茶叶是从秦云徵袖袋里摸出来的妙会堂灵茶月还江,天知道他袖口里怎么还放这个。

总之游从欢悉心观察。

他们两个坐得很近,师姐的那一份由善于沏茶的段玉听一起做来,直接递往她手里——这并没什么特别,会识茶的年轻师弟么,聂时风自己不也是嫌麻烦所以等着秦云徵给他弄么?

不过云徵人脾气好礼数又周到,也不过是稳稳端着杯子,在聂时风面前木桌上一放。段玉听手掌却仿佛要半包住人家姑娘手了,两人目光一接好像就说了话,好像……从前确实没有见他们这样子亲密过?

游从欢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称得上炯炯有神了,惹得旁边的秦聂无言地相视一眼。得亏兰因玉听这时候并没注意她。

兰因见他因为自己之前隐约提过一句,今日又佩上玉了,心下有点愉悦。只是偷偷瞄了半晌,没有在他腰间见到自己此前送的礼,胸口复漫上一点说不出的郁郁。

她以为自己一系列动作很隐蔽,只是再抬头望过去的时候,段玉听倚着椅背微微扬眉,眼里含笑看着她,仿佛整理衣襟般不经意伸手从领口里勾出来一截穗子,与她无声做着口型:

“我必贴身带着的。”

聂时风无声地:“唉。”

秦云徵无声地:“唉。”

司道古:。

游从欢左右看:……欸?

好消息来得比想象中快。

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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