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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赤子之心

“赖丹,你来啦?快请进。”何望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那个叫做赖丹的人则微笑着问:“何掌柜,我夫人那两件胡袍可做好了?”

“做好了呀,你今日不来,我就差人送去给你了。”何望一面说着,一面对平君介绍道:“这位是扜弥国的太子赖丹,可是我们店的老主顾了,我若走了,你得记着这些熟客,好介绍给新掌柜呀。”

平君却若有所思地问:“太子……?”

“就是一个西域小国,多年前我曾在邻国做质子,是那时出征大宛的李广利将军将我带回长安的,这一晃快二十年,我在长安娶妻生子安顿下来,已经与长安人无异,遇上何掌柜客气的,就还戏称我一声太子。”赖丹道。

何望刚取了货过来,步伐走得轻巧婀娜,笑道:“哪是我客气,你现在可是大将军的座上宾呀,我这么称呼你都算是老朋友之间的调侃了,否则,得施个礼,尊您一声将军才是啊!

“何掌柜真抬举我……”赖丹接过服饰:“我夫人就喜欢你们店里的服装,从汉服到胡服,买得可不少,以后还要多来叨扰掌柜。”

“是我们店的荣幸才是,不过很快我就不在这里做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和平君说,别看她年纪轻,手艺创意可是一等一的好。”

赖丹本收拾着准备离店,听何望所言便又问了几句原因,再看平君还是个小姑娘,一副愣愣的样子局促地站在旁边,便友好地打趣道:“那以后就仰仗平君姑娘了。”

赖丹身上异香浓郁,平君想起昨日张丽人同她说起的那个前来购买钥匙的男人身上有异香,觉得或许与赖丹有些关联,几次欲言又止,却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是何望叫她,她才回过神来,看着赖丹即将出门,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股脑儿奔过去问:“太子……太子殿下身上的香是……”

话没说完,赖丹低头迟疑地望着她,何望也连忙追过来拉住她:“你说什么呢!”

平君窘迫地看着何望,道:“丽人说过……那贼人身上有种奇特的香味,她还未见识过的。”

“贼人?何方贼人?”赖丹抬高了音调。

“太……太子恕罪……”平君转过头木讷地回应:“我不是说您是贼人。”

赖丹道:“你无需顾忌,直说无妨。”

平君遂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也将病已的推测告知赖丹,赖丹便道:“皇曾孙殿下是怀疑这些商铺的事是有人谋划为之,而按姑娘所言,这伙人很可能在用一种西域香料,例如我身上这种苏合香。”

平君点头:“也不一定是殿下身上这种香料,但应当不是中原香料,否则丽人不会完全说不上来,我原先只觉得奇怪,也没往香料这方面多想,今日遇见太子,才想通了。”

“许姑娘叫我赖丹吧,当今天子未立太子,你这样称呼我不合适,皇曾孙殿下也直呼我名。”赖丹笑着说。

“您也认识病已?”

“当然,近日我与殿下说起西域见闻,他可是兴致勃勃。”赖丹作了个揖:“今日我先去京兆府将此事禀告隽大人,长安能用西域香料的人不多,应当很快会有结果,两位且放宽心。”

望着赖丹远去的背影,平君的心却似乎突然被人揪了一把,她拉着何望的手,问:“我怎觉得有人在长安城布了一张罗网?”

“傻妹妹。”何望摇摇头,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这日临走前,平君想再找霍成君聊聊,霍成君今日已经在布坊中各种严加布置了一遍,也让阿菊带过几个伶俐的中年妇人上楼,平君知道,霍成君已经在着手“另请高明”。

她敲开霍成君的门,见里面身着华贵的姑娘正盯着她绣的鸳鸯绢帕出神。

“成君,你喜欢这两只鸳鸯鸟吗?”平君欣喜问。

霍成君却没抬头,她将这帕子给回平君:“文采双鸳鸯,裁为合欢被。巾帕上绣鸳鸯,怕是太露骨了些。”

平君讪笑着将帕子接过:“是的,我这只是个绣样,给绣娘们看看而已的。成君……”

“你不用劝我了,何望是一定要走的。”

平君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堵了回去,她倒也不是想再劝霍成君,只是想看看她消气了没,要不要一起离开,但很明显,大小姐的气没那么容易消,霍成君还不想和她说话。

平君便不勉强了,道一声别,转身回了掖庭。

才进家门,李见安又拉着她去张贺家帮忙:“张公晕倒了,幸亏今日彭祖回得早,及时叫了人!”

平君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儿,忙跟着母亲过去,却见彭祖在张家院子里头练着武,他好像个没事人儿一样,朝着平君母女打了个招呼,也不把人往屋子里送,就又练起拳来,显得很上进。

屋子里是王繁君和张妙陪着张贺,张贺已然清醒了,见有人来了,便努力起了身,看见平君,又往她身后抬了抬眼。

“今日病已去陵庙祭祀,要回来得晚些。”平君道。

“哦……对,对……”张贺摇摇头:“瞧我这记性。”

张贺眼窝深陷,颧骨瘦得凸出,他坐在那里,很明显在强打精神,额前那几缕花白的头发深深刺痛了平君的眼,她记得第一次见张贺的时候他慈祥的模样,那时他虽也有白发,却是一身的硬朗,哪似现在,真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但平君笑着:“张公身体怎么样,无碍了吧?”

张妙道:“才喝了药,正要休息,老毛病了,也没什么办法。”

平君便称去屋子外面说话,不打扰张贺休息,只留王繁君在屋内。

张妙送二人出来,突然就哭出声:“大父恐怕大限将至了。”

李见安似乎也早有心理准备,问:“还有多少时日?”

“恐怕……恐怕只有月余了……”

张妙靠在平君怀里哭,她自小没了父亲,一直跟着张贺和王繁君长大,现在张贺又要离去,她小小年纪饱受分离之苦,平君觉得她甚是可怜,只好柔声安慰着,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

李见安也不便开口去和小辈多说,便说去帮张家准备晚食。

“好阿妙……可别把眼睛哭肿了……”平君揉着她的背,自己也鼻头一酸,她不想再说空洞的好话,便问:“张公有什么心愿,我们帮他完成吧?”

阿妙渐渐止住了哭声,彭祖也过来,平君见他脸颊还有汗珠流下,一双拳头竟是在沙地里都磨破了皮,磨出细微的伤口渗出已经干涸的血迹,但他眼神坚毅,道:“我是阿翁的儿子,他的心愿理应我来完成。”

“彭祖……”与彭祖相处多年,只看一眼他的神情,平君就知道今日他是真的伤心了。

他从来想要公平,认为张安世将他过继给张贺是看轻他,将他当个扶灵送葬的工具,他太多的不甘、闹腾都是对着张贺与张安世去的,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与张贺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内心早已认可了自己是张贺之子这件事。

平君想到他刚刚练拳的模样,知道他或许是在努力做好张贺眼中期望他成为的样子。

“你已经很好了,彭祖。”

“平君……”彭祖撇过头去,不想在这个小姑娘面前红眼睛:“阿翁就是放不下病已和阿妙,你与病已的亲事既已说定,我也该为我这侄女说一门亲事了。”

张妙止住眼泪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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