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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从前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丝丝的凉,直透心扉。

林夫人又朝小佛堂走去,她觉得悲哀,悲哀到无泪可流。除了小佛堂,她竟没个心静的安稳去处,不像林老爷,总有间书房是他的私人领地。

包括佛堂当年也是投的老爷的好,成亲后随老爷一起拜佛,不太懂,也不求懂,就是想默默地陪着他。后来年深日久,自己也打理了一间小佛堂,与老爷的佛室分离开来,这样觉尘师父偶尔来府里便方便些。

佛说一念放下,万般自在。可是“放下”二字,劝别人时清醒,说起来容易,待落到自己身上,多少执着,不是一句放下便能了结。有时候是挖心椎骨,是万念俱灰,是你最在乎的人,一生所依,一心所系,却毫不留情狠狠地举起了刀,连曾经的感情都被抹去。

她不能不恨。

却不敢成狂。

菩萨低眉,金刚怒目,谁能替得了谁?

不许任何人陪,林夫人跪坐在垫子上,抓起一把豆,每念一句佛便向陶钵里投一粒,每次伸手,都会露出手腕上鲜红的抓痕,刺得眼疼。

佛前灯烛千盏泪,一滴何曾独照君。

正院堂屋里,林老爷根本没注意林夫人的离开,只是喊齐成马上去请云神医。

齐成转身就要出门,却被林昊谦喊住了。

“子川,你马上去最近的医馆请郎中来,快去。”子川是昊谦的贴身随从,听到少爷的话,立马从齐成身边踏出门去。

“父亲,云神医在郊外,路上泥泞难行,来回所需时间过长,而且他是不是在拂云谷还两说。月儿淋了雨,心里又不痛快,急火攻心,不会有什么大事,不如就近找个坐诊的郎中先来看看,免得耽搁了。”

林正阳点了点头,直到此时他才发现林夫人不在屋里,他神色变了几变,看着床上的潇月,把心头的怨气强压了下去。

郎中很快就到了,仔细探了探脉,说并无大碍,只是内里有火,风寒入体,此时略有发热,吃点药发散发散就好了。然后又施了针,不消片刻潇月便醒来了。

绾容、昊泽、忆棉和连云离床边最近,潇月一醒便围了上来。

林正阳也想上前,却被林昊谦挡住了。

“月儿,我已经派了两队人出去,一队去查问秋水乘船的船家和同船的人,从上船到翻船,所有的细节都要问到,不漏过一个人。另一队沿着河道往前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会查到秋水下落的,你不要再着急了,相信大哥,好吗?”

潇月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还是不争气地从眼角渗出来,心里只道是惦记秋水的安危。

林正阳暗暗自责,自己居然没有想到派人去找秋水的下落,这明明是月儿的症结之一,当真是关心则乱。又默默地盯着昊谦,这个出众的儿子,冷静,果断,临乱不慌,条理清晰,竟然要强过他这个做父亲的了。

“月儿,让忆棉去煎药,你想知道的事,我们可以继续。”昊谦的声音温暖中带着引导力,让人不知不觉就愿意随着他的安排走。

“母亲......可以吗?”潇月说得艰难,声音暗淡,努力想坐起来。

“可以的,我去请母亲,你躺着就好。”昊谦给潇月掖了掖被子。

“齐管家,让所有人退出这个院子,你和齐妈守在门口,谁都不许放进来。容儿安排点茶点备着,我们什么时候说完什么时候散。”

林昊谦下了令,根本没征求他父亲的意见,其他人也不敢有异议,连忙跟着齐管家都退了出去。

绾容百思仍不得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早已形成了不多言语的性子,反正很快就会知晓,等等就是了。

没人知道林昊谦怎样劝说的林夫人,他们很快就过来了,林夫人面容冷峻,神色凝霜,刚一进门,潇月欠起身来,对林夫人探过头去,“母亲......对不起......”

满室寂静,落针可闻,林夫人脚步顿了顿,没有任何表示,走到对面的桌前坐了下来。

“父亲母亲,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该给我们讲讲了。”昊谦说道。

林正阳看了林夫人一眼,夫人不理她,只管垂目捻着佛珠,他也一时难以开口。

“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潇月忽然问。

“我只是无意中知道了这个事实,不知原因,所以,还得请父母从头说起。”

林正阳和林夫人仍然是谁都不开口。

“还在想着怎么瞒吗?想怎么编才能把今天的事搪塞过去?如果谎言真的能瞒一辈子,能保持家里的和谐安稳,我愿意跟着你们一起瞒帮着你们一起编。可是现在的实际情况已经这样了,至亲之人相互怀疑彼此猜忌,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以后还能舒心吗?说开吧,说开了才能指望一个未来。”

林昊谦在家里一直是个听父母话的孩子,就是那种稳重的长子,懂事的兄长总是默默地做事,少有锋芒。原来他不是没有犀利的一面,只是一直在试图努力地理解与包容,一边体谅一边承担。

他并非当事人,然而当事人是他的父母妹妹,他们痛苦,他们隐忍,他们甚至会对立交锋,他不能再容忍这样发展下去。

“我来说吧。”林夫人说道,“我来起个头,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你们,当着老爷的面正好,如果我哪里说得不对,或者有遗漏,老爷更正补充就是了。”

“故事有些长,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还请你们都耐着些性子。”

“我是土生土长的苏州人,原本莫家不是商贾之家,我祖父也是个读书人,甚至还有个小小的官职。可惜后来被人设局背上了不小的债务,还被吓破了胆,没多久就去世了,连带祖母也很快随他去了,那时候还没有我。”

“因为祖父有两个儿子均已成年,且还成了亲,家里还有宅子,所以人虽死,帐并未销。然而我大伯一家当时并未在苏州,正好大伯母娘家有人得了势,他们不敢惹,于是债务全都落到了我父亲身上,他们逼着我父亲重新签订了借条。我父亲新婚不久,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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