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摸着自己被玉小楼掐过的脸颊肉,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直瞧,一双黝黑的眼睛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
趁玉小楼去做吃食了,哪吒招手让奴隶去他的房间,取来了一个半大的金色匣子。
哪吒坐在床上打开金匣,露出内里存放的各式美玉,匣内有白如羊脂者,有翠如青叶带露者,更有黑若青墨者。
这些珍贵的美玉都是哪吒的个人藏品,有些是他立功后得到的赏赐,更多的却是他亲自从深山河滩处采回,让奴隶雕琢成现在的样子。
能被哪吒珍藏的美玉,哪一块都是他的爱物,真要送人,他心里生出了些不舍。
他往床上将玉璧成片铺开,正犹豫着,鼻尖突然就闻到一股浓重的油膏香气。
她这是做的什么,怎么会耗费这么多的脂膏?哪吒挑眉思索片刻无果后,暗暗在心里说道如此奢靡的吃食,怕是居住在朝歌的王也没有享用过。
哪吒心里惯常是不在乎尊卑的,生为臣子却将要吃到王侯都享受不到的美食,他心里不觉惶恐反倒是颇有些自得。
闻着空气中丰润的油香,哪吒快速从自己的珍藏中挑出了几块玉在手上细看,他想玉小楼对他很好,他也不应该对她吝啬。
待玉小楼端着一盘炸土豆饼过来时,她就看见哪吒往床上铺了一片青白色的大小不一的玉石,握在手中把玩。
她坐上床去挨着哪吒,问他:“床上现在脏得很,你怎么把玉放在这上面玩?”
玉小楼好奇地探头去看他手上正在摆弄的玉石。又见他看她来了,生出去喊奴隶布置食案的举动,连忙开口阻止道:“你现在伤重,就别床上床下的来回挪动了。床上早就脏得狠了,等会儿也是要换洗,现在它这上面再多些掉落的食物渣子也无妨。”
哪吒点点头随即侧过身,手上捏着一块雪白的玉璧在玉小楼腰间比划,他问她:“先前说要送你美玉,你看这块玉如何?若是不爱,我这还有许多其他的。”
玉小楼记不起哪吒刚才有和她说过这事。
她想着无功不受禄呀,这会儿虽是还挺喜欢哪吒手上拿着的这块羊脂白玉,她还是拒绝道:
“这块玉挺好看的,但我不能要,哪吒你自己留着戴吧。”
玉,无论在那个历史时期都是贵重之物。她可以为了安全活着的目的,在哪吒家里蹭吃蹭喝蹭住蹭庇护,却不愿意去贪求超过自己生存需求的事物。
拒绝了哪吒的好意,玉小楼又看见他的眼睛不停在往她手上端着的碗里瞟,脸上露出了很想吃的表情,她就顺水推舟地将话题转移到食物上。
玉小楼用筷子插起一块炸土豆递到他的嘴边:“你尝尝看,这吃食可还合你意?”
土豆先被蒸熟,再剥皮碾碎后混上点糯米粉压成薄饼油炸。最后等土豆饼被炸得酥脆后出锅撒上点细盐,这就成为了商朝目前诞生的第一道油炸菜品。
在现代都很少有人能抵抗油炸食品的魅力,就更别提做菜手法还非常原始的商代了。又加上玉小楼做菜,从来取用的都是来自现代的调味品。单单一样毫无苦涩和异味的精盐,在这会儿都绝对是震撼这个时代人味蕾的大杀器。
哪吒很明显喜爱着土豆饼酥脆咸香的口感。
玉小楼看他在吃了第一口尝到咸香酥脆的味道后,便入乞食的雏鸟般张嘴让她再喂她吃一些,心下便就好笑。
刚才这人还说自己快能娶老婆了呢,可看他既贪玩又好吃的满身孩子气,娶了老婆来是陪他玩过家家酒吗?
玉小楼脸上带着一脸温柔的笑容看着哪吒,抬手在头的头上轻抚,嘴上说着让他慢些吃,告诉他若是喜欢以后她就常做来予他。
等喂哪吒吃完油炸土豆饼,她这才有时间去打理被哪吒弄得乱糟糟脏兮兮的自己。
脸要洗,头发要重洗,就连今日刚穿上的外裳也要换上一件新的。
等玉小楼收拾好自己,重新回到床边时,床上用品已经被手脚麻利的奴隶们换了一套干净的。
她去看哪吒,却发现他正盘膝坐在床上正中央,低着头企图将几个不同形状的玉佩穿成一串。
他似乎想要搭出一套华丽的玉组佩。
玉小楼凑近看去,这才发现被哪吒身体遮挡住的一侧又多出了几个小箱子。它们盖子敞开,露出里面装着些形状各异的宝石珠子,在自然天光下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哪吒耳边听到玉小楼接近他所发出的声响,便招手让她快些坐过来:“你看这个样子,你喜欢吗?”
玉小楼心里想的,他准是霸道的拒绝了她的拒绝,今日非要把玉送到她手上。
暂时咽下嘴中拒绝的话,她去看他搭配出了什么样的首饰。
看哪吒日常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的审美很好。单看他往身上套了许多花花绿绿金光闪闪的饰品,却不显其俗气,只给自身平添了许多贵气,衬得他本就威武的气势更加凌冽逼人,便能让人直观的清楚他的审美喜好,都是偏向华贵亮丽这类的。
面前这套由他亲手搭配出的首饰,就是一套完全符合他喜好又带着商代审美特色的贵重饰品。
从床上摊开的这件玉组佩中,她能认出里面几种她还算熟悉的材料。除了作为主角的有白玉和作为配角的珊瑚、玛瑙、绿松石等矿物外,哪吒似乎还往里搭配了些像是贝壳打磨后,做出的圆形小薄片。
玉小楼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国博大战的胜利筹码再加一后,便去夸赞哪吒的心灵手巧:“这首饰真美,哪吒你好厉害呀,手这样灵巧!”
哪吒正等着她这句话呢,马上说道:“你喜欢,那就送你了!以后出门你就把它带在身上。等过两天我再送你几条项链,你脖颈修长肤色白皙,正适合带白玉和玛瑙!”
哪吒起了兴致,有心多往她身上装点些金玉,便对玉小楼说起了玉的重要性:“今日你身上没戴玉,被我二兄认成了奴隶,你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玉小楼看向床上放着的玉组佩因为哪吒的话在心中生出些猜测,遂说道:“你让我戴玉,是因为它是一种身份的代表?”
哪吒嗯了一声道:“不然呢?”
“只有贵族才有资格在身上饰以金玉装点,你以后身上随时带着玉,便不会再被他人冒犯。”
说话间哪吒已经拿出一根混合着金丝编制的丝绦,快速穿连好了整套玉组佩。
哪吒用食指勾起串联好的玉饰,轻巧地将它丢进玉小楼的怀里,眼中荡起一层散漫的笑意。他有心想吓吓身边这人,便靠在她耳边说道:
“玉小楼,你也不想被谁当成奴隶吧?你知道在这里,奴隶低贱得还不如一头牲畜价贵么?”
封建社会的奴隶就很惨了,更别提现在她身在的是正宗的奴隶社会。玉小楼顺着哪吒的话往深处想了想,顿时她就被自己脑中的想象,吓得打了个哆嗦。
哪吒看她被自己的话吓着了,为了让她牢记身上带玉的习惯,他继续着又道:
“你的年纪虽是大了些,却生得极美。美貌的女奴不仅很受人欢迎,先祖和鬼神也很是喜爱,你猜若我不在你身边时,你被人当成了奴隶,玉小楼,你会………唔!”
死得很惨这四字还来不及说出口,哪吒便被玉小楼捂住了嘴。
“我知了,你别再吓人了!”
玉小楼知道哪吒是好意,但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直说,非要绕着弯弯的恐吓她!
偏偏她还真被他的话吓到了,玉小楼一时恼羞成怒直接捂住了哪吒的嘴,找茬气道:“还有别连名带姓的叫我,你讲点礼貌!”
哪吒扯开玉小楼捂住他嘴的手,试探性对她喊道:“小楼?”
玉小楼小心地将哪吒丢在她怀里的玉组佩拿起,回话道:“叫小玉,我的姓可比名好听多了!”
其实她想让哪吒叫她小玉姐姐,但他这个性子,她也只能在脑中想想他会这样喊她了。
在现代时玉小楼的朋友们一般也称呼她为小玉,现在哪吒也这样叫她,正好方便她不用再去习惯新的昵称。
“小玉?”
她听见面前人用着试探的语气又叫了她一次,她头也不抬熟练地嗯了一声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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