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联正要组织一场大型运动会,其中一项球类运动正缺人。而小宇力气大、准头高,自然被看上了。教练见他病情稳定,让刘雪梅陪着留下来,开始集训。
刘雪梅千恩万谢,如果小宇以后真是运动员了,那起码也可以解决母子俩的生计问题。
回去的路上只剩了何皎皎和季长安,此时已是傍晚,暮色从树叶的缝隙中穿过,两个人静静走,谁也没说话。
夏天就这样到了,树上传来蝉鸣。
何皎皎想,李繁说得真对呀。
她想得出神,没有注意后面一个滑滑板的少年飞快经过,嗖地带过一阵风。
季长安往里拉了她一把,说:“换个位置吧。”他走去了外侧。
他的手心是烫的,而她手臂微凉,两下皮肤间的接触,是冷与热的撞击,像夏日小溪里突然蹦出了一条鱼。
这时候,何皎皎的手机响起了。
律所的同事们知道她回来,晚上约了去唱K。
季长安是不去的,他是老板,去了大家都不自在。何皎皎跟他随便聊了几句,就分道扬镳。
……
晚上八点,何皎皎准时出席。
包厢里,徐箐和一个男同事正在深情对唱《广岛之恋》,两个实力型选手声调一个比一个高。
——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
——早该停止风流的游戏
何皎皎坐进沙发,将包一扔,叉起一块西瓜塞嘴里,说:“情侣唱这个要分手。”
徐箐在间奏时挽住男同事的手臂,转向她:“所以我俩是姐妹呀,下一首我们唱《一个是夏天一个是秋天》,给我顶上来!”
何皎皎嘴角抽抽,望着男同事:“你终于出柜了?”
“去!”男同事冲着她轻轻摔了一巴掌。
何皎皎一阵鸡皮疙瘩,找了个空杯子,给自己倒了半杯酒。
包厢很大,有好几个分区,这边是唱歌的,那边围着一群人在喝酒摇骰子。
有人从那边走过来,坐在何皎皎身边。
这是一个陌生面孔,长得很帅,嘴边长了个小梨涡,笑起来像年轻时的陈冠希。
“你就是小何律师吧。”男人笑着问道。
何皎皎以为今晚组的局全是同事,没想到还有不认识的人,但看他样子十分随和,便点了点头,说:“我是何皎皎,你是?”
“我是徐箐的表弟谢兆川,今天过来玩玩。久仰何律师大名,今天有幸得见了。”他嘴角牵起,眉眼里都带了笑,端起酒杯客气地与何皎皎碰了一下。
何皎皎早就听徐箐讲过这个表弟,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法学硕士毕业,现在回国专做破产清算。钱多人帅,听说感情史十分丰富,好几个人前女友跟他分手后,都抑郁了。徐箐不客气评价说,就是个典型渣男。
不过谢兆川的确很会聊天,三两下就把何皎皎逗得哈哈笑。又听说何皎皎去了乡下普法,还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两个人也算同行,相谈甚欢。
季长安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谢兆川的手臂随意地搭在沙发上,放在何皎皎的背后,只肖往前一拢,便可以将她整个人都揽进怀里。两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熟悉极了。
见他突然到访,徐箐终于停止了唱歌。
她快恨死她自己了,这次聚会是她组织的,都是一个团队的同事,前阵子忙得昏天暗地,大家只想放松放松。这种局都是AA,属于无效社交,季长安当然不会参加。但她内心是个狗腿子,为了表忠心,假意邀请了他。不过好在他也没说要来。
而此时季长安站在门口,一身高定西装,与房间内的乌烟瘴气格格不入。
徐箐装模作样地假笑道:“老板,你来了呀。”
季长安点了下头:“前段时间大家辛苦了,今天我刚好路过,过来买单,你们随意。”他说完,余光中瞥见何皎皎还在聊得起劲,便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但何皎皎太投入了,竟然头都没回!
徐箐在一旁欢呼,立马点了一首《感恩的心》,又奉上话筒使用权,问老板要不要做个简单发言,被季长安拒绝了。
何皎皎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季长安来了,但她忍着没回头,直到他碰了碰她的手臂。
“聊什么,这么开心?”季长安问。
何皎皎给他和谢兆川介绍了一下,也不想和他呆在一起,就蹦跶到旁边去扔骰子了。
游戏规则很简单,每人五个骰子,轮流往上叫,只能叫个数或者点数更大的骰子,若下一个人觉得没有那么多点数,则叫开。
何皎皎喝了酒,脑子不好使,连连败退,一连喝了好几杯。
“我不行了!再输我要醉了!”她嘴里嘟囔着,从椅子上滑下去,蹲在地上,头却趴在桌上屹立不倒。
她浑浑噩噩又准备开上家,一个黑影附过来,摁住了她想要揭开的杯子,替她喊道:“12个5。”
她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只乖乖地缩在他的笼罩下,看着桌面上他的影子,与她的重叠在一起。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谢兆川,只见他的嘴角勾起一个了然的弧度。
下家开了她,前面5的点数加起来不到12,何皎皎输了。
她猛然回头瞪着季长安,五彩灯光下,眼里光芒细闪:“你怎么乱叫啊!看吧,输了!我又要喝了!”
季长安垂眸看她,轻笑了一下。两人离得很近,何皎皎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睫毛,像飞蛾的翅膀,落在瘦削的面颊上。
“没要你喝。”季长安好脾气地说道,揉了一把她的头顶,直接端起她的杯子,帮她喝完这一杯。
他这一举动着实有些暧昧,周围都是相熟的同事,大家神色各异。
许是酒意上头,何皎皎觉得微醺。华丽的吊灯像蝴蝶的翅膀,在她头顶绕着圈儿地转。
你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她的脸好烫,顺势就贴在了桌面上。
季长安将她的脸拖住,问:“醉了?”
何皎皎摇头,贴着他的手,看他玩了一晚上骰子。那一晚,她没有再输。
不知又过了多久,同事们陆陆续续都走了,包厢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季长安把手伸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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