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神医取了些草药,接着对着一尊泥塑恭敬地叩拜了三次,还把手放在泥塑身上摩挲了三下。
像是得到了神明的祝福,他才慢慢睁眼,动作轻缓地把草药按压平整。最后用纸包好,嘴里叽里咕噜,对着药包念念有词。
何皎皎也没着急,就静静地看他装神弄鬼。
认真做完这些,神医将药交给了那人:“病情危急,你就去隔壁煎药,一个小时后给孩子服进去,立马药到病除。”
那人连连称谢,忙去隔壁煎药。
屋内求诊的人很多,各种疑难杂症,神医都是手到擒来。大家纷纷给了不少诊金,很快就将功德箱装满。
不一会儿,隔壁传来一阵小孩的大哭声。
紧接着先前那人跑出来,砰地跪在神医面前:“醒了醒了!孩子醒了!”
“真是神了,吃完药就醒了,您真是华佗转世,是孩子的再生父母!”
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钱包,打开一看,里面一大叠百元大钞。那人丝毫不心疼,直接就扔进了功德箱里。
受了他的鼓动,众人都沸腾了,有几个声音尤为突出。
“是啊,上次我老娘咳嗽,神医也就开了一副药,吃完就好了,医术可高了!”
“神医多严重的病都治过,到现在为止,都是一副见效,没用过第二副呢。”
“幸好我来得早,不然今天还排不上队呢。要是我这病能好,多少钱我都愿意啊!”
“可不是,钱财都是身外物,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
真会演戏。何皎皎想。
但这骗术实在不怎么高明。一个托儿装病,再安排几个托儿起哄,煽动大家往箱子里扔钱。
可是神医很淡然,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个地把脉、抓药、念咒。
终于轮到了何皎皎。
“哪里不舒服?”神医问。
何皎皎怕太显眼,在来之前特意找大姐借了见蓝布褂子穿上,还用花布包了头。
她按了按太阳穴,装作不舒服的模样:“不知道为啥,一到夜里就开始头疼。”
搭在她脉搏上的手指一重,神医的眼神从她的手腕转到脸上。
“你不是本村的人吗?”
垂下的手指紧了紧,何皎皎立刻佯装得很镇定:“我是隔壁村的,听说您医术好,特地过来的。”
神医没有问病情,而是细细打量着她,眼神阴鸷,像蛇吐着冷冷的信子,在她脸上滑来滑去。
过了一会儿,他轻描淡写道:“还以为你是城里人,手上都没茧子,保养得真好。”
何皎皎心中一跳,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不是,我懒,农活儿做得少。”
神医似乎打消了疑虑,给她把了脉,又看了看舌苔,一边和她随意地闲聊:“你们桃花村是个好地方,就是湿气太重,你的头疼病也许跟这有关系。”
“我是杏花村来的,桃花村离得远呢,可不在隔壁。您还是开药吧,我也好早点回去熬了喝。”何皎皎说。
老东西从一开始就在试探她,现在还在套话呢。不过好在她早有准备,回答得也算天衣无缝。
神医看她一眼,然后又笑了:“岁数大了,记性不好,先前还给你们李书记看过病呢,怎么就记错了。他还好吧。”
何皎皎缓缓收敛起脸上的笑,心也沉了下来。
她哪里知道到底是张书记还是李书记,这显然又是给她挖的坑。
就在这时,有人从门外进来,俯身在神医耳边说了几句。神医眼色一凝,对何皎皎道:“你走吧,这病我看不了。”
众人哗然,都知道神医医术高明,从来就没有他看不了的病,莫非这人已病入膏肓,到了药石罔效的地步。
何皎皎倒是没说什么,只往屋内的泥塑望了一眼,就离开了。
当天夜里,她住进了大姐闲置的一间房间里。折腾了一天,很快就熟睡。
不知夜里几点,一声巨响将她惊醒。
猛地睁眼,只见一个黑影破门而入,伴随着凶狠的叫声,竟是一条野狗。
何皎皎暗叫不妙,正想掀开被子从另一侧逃跑。
可还不等她反应,野狗像箭一样扑到床边,一跃而上。
“快滚!”何皎皎吼道,她拿起枕头,挡在身前。
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狗!
它龇着獠牙,发出低低的怒号,对着她的手腕,一口就咬了下去。
她跪在床上,浑身都麻木了,只觉得眼前一片黑,脑中一片白。
等有知觉时,只觉得手腕一辣,刺骨的疼痛接踵而至。
何皎皎挣脱不能,反而被咬得更深。野狗就像疯了一样,死死地撕咬,怎么都不松口。
但很快,她的尖叫引来了大姐两口子,才把她救了下来。
深更半夜,野狗突然伤人,实在蹊跷。
可现在她的手腕鲜血直流,几个血咕隆很是吓人,只得连夜赶到城里的医院去。
可就在她刚到医院,大姐便打来电话,说伤她的野狗死了。
就死在他家附近的草丛里,身上被砍了好多刀,血肉模糊的。
接完电话,一股冷意从脚底窜上来。
狗一死,找背后的主人就难了。
她联想起当时咬她的场景,又仿佛看到了野狗那惨烈的死状。
窗外,漆黑的夜,只有医院惨白的灯光。
圆形的灯投射在玻璃上,影影绰绰,就像一只睁开的眼,在黑暗中肆无忌惮地窥视。
她突然有些后悔。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起,是季长安。
只听他笑道:“第一天去怎么样?有没有被蚊子咬鸡蛋那么大的包?”
那边很安静,使他的声音在听筒里异常清晰。
何皎皎靠在医院冷冰冰的长椅上,低头看着手上包着的纱布,嗯了一声。
又听他问有没有带花露水,皮肤过敏一定要注意,何皎皎只觉得鼻子发酸,她哪里遭过这种罪,一时也没有讲话。
“怎么不说话?困了?”季长安问。
也许是错觉,电波之中,他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温柔。
何皎皎努了努鼻子,好不容易克制住了突如其来的情绪,才开口道:“都几点了,肯定困了呀。我是要睡美容觉的。”
只听他酸道:“看来下乡也有好处嘛,我才刚下班,你都睡了,现在都有时差了。”
何皎皎望着天花板,眼神呆呆地,嘴里却在笑:“是啊是啊,山清水秀,风景如画,可好了。”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只听见走廊里传来护士的喊声:“何皎皎,该换药了啊。”
信号仿佛暂停了一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季长安才问:“出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可她却知道他生气了。
纱布下隐隐渗出血来,药效过了,伤口像有千百万个蚂蚁,一点一点地在啃食。
何皎皎顿时眼眶一红,委屈袭上心头:“我被狗咬了。”
说出的话也瓮声瓮气的,哪里还有白天跟那神医周旋的半分淡定样。
“等着我。”季长安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就像一副强心剂,无论何时都可以让她变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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