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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第 31 章

雨声潇潇,屋内倒愈发静了下来。

顾卿然也不管对面的人是什么反应,她怎么样都是很高兴的,填饱了肚子,又可以赏一赏面前这人清隽如玉的姿容。

红炉取暖,铜炉熏香,烛台暗影朦胧,屋内仅他们二人,她竟生出此刻温情的感觉。

“徐寂行,你会不会觉着,你我一道用膳比你独自喝酒品茶要好上许多?”

就像是有个伴,连冬日的雨夜里,都暖融融的。

“我未喝酒。”

“哦。”

顾卿然讷讷地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她早就习惯了徐寂行沉默冷然的神态,何况今晚这人愿意放下手中的事去徐府接她,便已经是个十足的好人了。

徐寂行淡淡地扫过她闪烁不停的眼眸,缓缓站起身,就要往屋外走。

“你等等,外面的雨还未停。”

“所以呢?”

此处到书房尚有一段路,就算有再大的伞来遮,少不得又要沾上些寒冷的雨珠,若是因此染了风寒,她心里会过意不去。

主宅本是徐寂行住惯了的屋子,她属于鸠占鹊巢,再住不到一载,就要物归原主。

“你别走了。”

“反正,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睡在这里,多一次少一次,也无碍吧。”

这话说完,徐寂行似有若无地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梭巡了一番,他沉声道:

“天冷,叫人再抱一床被榻来。”

此言一出,顾卿然立刻叫了下人进来收拾床榻,不多一会儿,二人洗漱更衣完,就到了该休息的时候。

屋内的书案上搁着一张请柬,是傍晚时宁国公府送来的,宁国公府家的二小姐及笄,请了些人前去观礼。

她将要上榻前,摩挲着请柬上精细的金银彩绘,忍不住感叹道:“这请柬可真好看。”

徐寂行看清请柬的落款时,瞳孔骤然一缩,他的手盖住了那请柬,也裹住了顾卿然的手指。

“你想去?”

“我想去看看热闹……怎么了么?”

她来了京城后,举目无亲,也没什么女眷好友邀请她出去玩过,难得有份请柬,她也想逛逛。

徐寂行脸色有些谨慎,他只是说:“宁国公府是皇后的母家。”

“哦,我知道了,那静元公主也要去。”

徐寂行盯着她微翘的唇角,不明白她怎么还这么高兴。

“你是不是想说,静元公主去了,我就不去了。那我不去便是。”

徐寂行确实是这么想的。

康王尚在禁足,皇后一族该心力交瘁。边关战况未明,除非豫王丧命边关,皇后日后的地位都不会越过豫王的母妃。

圣上已经在慢慢扫去宁国公府的党羽,是在为储君铺路。

宁国公府如今已是在沐最后的荣光。

只是,为了避开已经行将没落的宁国公府,而让她闷在府里,他也不快。

“你想去便去吧,不会有事。”

顾卿然眉梢微扬,想要压住那点欢喜,徒劳无功,她喜怒还是太过形于色了,来了京城这么久,性子和在江南时没差。

徐寂行微微沉脸,再开口时倒显得有些语重心长。

“出门在外该当心,行差踏错一步,便有可能遭人算计。你若记得上次被偷了银钱和玉佩的事,该长些教训。”

顾卿然头点得倒很快,只是一听到“算计”二字,她心头翻涌出些杂念,小脸一怔。

徐寂行只当她是有所疑惑,继续道:

“宁国公府的宴会,喝茶饮酒都要留些心眼,我会派个会武功的婢女跟着你,若出了事,她自有办法护你周全。至于静元公主,她如何都与你无干,你尽管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真是事事留意、处处周到。

顾卿然抬起头看他,看他端肃自持的模样,鼻峰高挺,薄唇微抿,漆黑深邃的眼里都是教导她的神色。

她蹦出一个疑问,忍着好奇,正经道:“徐寂行,你既有这样多的经验,为何还被人用迷香算计?”

此言一出,徐寂行原本还称得上有几分温润的眉眼像是结了冰,脸色黑沉。

顾卿然见状不好,赶紧上了榻,飞也似的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

“快快熄灯,该歇息了。”

欲盖弥彰般轻喊了一声后,她赶紧抱住布娃娃,蒙头进被。

屋内寂静得很,直到最后一盏红烛灭了,徐寂行听到了被榻之中模糊的闷笑。

或许是本来就觉得被冒犯了,或许是不愿听她忍着笑,徐寂行一双大掌缓缓拉开她的锦被。

她的心很大,比他大得多。

那是她与他的贞洁,但她似乎没有那么在意。

荒唐一夜后,他曾独坐良久,准备如何安抚她的踌躇与茫然,但她没有。

“因为那日我扳倒了康王,连同徐府,我心中快意,所以松懈。”

“迷香名叫合欢散,药性极烈,你只是碰了些,便有些神智涣散,我将你抱到榻上,是我的错。”

……

“你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顾卿然不敢问了,也不敢继续再生出什么逗弄人的心思。

徐寂行清冷冷的嗓音落在她耳畔,她只觉得徐寂行太过认真,许是性子沉冷的缘故,解释起这样的事来,他都像是在谈政。

顾卿然沉默了一会,也不知该与他说什么,她并不后悔船舫那夜的事啊。

昏暗里,谁也看不清谁,顾卿然试探着说:

“我困了,睡觉吧。”

徐寂行心头涌出些失望,静静地掖好被角,就这么平躺着阖了眼。

*

顾卿然很快给家中寄了第二封家书,这家书她许久之前便写好了,只是要等着其他物件都买齐,一道寄回去。

一封家书,一箱礼物,都被她送到了刀辞那里。

刀辞当即又将这些东西呈给徐寂行。

“将信给我,出去吧。”

见字如面,她倒是十分挂念江南。

徐寂行有时也好奇,她的心里到底有些什么。

拆人家书这样的事,他做了第一次,第二次便熟练得很,直接撕了信封,将薄薄的信纸取了出来。

他的手指有些发白,一目十行,囫囵吞枣般意欲将她的信中所有与他相关的词句都摘出来。

只是,念到第一句时,徐寂行原本深寂的眉眼就这么舒缓了下来,唇角的笑弧虽浅,可也令来取信的刀辞纳罕。

她字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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