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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刀口舔血

“那之后呢?乌灵子拿来救秋杏,那女郎您又该怎么办?”

竭力保持理智的银山听罢此话,额穴猛跳,手背上因为克制紧攥而隐现青筋。

拿刀的手僵住,姜泠声音闷闷的:“我能靠自己活下来。”

银山心下着急,想呵斥却又不敢,只能磨着牙关道:“您这是在赌,根本不是办法……”

太医署的人不是吃闲饭的,伤得轻了惹怀疑不说,也绝不可能拿到乌灵子,可若伤得重了,处理不及时,很可能丢了性命。

其间尺度,仅凭他们极难把握。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放平语调规劝道:“奴活了十七年,还不曾见过谁割腕能活下来。”

“可我见过。”姜泠仰头看他,眸光轻灵如月,冷冷清清。

她深吸一口气,似认真思索下了决心,才继续说道:“我活下来了,我知道该如何处理。”

她撩开左手衣袖,露出截白瓷般的腕子,可那白瓷之上却有一道突兀的裂缝,狰狞孤独地横亘着。

她没什么表情,神色冷淡,仿佛只是在说着一日三餐、五谷杂粮的寻常事。

在她眼中,银山甚至没瞧见丝毫畏惧。

她分明只是个柔弱女子,放在寻常官宦之家,也该是被人护在心头的宝珠。可偏偏她将自己活成了一堵墙,喜怒哀乐都被藏在那墙后头,谁也瞧不见。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银山的心也逐渐下沉,他不知道那道狰狞伤疤意味着什么,也不敢问出口。

但他知道面前少女心意已决,他阻拦不了,也没资格阻拦。

姜泠放下衣袖,看似稀松平常地笑了。

银山垂眼,自责道:“都怪奴,怪奴没能早些发现异常,若奴早发现,定不会让秋杏落入如此地步。”

姜泠心头莫名一软。

其实昨夜银山找到她要说的事,就是这一桩。

银山也整日呆在之兰阁中,却大多时候都在外殿各处忙碌,不似秋杏时常在海棠树下闲坐,再加上他身子健壮,因而并无大碍。

但其实他前几日就渐渐觉出不对来。

前段时间白日里下过两场零星小雨,那时他就发现这花坛边缘浸着绿色泥粉,且异香扑鼻。

起初他并未在意,可昨日秋杏毒发昏沉之际呓语了句“从未见过这般香的海棠”,他才醍醐灌顶,觉出不对来。

晚些时候姜泠回来,他便赶忙与她汇报了此事。

所以姜泠昨夜就知这海棠树下有毒物,但她势单力薄,即便发现了也揪不出幕后下毒之人来,便先按兵不动,顺着苏觅云的势,当众将那海棠树挖开,以证猜测。

除此之外,她也想看看幕后之人是否是她熟知之人。

“银山,这与你无关。”她朝着银山摇摇头,温柔而坚定。

其实历经这桩事,不管银山是否是裴敛的人,她都基本确信银山不是坏人,反倒是个内心纯稚的少年。

银山双手落在身侧,似有些无处安放,绞尽脑汁又道:“那谁是幕后之人女郎心头可有主意了?是苏女郎,还是如她所说,是……淮王?”

要说这宫中谁与姜泠有仇怨,首当其冲便是苏觅云,苏觅云不满姜泠御前伺候,早已是宫中人尽皆知之事。

可今日苏觅云离开前,却又将矛头指向了裴敛,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借海棠树下毒是裴敛的指示。

她反倒成了那个好心提醒的人,离间之意实在明显。

姜泠沉吟片刻,反问道:“你认为呢?”

银山一怔,抬手挠挠头:“奴不知是否是苏女郎,但奴以为她所言不实,而是在诱导女郎恨上淮王。”

“可放眼宫中,能在之兰阁神不知鬼不觉下毒之人,除了淮王,你还能想到何人吗?”姜泠目光落在银山面上,刻意相问,带着隐秘的试探。

“您相信苏女郎所言?”银山不察,语气显然迫切了许多。

她想了想,终于放下匕首起身走到门槛前,轻声说道:“其实今日苏觅云没与我说那些,我也许当真会怀疑淮王。”

太医令说了,这毒要发,短则两月,快则半年,这段时间足够裴敛登基称帝。过后她再毒发,裴敛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她,以绝后患。

起初,她确实这般想过。

但后来苏觅云那番话却点醒了她。

裴敛若要杀她,根本不需要这般绞尽脑汁,待他登基后多得是能让她无声无息消失在这宫墙内的法子。

何苦还要特意从青州挪栽海棠树来,又寻来少见奇毒下在海棠树下,让她慢慢中毒而亡。

而且那日她与裴敛合谋之时,裴敛义正严辞的模样不似作假,他向来自负,根本不屑违背约定。

所以,这树是裴敛从青州寻来不假,下毒的却令有其人,不过是借了裴敛的手罢了。

敢利用裴敛杀她的人,屈指可数。

她脑中一番计较并未言明,但心底已有决断:“此事不是淮王所为,却也非苏觅云所为。若是苏觅云所为,她何苦自掘坟墓,非要将这海棠挖走?”

听她这般说,银山才缓了口气,双肩松弛下去,却又似突然想起什么,转头望了耳房一眼,再次迅速紧绷。

“既如此……那奴去将乌灵子偷来!”银山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姜泠没出声,银山却缓缓垂下头去。

在这个节骨眼上,若乌灵子失窃,任谁都想得到是之兰阁所为,如此行事无疑也是将姜泠往火坑中推。

银山渐渐恢复了冷静:“那……不如奴再去设法求见淮王?”

姜泠愣了一瞬,却摇摇头,眸色暗了下去:“银山,你不明白,或许我对他还有用处,所以他愿意护我。但秋杏……他不会冒险去救的。”

能留下她,已是裴敛为了自己的声名最大的妥协和让步,他何苦费心费力、冒着违抗先皇旨意的风险去救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女?

起初裴敛封锁之兰阁时,她也气恼过,但现在想想其实她又有什么立场责怪?

她与裴敛能共存,本就只基于那甚至没落于纸面的口头约定,旁的人与裴敛又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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