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了运城,会带上哥哥吗?小环,哥哥不会拖累你的,哥哥可以......可以帮你爬床,你想要哥哥伺候谁,哥哥就去伺候谁,你、你带上我。”浮云说着情绪有些激动,眼尾晕开一片湿红,攥紧了少女的手腕,几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手肘抵住浮云的肩膀,李小环挣开他后退几步,察觉到浮云情绪不对劲,不想刺激他,便笑着敷衍道:“当然,我念着浮云哥哥的好呢。到时候莲青楼的哥哥们只要想,都能去运城投奔小环。只是现下一切还起步,小环有心无力呀。浮云哥哥在等等,啧,现在天不.......”
“小环!你干什么,别让他碰你!”
少年愤慨的声音响起,刺破小环和浮云之间微妙的气氛,裴颂简踉跄着冲过来,直直撞进小环怀里。她自然地伸出胳膊拖住裴颂简,揉了下少年的腰,还没问他怎么跟过来了,就被裴颂简挡在身后。
只见他指着浮云,丝毫客气也没有,直白地说:“拿你的脏手不要碰小环!你随便去和什么王公子许公子上床都无所谓,但不许惦记小环,她有我呢!她有我!”
李小环见少年越骂越过分,便扣住他的腰将裴颂简强硬拖走,目光只是歉意地略过站在阴影里的浮云,只看到一截苍白的后颈,好似融化在初春里的残雪。她心头微微刺痛,但很快,世子气愤的眼泪掉在她手腕,小环立即忽略了这点异常,半搂半抱将裴颂简摁在了舍房的床榻上。
少年被摁在床上,委屈地将脸埋在被褥里,双膝被小环抵开,软绵绵地挣扎几下,裴颂简便懒得装了,偷偷露出一只湿润的凤眼瞧着小环,翘起唇角好似偷腥的狸奴,骄纵道:“还好你今日是拒绝了那个浮云,不然我指定要跟你闹一夜,小环,不要看别人好不好?你就不能只看着我吗?”
转过身,裴颂简伸手搂住小环的脖颈,轻轻蹭着她柔软的脸颊,撩起眼尾喘了口气,唇瓣摩挲着她微凉的耳垂,轻声道:“我哪里都可以给小环看,小环......你要吗?”
小环的眉眼在月光下,显得愈发清冷,茶褐色的眼瞳里蕴着沉沉浮浮的光影,她伸手摩挲着裴颂简的后颈,解开腰带绑住少年的手腕,他倒在床上,目光却潮湿滚烫地仰望着小环,抬起一条腿轻轻蹭着她的侧腰。
慢条斯理地解开外衫,一件件里衣,最后,李小环望着眼尾湿红呼吸急促的少年,他们相互陪伴着彼此长成如今的模样,说实在,在裴颂简面前宽衣解带,李小环并没有多少羞耻感。反而心底隐隐觉得轻松,终于不用再装什么翩翩少年正人君子。她就是一个蝇营狗苟的烂人,一切所求,为利,更为欲。而她此刻的欲,是身下的世子。
“你喜欢男人?世子。”捏着衣襟,李小环最后平静地问着裴颂简。心里却已然想好,若是裴颂简喜欢男人,那么她就吹了灯,蒙上眼带着那些物什上了他,反正少年未尝情爱,第一次在紧张与黑暗中只怕也分辨不出来什么。而若是他不喜.......
“我喜欢的是你,小环。”裴颂简含着泣音的回答打断了小环的思绪,他不知为何,心底的委屈顿时决堤,他紧紧搂住小环的脖子,泪珠一颗颗掉在她的颈窝。多年来压抑的爱慕爆发,他控制不住地战栗,咬破了舌尖,才忍下撕咬小环的冲动,他虔诚地将吻落在小环眉心,他像投降一般哭着坦白:“我喜欢是你,小环,你是男人女人,对我都没有区别.......便是现下你告诉我,你是鬼是妖怪,我也会乖乖引颈待戮,献上一身皮肉只要你开心。别拒绝我,也别玩弄我,小环,我不是断袖,但我爱你,我爱的只是你。”
李小环一瞬间,不知为何,忽然有种失重感,像被迎头撞进春日晒暖的湖水中。她沉溺在一片少年柔软而温暖的爱慕中,慢慢摸索到他的手腕,而后紧紧地十指相扣,摁过头顶。
“好啊,”她弯眸轻笑,竟是柔美而清丽,乌发披散在肩头,呼之欲出的事实扼住了裴颂简的脖颈,他雪白的脸颊泛起潮红,只见小环俯身,柔软的身子贴近了他,两条柔软的小蛇在春夜里摩挲缠绵。小环回给他吻,却更用力地咬破了他的唇瓣。
他明白小环,她要他痛,这样她才感到被爱。所以裴颂简抿开血珠,艳丽地露出笑意,仰脸又一次送上自己的柔软。
为他的,少女小环。
“世子,小环就是女人,可小环还是只想上你。”
你是我的,阿简。
裴颂简和李小环之间的情事,倒是没有人看出来。也不是他们瞒的有多好,只不过世子打小就过分依赖身旁的小厮,在京都圈子里算不上新鲜事,众人只当世子年纪小,腿脚又不便,依赖李小环的照料,不过是将她当做趁手的拐杖罢了。毕竟两人身份悬殊,又都是少年郎,怎么看都不可能。
清和书院年考结束之后,刚好又赶上禾嗣节,学子们一下山,大部分都直接呼朋引伴去街上游玩逛庙会,徐长安在城门口骑着马别别扭扭地挡在李小环前面,李小环骑得是裴颂简的照夜玉狮子,脚程极快,只是世子昨夜“操劳”,现下双腿之间还有些刺痛,所以李小环骑得很慢,这才让徐长安拦了下来。
她不悦地蹙眉望向他,徐长安慌乱地哼了一声,别过脸说:“今日本小爷心情好,请你去吃酒放灯,酒可是我爹私藏的女儿红,你.......”
“不喝,滚,别挡路,一会花神游会结束了,我还要去给世子编花环呢。”
裴颂简坐在小环身后,搂着她的腰,本来已经准备发飙。但骤然听见小环这样果断的拒绝,怒气反而一下子被击溃,心头因为她那句编花环变得软软的,嘲弄地看着尴尬的徐长安。
故意把下巴搭在小环肩头,裴颂简贴她更紧,唇瓣若有似无地摩挲过她的耳畔,轻笑着催促:“别和傻子浪费口舌了,小环,我饿了,你陪我去吃鲜虾云吞面吧。”
李小环大约能察觉出裴颂简的小心思,但她挺乐意纵容他的,从小面对貌美病弱的世子,她就总怀着一种养花的小心翼翼,生怕他折在风雪里。所以她对他的底线低。此刻也是,面对徐长安古怪探究的视线,小环没有解释,只是扬鞭直接撞开徐长安,他惊恐地勒马躲避,直到小环载着世子纵马进入主街,一阵飞扬的尘土中掩映着少年人紧密相拥的背影。
徐长安的心渐渐沉下去。他低估了裴颂简的无耻纠缠,也高估了李小环的克制与理性。
总之错了一步,注定只能看着她的背影了。
这次的花神游会比以往更加热闹盛大,礼部亲自组织布置,刚好用来迎接邻国使臣。而李小环牵着裴颂简挤在人群里游逛,两个人头上都戴着鲜艳的花环,路过莲青楼时,少年攥紧了她,几乎要把小环的手指给捏断,她只好拽着他快步离开,而一瞬间,阴冷凄凉如雪的目光却又落在她背上。李小环抬头,二楼漆红的栏杆上只搭着一株开败的山茶花。她却没有说什么,目光凝了凝,转身揽住世子的细腰,一同钻进欢声笑语的海里。
“可我不管!哥哥,我就要他做夫婿,我说过要最最漂亮的少年做我的夫婿,他好看,我要他!”
花神游会快结束时,裴颂简借口支开小环去给他买糖山楂,好让他趁机去朱剑阁去取他给小环设计铸造的佩剑,然而还未走到,裴颂简就被一个异国容貌的女子拦下,她和身边留着浓密络腮胡的男人说要绑了他做夫婿。
裴颂简心烦,上下打量一番,大约能猜出他们兄妹就是紫罗国的皇子皇女,也是这次的使臣。他不想惹上这个麻烦,刚要直接离开,却看见母妃身边的眼线躲在人群中探查这边的情况。脑海中一瞬间闪光,他忽然就想明白了这对兄妹怎么就这么巧,刚好遇见了下山的自己。一股压抑的恨意攀上心头,裴颂简有些古怪地挽起唇瓣,余光瞥到挤开人群朝自己走来的小环,恨意和爱慕拉扯着他的心弦。裴颂简环视一圈看客,恰似戏剧拉开帷幕,他平淡地望着紫罗国的公主,一字一句道:“多谢公主厚爱,可我已有心上人,并且.......”
转身朝着人群中神色复杂的小环招了招手,她蹙眉望着他,但到底还是抱着糖山楂朝他走了过来。裴颂简亲昵地攥住她的手指,伸手给她挽了下颊边的碎发,目光温存地望着小环,裴颂简笑道:“而且我与小环已有床笫之欢,她为上,我屈下.......”
人群骤然嗡鸣,小环望着不远处王府的眼线离开,她瞥了瞥笑意撩人的少年,掰开他的手指,将糖山楂放到他的手心,第一次冷静却又不容拒绝地望着裴颂简,她说:“原不想这么快离开你,阿简,但我不想做你和王妃斗法的牺牲品。我想活着,好好活着。你记住,我最爱是我自己,你也应该......抱歉.......”
话音刚落,世子的笑意还僵在嘴角,李小环挥手砍在他的后颈,将晕倒的少年接在怀里。她想到这大抵是这一生最后一次抱他,就忍不住收紧了手臂,脸颊埋在少年柔软的颈侧。她深吸一口气,再抬头后,望着人群中的徐长安,小环挑眉,将世子交给他:“我们也算是从小打到大,徐长安,我不想死,你也不想我死吧?”
“李小环你他娘到底想干什么?”徐长安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咬牙切齿地瞪着李小环。而她只是弯唇笑了笑,狡黠道:“狡兔三窟,你帮我把世子送回王妃,我要离开京城了。以后记住,这世上也不会有李小环了。”
“可是我.......”少年不甘地望着她的背影,涨红着脸,还未说出最后一句话,李小环却忽然转身,浓艳的暮色下,她挥了挥手,发带飘扬:“日后小将军保家卫国,若筹粮草,其中当有我送去一份。山水不相逢啦,长安。”
昌平十六年,禹庆王府疯癫的世子被送去青云山驱邪养病,三年后终于回京,弱冠之年的世子涤风漱雪,清俊端方,一双美目含情,神色却又疏离冷漠。端是一副无情也勾人的模样。
之前关于世子断袖的谣言,也在他同张国公的次女订婚之后,不攻自破。婚期定在了裴颂简科举及第的第二年,他没有靠家族荫封,考中的是探花,直接进入翰林院。
因为裴氏祖坟在淀江,所以婚宴也定在了老宅那边。而此消息一出,许多闲客专门为了一睹世子的风采,乘船南下,守在淀江早早地等着。
京中这些年变化颇多,其中莲青楼忽然倒闭,幕后老板抱棺自焚,而运城商会则借助和北面胡人的贸易往来,渐渐得到朝廷助力,在莲青楼的废墟上开起了运城商会。其中春十里这个皮草店开遍了霞裕关以北的地带,是这几年最为商人瞩目的店铺。而其背后老板,却是个初出茅庐的姑娘,只不过听说背后势力复杂,官匪两道都有结交,寻常人还动不得她。
而此时,传说中涉猎黑白两道的传奇人物李小环正蹲在山上烤红薯,因为火折子受了潮,她试了半天才点上火,和她一起押货的碧云寨的姐妹正抱剑靠在树下,恨铁不成钢地怒视着她。
昨夜在山中遇到风雪,躲在山洞里的时候,为了提神防止睡过去,李小环便隐去裴颂简的身份,挑挑拣拣给姐妹们讲了她和世子之前的往事。而说到裴颂简再有一个多月,也就是她们交完京城这批货之后,就要成婚了。碧云寨的阿虾直接拍剑而起,怎么说都非要替李小环把新郎给绑回运城。
“算了吧,运城苦寒,他身子骨弱,受不住这么冷的风雪。”
李小环死死拦住阿虾,将她稳住之后,缩了缩脖子丧气道:“你们不懂,他的命定之人不是我,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事情,不值得冒险。”
“你不强求怎么就知道没有结果?!”
阿虾抱着她的肩膀吼,而小环耳朵嗡嗡的,目光发虚,恍惚间却好似回到了离开京城的前一夜。那一夜世子在王府燃着红烛苦等她,而李则青则喝了五六坛女儿红,抱着她又哭又笑,最后天亮之前,她的影子已经消失了,皮肤趋近于透明,但李则青却仍然紧紧抱着她,像是即将消散的温和月光。
她落了眼泪,手指在虚空中摩挲着李小环泪湿的脸,“我的小宝,乖宝,不哭。你是我的小雀呀,即便世人都说你不起眼,可我的小雀,翅羽却依旧可以掠过青云,只要你愿意,乘风逐月,无往不去。”
“别哭,我的小宝。你知道妈咪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我要飞去我的天空了。你最后记住,你是妈咪最骄傲的小雀,所以别怕,我爱你。”
那一夜李则青对她说了很多话,甚至违背所谓的系统,忍着剧痛提醒她,关于裴颂简的主线剧情,是和强取豪夺有关,只怕他的有缘人该是个极霸道的性子,所以她千万不能招惹,好好活着才最重要。
如今三年后,阿虾又在她肩头捣了一拳,她颓丧地靠在石壁上,凌乱的碎发遮住眼睛,唇畔噙着笑,只是低声道:“是我丢了他,他总是求我不要玩弄他,不要抛弃他。我都答应了,但我一件都没有做到。”
青云寨的姐妹们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三年前他们还是运城附近村庄里被逼上绝路的寡妇和孤女们,因为从小跟着猎户在山里讨生活,所以被逼上绝境后就索性聚集起来截道度日,她们原以为等到开春官府腾出手就会剿灭了她们,可比官府先到的是李小环,那个清瘦单薄的少女,她穿着毛皮大氅,整个人就像一只裹在绒毛里的云雀。
她让她们做春十里的供货商,和村子里那些男猎户一个价位收皮子,至于住处的问题,问过她们的意见之后,李小环索性在开春后请了工匠在山里建寨子,她们没有再回吃人的村子里,而是建立了属于她们和李小环的青云寨。
某种意义上,李小环既像她们的妹妹,又像她们的领袖。而一向生机勃勃爽朗爱笑的少女,此刻耷拉着脑袋怀念故人,她们心里也像堵住了一样,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阿简绑到小环床上。
淀江祖宅,裴颂简只披了件长衫,屋里炭火早已熄灭,窗外细密的雨线倾斜着落下。刘管家早起时还说下过这场春雨,淀江就真的要迎春了,恰好是成婚的好日子。听到成婚两个字,裴颂简面色白了白,捂住嘴轻咳了几下,而后倒了晨间的汤药,直接把自己关在书房处理京城那边送来的公务。
王妃这时推门而入,看到裴颂简伏在桌案上咳嗽,便走过去抚了抚他单薄的脊背,但却在青年抬头的瞬间狠狠掐住他的下巴。
“阿简,母亲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喜欢的是一个烂人,而那个烂人恰好还抛弃了你。你一个世子,白白被她糟蹋了。母妃关你三年,好不容易把你救过来,难不成.......”
她逼视着裴颂简死寂的眸子,想起三年前他腕间鲜血淅沥,而他就右手指尖蘸着血在画布上描摹李小环的模样,见到她的一瞬间,苍白的少年却又解恨似的弯唇轻笑,问道:“母亲,你看,我画的小环......多像了,好像她马上就要钻出来抱抱我了.......冷,我有点冷了,小环........”
此后王妃收走了裴颂简身边所有的利器,而后将他送到青云山软禁起来,这次她亲自陪着他,而效果似乎也不错,裴颂简虽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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