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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2. 96 山川流岚

昔日宇宙第一王者星球曜雪玥星,冰雪大陆幻雪帝国之中,曦言公主乳名苒苒,因姿容超凡被尊为月神嫦曦。那日,她与胞兄银玥公子曦风同游山河,共赏流岚漫卷山川的绝美之景,琼枝玉雪映着兄妹二人的身影,宛如画中仙。

宇宙纪年的幽蓝暮色里,刃雪城的琉璃穹顶折射出万千星辉。幻雪城堡深处,純玥楼珺悦府的冰雕窗棂正流淌着月光,白裙曳地的曦言公主倚着雪晶栏杆,腕间鲛人泪凝成的珠串轻晃,映得她耳垂上的月长石愈发清冷。这被尊为月神嫦曦的少女,眼睫垂落时仿若覆着霜雪,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栏杆上雕刻的玄冰凤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银铃声。

"又在看那片流岚?"曦风王子的白袍拂过冰阶,腰间银玥玉佩与他同色的银发一同轻颤。他抬手将妹妹被风掀起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触到她冰凉的脸颊时,眉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海风太凉,瑀彗大殿新制的雪狐裘..."

"兄长总当我是三岁孩童。"曦言侧首避开兄长关切的目光,月白裙摆扫过铺满冰莲的露台,"倒是你,北极大帝的朝服该是何等威严,偏要整日穿这素白长衫。"她话音未落,海风卷着玫瑰森林的暗香扑来,远处无垠海岸翻涌着星河般的浪涛,将两人的倒影揉碎在冰面之上。

曦风望着妹妹颈间那枚鲛人泪坠子,想起三百年前她坠入归墟海时,正是这串鲛珠护住了她魂魄。此刻少女发间的月光银簪微微晃动,与他发间的星辰冠遥相呼应,恍惚还是儿时并肩看雪的光景。"明日带你去雾凇岭。"他突然开口,见曦言转头时眼中亮起微光,又补上一句,"听说那里的流岚会化作琉璃色。"

曦言指尖抚过裙摆上的冰纹暗绣,唇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海风卷着茉莉花田的甜香漫过刃雪城,远处梧桐树街的冰灯次第亮起,将兄妹二人的身影镀上一层朦胧光晕。她望着兄长银发间闪烁的冰晶,忽然想起方才在瑀彗大殿,朝臣们提及北极大帝即将迎娶海国公主时,兄长握杯的指节泛白的模样。

"雾凇岭太远。"她低头望着栏杆上凝结的霜花,"不如就在城墙上看流岚?"话音未落,一片流萤般的冰晶自天际坠落,正巧落在她发间,与银簪上的月光交相辉映。曦风望着妹妹被冰晶映得愈发清透的面容,喉间溢出一声轻叹,抬手将那片冰晶轻轻拢在掌心。

玄冰雕成的十二重檐下,朴水闵踮脚将鎏金宫灯挂上廊柱,熹黄襦裙掠过碧雪寝宫的冰纹地砖,惊起檐角垂落的星屑簌簌作响。她望着归渔居寝阁内倚窗对坐的两人,银玥公子手中的白玉盏盛满琥珀色琼浆,而月神嫦曦正将一片霜花按在冰窗上,指尖所触之处,霜花竟化作展翅欲飞的冰蝶。

"殿下,雪皇召见。"朴水闵话音未落,归渔居的鲛绡帐突然被冰风掀起。曦风王子银发飞扬间已将妹妹护在身后,白袍上暗绣的北斗七星泛起微光。只见玉衡仙君踏月而来,白色素袍上未着任何纹饰,唯有腰间一枚青玉螭龙佩随步伐轻晃,与他眉间凝结的霜雪相映,倒比常年执掌冰雪的雪皇更显清冷。

"父亲。"曦言从兄长身后转出,白裙上的银线绣着归墟海的潮汐纹样,在月光下流转着神秘光泽。她注意到父亲袖中若隐若现的玉简,那是雪皇批阅奏章所用的玄冰令,心下微微一颤,"母亲可是为海国联姻一事..."

玉衡仙君抬手止住女儿的话,目光扫过曦风紧攥的拳,轻叹道:"雪皇在瑀彗大殿设宴,海国使臣已至。"他望向窗外漫卷的流岚,声音突然变得遥远,"当年我与你们母亲...罢了,风儿,替我去取那坛百年玄霜酿。"

待曦风转身离去,玉衡仙君指尖凝出一道冰符,贴在女儿额间:"海国的鲛人擅用幻音蛊惑人心,此符可保你心神清明。"他凝视着女儿眉眼间与雪皇如出一辙的冷冽,忽然想起千年前初见雪曦时,她也是这般立于流岚之中,湛蓝色冕服下藏着比玄冰更坚硬的心肠。

此刻的刃雪城外,玫瑰森林的荆棘正绽放着冰晶玫瑰,无垠海岸翻涌的浪花凝结成万千冰珠,折射出七彩光晕。曦言望着兄长远去的背影,想起幼时两人在純玥楼玩闹,曦风总把最甜的雪莲子留给她,自己却笑着说不喜甜食。如今那枚雪莲子的核,还被她藏在贴身的鲛绡袋里。

"公主,该更衣了。"朴水闵捧着缀满珍珠的月白色华服走近,却见曦言突然执起案上的冰剑,剑锋所指,冰窗上的流岚竟化作兄长的模样。玉衡仙君望着女儿眼底翻涌的情愫,袖中紧握的玄冰令悄然碎裂成齑粉。

瑀彗大殿的钟声骤然响起,惊散了归渔居上空的流岚。曦风提着玄霜酿归来时,只看见妹妹遗落在栏杆上的月长石耳坠,在冰面上泛着幽蓝的光,如同归墟海深处永不熄灭的鲛人泪。

瑀彗大殿的穹顶垂落万千冰棱,在烛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雪皇雪曦端坐在玄冰throne之上,湛蓝色冕服上的银线绣着归墟海的波涛,每一道纹路都泛着幽光。她看着阶下跪着的海国使臣,眼尾的冰晶随着目光流转,冷声道:“联姻之事,本宫需与子女商议。”

此时,曦言与曦风并肩立于殿外。曦言的白裙在寒风中轻舞,裙裾上的银线绣着月桂图腾,每一片叶子都仿佛在随风摇曳。她抬头看向兄长,只见曦风的银发被风吹起,白袍上的北斗七星在夜色中闪烁,宛如他眼中的寒芒。“兄长,你当真要娶海国公主?”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曦风低头看着妹妹,眼中满是温柔与无奈。他伸手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霜花,轻声道:“苒苒,有些事,并非我能左右。”他的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肌肤,心中泛起一阵刺痛。作为北极大帝,他肩负着幻雪帝国的兴衰,却唯独护不住心中所爱。

朴水闵躲在廊柱后,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叹息。她攥紧手中的暖炉,想着若是能为公主分忧该多好。这时,玉衡仙君的身影出现在长廊尽头,白色素袍在风中飘动,如同一片孤云。他走到两人面前,目光在曦风身上停留片刻,然后转向曦言:“随我去看流岚吧,今夜的雾凇岭,定会很美。”

四人踏着冰晶铺就的小径,向着雾凇岭走去。一路上,唯有寒风呼啸,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当他们登上山顶时,眼前的景象让众人都为之屏息。整片山岭被晶莹剔透的雾凇覆盖,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芒。流岚如同梦幻般在山间流淌,时而化作凤凰,时而凝成蛟龙,在夜空中舞动。

曦言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白裙扫过地上的冰晶,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伸手想要触碰那飘渺的流岚,却见流岚突然化作一只冰蝶,停在她的指尖。“真美。”她轻声呢喃,眼中闪烁着光芒。

曦风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与妹妹一起看遍这山河美景,不再有任何烦恼。然而,现实却如同这冰冷的玄冰,无法改变。

玉衡仙君望着远方的流岚,想起了年轻时与雪曦一同看景的时光。那时的雪曦,眼中也有着和曦言一样的光芒,如今却被权力与责任所掩盖。他轻叹一声,转头看向女儿,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朴水闵捧着暖炉,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却又带着一丝忧伤的画面。她知道,在这美丽的景色背后,隐藏着太多的无奈与挣扎。而她,只能默默守护着公主,希望能为她驱散一丝寒冷。

雾凇岭的夜风突然变得温柔,流岚如轻纱般缠绕在众人周身。曦言的月白色裙摆被托起,绣着鲛人泪的银线在光晕中若隐若现,她望着流岚幻化的冰蝶渐渐消散,指尖残留的寒意却被兄长覆上的掌心驱散。曦风的白袍裹着熟悉的松雪气息,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轻声道:"还记得儿时你追着流岚跑,摔在冰面磕破膝盖,哭得连归渔居的冰花都凋零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琉璃钟鸣,十二声清响惊起栖息在雾凇枝头的玄冰雀。玉衡仙君望着女儿泛红的眼眶,素袍下的手指攥紧又松开。他抬手召来一缕流岚,冰晶在掌心凝聚成晶莹的月桂枝:"雪皇年轻时,最喜用流岚作画。"苍老的声音里藏着叹息,"那时的冰雪大陆,连寒风都带着蜜糖的甜。"

朴水闵捧着暖炉的手指突然收紧,熹黄色衣袖扫过一株缀满冰晶的野梅。她看着公主与王子并肩而立的身影,想起前日在純玥楼,撞见曦言将半块融化的雪莲子塞进曦风嘴里,少年耳尖泛红却笑着说"太甜"。此刻两人银发与白裙在流岚中交织,恰似刃雪城冰雕上缠绕的并蒂莲。

雪皇的气息突然笼罩山岭,湛蓝色冕服拖曳着银河般的碎冰,月长石镶嵌的权杖点地时,整片雾凇都泛起幽蓝荧光。"好雅兴。"她的声音裹挟着归墟海的浪涛声,目光却定格在曦风覆在女儿手上的那只手,"海国公主已至刃雪城,明日的接风宴,你们兄妹可要好好尽地主之谊。"

曦言感觉兄长的手骤然收紧,她仰头望去,却见曦风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银发间的星辰冠折射出冷光:"儿臣定当让贵客领略幻雪帝国的盛景。"他松开妹妹的手,转身时白袍猎猎作响,惊散了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流岚。朴水闵看见公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温度,白裙上的银线在月光下刺得人眼眶发酸。

玉衡仙君望着妻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将凝结的月桂枝轻轻别在曦言发间。冰晶触到少女温热的肌肤,突然化作千万星屑簌簌坠落,在她身后织就一道转瞬即逝的银河。雾凇岭的流岚重新翻涌,却再难拼凑出方才依偎的剪影。

雾凇岭的流岚突然凝滞,化作万千琉璃花瓣簌簌坠落。素兰色裙摆裹挟着兰草香掠过冰面,花之女神缤若指尖轻点,飘零的冰晶瞬间绽放成朵朵幽兰,"好啊,背着我偷偷赏景。"她眼尾的花钿随着笑意轻颤,发间蓝银草编织的花环垂落细碎流光,将曦言苍白的脸色衬得愈发清绝。

白帝白雍的白色锦衣无风自动,腰间后羿神弓的雕纹泛起微光。他伸手接住一片即将消散的流岚,掌心凝出枚冰蝶轻轻放在朴水闵发间:"小闵儿的暖炉都快凉了。"少年清朗的嗓音惊起栖息在冰晶梅树上的雪雀,扑棱棱的羽翼带落细碎冰碴。

曦风望着妹妹下意识往缤若身后躲的动作,喉间泛起苦涩。他的白袍被山风掀起衣角,露出内衬暗绣的并蒂莲纹样——那是幼年时苒苒用鲛绡线偷偷缝上的。"明日海国宴..."他话音未落,缤若已挽住曦言的手臂,素兰色衣袖下的藤蔓悄然缠上少女冰凉的指尖:"我和少昊也会去。"她转头朝白帝眨眨眼,发间蓝银草突然绽放出璀璨光华,"正好让花褒子皇后的百花宴,会会海国的鲛人舞。"

朴水闵攥着暖炉的手指发白,熹黄色裙摆扫过满地碎冰。她记得半月前在純玥楼,缤若将亲手酿的百花露递给曦言时,白帝望着爱人的眼神比刃雪城的玄冰更温柔。可此刻,那双淬着星光的眸子却若有若无地瞥向曦风,腰间后羿神弓的弓弦发出细微震颤。

"雪皇命我作陪。"曦言轻声开口,白裙上的银线在兰草光芒中黯淡如霜。她望着远处流岚勾勒出的山峦轮廓,突然想起儿时与兄长在归渔居堆雪人的场景。那时的曦风会把最圆润的冰珠嵌作雪人的眼睛,而现在,他眼底的寒星却比雾凇岭的冰晶更冷。

白帝忽然抬手召来漫天流岚,白色锦衣在光影中若隐若现:"流岚易散,美景难得。"他指尖划过虚空,冰雕的兰花在众人周身次第绽放,"不如让缤若以花为引,留驻这一刻?"话音未落,素兰色裙摆已旋出万千花瓣,将曦言笼罩在馥郁的香氛中。朴水闵看见公主苍白的唇角终于泛起笑意,而曦风望着那抹笑靥,银发间的星辰冠突然闪过刺目的光。

缤若指尖轻扬,素兰色裙摆翻涌间,万千兰草虚影破土而出,缠绕着雾凇凝成的枝桠。她发间蓝银草突然疯长,垂落的藤蔓缀满发光的花穗,将曦言笼罩在柔和的光晕里:“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归墟海边看流岚吗?那时苒苒偷戴了兄长的星辰冠,差点被雪皇罚抄《冰晶赋》。”她眼尾的花钿随着笑意漾开,语气里藏着三分调侃七分怜惜。

白帝白雍的白色锦衣掠过覆满冰晶的岩石,腰间后羿神弓突然发出嗡鸣。他抬手虚握,将游移的流岚聚成箭矢形状,又在触及曦风时化作点点星光:“如今的流岚倒比从前乖顺。”他的目光扫过曦言白裙上若隐若现的鲛人泪刺绣,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不像某些人,藏起心思比归墟海的漩涡还深。”

朴水闵攥着暖炉的手微微发抖,熹黄色衣袖蹭过缤若垂下的藤蔓,沾了满身兰草香。她偷眼望向曦风,见那袭白袍裹着冷冽气息立在崖边,银发在流岚中翻涌如浪,唯有攥紧的拳泄露了心绪。记忆突然翻涌,半月前深夜,她曾撞见曦言在純玥楼外,将沾着泪痕的鲛绡帕塞进兄长掌心。

“明日海国宴...”曦言轻声开口,却被呼啸的山风撕碎尾音。她望着远处流岚勾勒出的归墟海轮廓,白裙上的银线被缤若的兰草光芒映得发烫。腰间突然传来凉意,低头见一缕蓝银草藤蔓缠绕而上,末端缀着朵晶莹的兰花——那是缤若特有的安慰方式。

曦风猛地转身,白袍猎猎作响。他望着妹妹被素兰色身影半掩的模样,想起幼时在珺悦府,苒苒总爱躲在他身后数他银发上的冰晶。此刻白帝正弯腰替缤若整理被风吹乱的花环,那双向来锐利的眸子满是温柔,却在抬头瞬间与他目光相撞,空气里骤然腾起无形的剑拔弩张。

雾凇岭的流岚突然翻涌成漩涡,将众人的倒影搅碎在冰面。缤若轻呵一声,指尖绽放出金色花印,漫山兰草瞬间疯长,缠住失控的流岚。她转头朝曦言眨眨眼,发间蓝银草的荧光将少女苍白的脸映得柔和:“别愁眉苦脸啦,明日百花宴上,我让少昊表演用流岚射箭,保准比海国的鲛人戏法精彩十倍。”

朴水闵望着公主终于弯起的唇角,又偷偷瞥向曦风。只见那袭白袍下的身影微微放松,银发间的星辰冠却黯淡了几分,仿佛被雾凇岭的寒风掠走了所有光芒。

雾凇岭的冰晶突然泛起细碎涟漪,如同被无形的手搅动的琉璃镜面。缤若的素兰色裙摆扫过覆雪的岩石,发间蓝银草藤蔓垂落的光穗在曦言肩头轻轻摇晃:“看,流岚要变天了。”她话音未落,原本澄澈的流岚骤然翻涌成墨色,在空中勾勒出海国战船的轮廓。

白帝白雍的白色锦衣猎猎作响,腰间后羿神弓自动脱离剑鞘,在他掌心化作流光溢彩的长弓。他望着空中扭曲的流岚,星眸微眯:“海国的占卜师果然不安分。”指尖划过弓弦,凝聚的流岚箭矢破空而出,却在触及幻象的瞬间,被突然出现的鲛人歌声震碎成点点荧光。

朴水闵攥紧暖炉的手指关节发白,熹黄色裙摆下的双腿微微颤抖。她看见曦风王子的银发根根倒竖,白袍上的北斗七星纹样泛起刺目的银光——那是北极大帝即将动用灵力的征兆。记忆如冰晶般刺痛她的神经,三年前归墟海异变,也是这般压抑的灵力波动,让整个刃雪城的冰花都凋零了七日。

“兄长!”曦言的白裙掠过结冰的溪流,发间月长石耳坠在墨色流岚中划出冷光。她伸手抓住曦风蓄势待发的手腕,触感却比雾凇更冷。“雪皇说过,不到万不得已......”话音被骤然炸响的雷鸣撕碎,空中的战船幻象化作万千冰刃,朝着众人倾泻而下。

缤若娇喝一声,素兰色衣袖翻涌间,漫山兰草化作金色屏障。蓝银草藤蔓如灵蛇般缠住坠落的冰刃,却在触及鲛人咒文的瞬间冒出青烟。白帝长弓再挽,这次射出的箭矢裹挟着猎户座的星辉,将咒文凝成的黑雾撕开一道裂缝:“护住苒苒!”他的声音混着灵力震颤,震得朴水闵耳膜生疼。

曦风反手握住妹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鲛绡手套传来。他望着曦言因灵力波动而凌乱的发丝,喉间涌上腥甜。当第一波冰刃突破防御时,他毫不犹豫地将人护在怀中,白袍被划出数道裂口,渗出的血珠却在接触空气的刹那凝成冰晶:“别怕,有我在。”

朴水闵看着两人交叠的身影,突然想起珺悦府的老嬷嬷说过,北极大帝的灵力源自归墟海深处,每使用一次,便会加速与海国签订的契约生效。而此刻,那抹耀眼的银光正在曦风周身疯狂流转,将他的银发染成近乎透明的苍白。

缤若的兰草屏障轰然倒塌的瞬间,白帝的箭矢终于贯穿幻象核心。墨色流岚如潮水般退去,雾凇岭重新恢复澄澈。曦言颤抖着伸手抚上兄长染血的脸颊,却被曦风握住手腕,他的笑容比雪更冷:“不过是海国的小把戏。”可他眼底的血丝,却比流岚中的残阳更刺目。

流岚消散后的雾凇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冰晶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缤若素兰色的裙摆沾满焦黑的痕迹,发间蓝银草萎靡地垂落,却仍强撑着笑意将曦言鬓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瞧瞧,苒苒的月神冠都歪了。”她指尖凝出朵冰兰别在少女发间,余光却瞥见曦风悄悄用灵力掩盖伤口时颤抖的指尖。

白帝白雍将后羿神弓化作流光收入袖中,白色锦衣上还残留着星辰碎屑。他望向雾凇岭外翻涌的暗云,星眸中闪过一丝警惕:“海国这次试探,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话音未落,朴水闵突然指着天际惊呼——数道幽蓝光束穿透云层,在半空凝结成海国图腾,海浪般的咒文顺着光束倾泻而下,将整片山岭笼罩在森冷的结界之中。

曦言的白裙被结界的威压压得紧贴地面,她望着兄长苍白如纸的脸色,心口泛起尖锐的疼痛。记忆突然闪回純玥楼的雨夜,那时她高烧不退,是曦风整夜守在床边,将灵力凝成温暖的雪狐环在她颈间。此刻那双曾为她驱散病痛的手,正握着染血的袖摆,指尖因过度使用灵力而结满冰霜。

“闭眼。”曦风的声音像是从极寒之地传来,他将妹妹护在身后,银发无风自动,白袍上的北斗七星迸发刺目银光。结界中的咒文突然沸腾,化作无数冰刃呼啸而来,却在触及他周身防护罩的瞬间寸寸崩解。可每击碎一道攻击,他唇角的血迹便多一分,冰晶顺着银发爬向苍白的脸。

朴水闵攥着暖炉的手剧烈颤抖,熹黄色裙摆被结界的罡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看见缤若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蓝银草藤蔓上,素兰色衣袖翻飞间,万千兰草化作光盾抵住结界;白帝则凌空而立,长弓凝聚出整片猎户座的星辉,箭矢破空时带起的尾焰将暗云烧成灰烬。但海国的攻击如潮水般永不停歇,众人的灵力在高强度对抗中飞速流逝。

“兄长,让我帮忙!”曦言挣扎着想要挣脱保护,却被曦风反手扣住手腕。他转头看向她的瞬间,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将她溺毙,可说出的话却冷得像冰:“别动。”防护罩突然出现裂缝,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用后背抵住,冰刃穿透白袍刺入皮肉的闷响,混着他压抑的闷哼,像根银针狠狠扎进曦言心里。

缤若的光盾终于破碎,蓝银草藤蔓在咒文灼烧下化作飞灰。她踉跄着后退几步,素兰色裙摆沾满泥泞,却仍咬牙凝聚灵力:“少昊!配合我!”白帝立刻会意,长弓射出的星辉与她指尖绽放的花印交织,在空中凝成巨大的花之屏障。可海国图腾的光芒却愈发强盛,结界的压迫感几乎要将众人的骨骼碾碎。

曦言望着兄长染血的银发,突然想起儿时在归渔居,他们曾约定要一起看遍曜雪玥星的流岚。此刻结界中的流岚早已扭曲变形,化作嗜血的怪物。她闭上眼,感受着体内沉睡的人鱼血脉开始沸腾,白裙上的鲛人泪刺绣泛起幽蓝光芒——若是用这股力量,或许能......

结界的威压骤然加剧,朴水闵手中的暖炉“当啷”坠地,熹黄色裙摆被罡风撕扯得翻卷。她踉跄着扶住结冰的岩石,却见曦言白裙上的鲛人泪刺绣如活物般扭动,幽蓝光芒顺着银线攀上少女脖颈。“公主!”她的惊呼被淹没在咒文的轰鸣中,而曦风已猛地转身扣住妹妹手腕,染血的指尖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不准用。”他的声音沙哑如碎冰,银发间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海国图腾投射的蓝光将他的影子压在曦言身上,白袍下渗出的血珠滴在少女手背,烫得她睫毛轻颤。远处缤若的素兰色裙摆突然绽放出千万朵蓝银花,她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繁复花印,娇喝震碎两片冰刃:“少昊!借我灵力!”

白帝白雍凌空踏步,白色锦衣鼓胀如帆。他将后羿神弓化作流光注入妻子掌心,星眸中跃动着危险的光芒:“结百花缚龙阵!”两人周身绽放出九色光晕,蓝银草藤蔓裹挟着兰花虚影冲天而起,在结界穹顶织成璀璨的花网。然而海国咒文如汹涌潮水,花网每抵御一分,缤若发间的蓝银草便黯淡一分,素兰色裙裾已爬满焦黑裂痕。

“兄长,你的伤......”曦言的声音被灵力波动震得破碎。她望着曦风唇角不断溢出的血沫,人鱼血脉在体内灼烧得愈发滚烫。记忆突然闪回归渔居的冬夜,那时她贪玩跌入冰湖,是兄长毫不犹豫纵身跃入刺骨寒水,上岸后却将冻僵的她裹在白袍里,用体温焐热她发紫的指尖。此刻那双温暖的手正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近乎偏执。

“我说过,别动。”曦风的银发突然无风狂舞,北斗七星纹样迸发刺目银光。他抬手召来整片雾凇岭的冰晶,玄冰凝聚的巨盾轰然升起,将新一轮冰刃雨撞成齑粉。但防护罩表面蛛网般的裂痕也随之蔓延,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冰屑顺着苍白的脸滑入领口。

朴水闵拼尽全力扑过去扶住曦风,熹黄色衣袖蹭上大片血迹。她抬头望见曦言眼中翻涌的水光,而花之女神缤若突然转身,素兰色衣袖甩出万千花种:“苒苒!接住!”蓝银草种子在空中爆开成屏障,暂时挡住咒文侵蚀。白帝趁机射出三箭,猎户座的光辉将结界撕开半丈缺口。

“走!”曦风猛地揽住妹妹腰肢,灵力透支导致的虚弱让他身形踉跄。他望着雾凇岭外翻涌的流岚,想起儿时两人在这里追逐流萤的光景。如今流岚化作凶器,却仍美得惊心动魄。曦言的白裙扫过他染血的衣襟,人鱼血脉的光芒与他灵力交缠,竟在虚空中凝成半透明的月桂图腾。

缤若的笑声混着灵力震颤传来:“带着你的月神先走!”她发间最后一株蓝银草绽放光华,素兰色裙摆飞扬如蝶。白帝长弓挽出满月,星眸映着爱人决绝的侧脸,突然想起千年花神祭上,她也是这般笑着将花冠戴在他头上。此刻花网轰然破碎,万千咒文裹挟着腥风扑来,而曦风怀中的曦言,正将颤抖的手覆上兄长剧烈起伏的后背。

雾凇岭的玄冰在结界压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曦风揽着曦言后退时,脚下的冰层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朴水闵踉跄着扶住他颤抖的手臂,熹黄色衣袖瞬间被血浸透,抬头望见银玥公子银发间的星辰冠正簌簌剥落碎钻——那是北极大帝灵力枯竭的征兆。

“少昊!”缤若的素兰色裙摆被咒文灼烧出焦痕,她却突然扬手将蓝银草种子撒向天空。刹那间,千万株兰草破土而出,在结界内壁织成发光的屏障。白帝白雍旋身张弓,箭矢裹挟着猎户座的烈焰穿透咒文漩涡,可海国图腾的蓝光却如潮水般倒灌,将他白色锦衣染成诡异的青灰。

“曦言,闭眼。”曦风的气息喷在她发顶,带着铁锈味的温热。他的白袍早已千疮百孔,每一道伤口都渗出冰晶。当又一波冰刃袭来时,他猛地翻身将人护在身下,后背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却仍用最后的灵力在两人周身凝成透明的雪茧。朴水闵尖叫着扑过来,熹黄色裙摆被罡风掀起,露出她藏在腰间的玄冰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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