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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6. 100 生活的简与静

在浩瀚寰宇间,曜雪玥星的冰雪大陆曾矗立着辉煌的幻雪帝国。曦言公主素有月神嫦曦之美誉,乳名苒苒,姿容若皎月临世,清冷出尘;其兄曦风王子,人称银玥公子,二人于这繁华帝国中,独爱简静安然的岁月,在纷扰尘世里,守着一方恬淡,仿若冰雪凝成的画卷,静述着不惹喧嚣的岁月静好。

宇宙纪元的星轨流转间,曜雪玥星悬浮于星河漩涡的中心。冰雪大陆尽头,幻雪帝国的刃雪城如冰晶雕琢的海市蜃楼,背倚无垠寒海,玫瑰森林的荆棘在冰雪中凝结成珊瑚状的银枝,梧桐树街的枯叶裹着月光,茉莉花田的雪瓣在丘顶簌簌坠落。穿过琉璃穹顶的瑀彗大殿,归渔居寝阁垂落着鲛绡帘幕,純玥楼的冰棱折射出七彩光晕,珺悦府的青玉阶上,霜花正沿着龙凤纹缓缓生长。

曦风斜倚在碧雪寝宫的冰晶榻上,月白锦袍绣着暗纹银龙,广袖垂落如流云。他指尖捻着半卷古籍,银发间点缀的冰珠随呼吸轻颤,眉间那抹若有似无的疏离,恰似北境永不消融的冰川。忽听得寝阁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抬眸望去,雪姬赤足踏过铺满暖玉的地面,鲛绡白裙层层叠叠,绣着月光凝成的银莲,发间珊瑚簪坠着的珍珠随步伐轻晃,宛如深海鲛人滴落的泪珠。

"兄长又在看这些古老星图?"雪姬倚着冰柱,月光穿过她近乎透明的裙摆,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抬手接住从穹顶坠落的冰晶,眼眸里流转着银河般的微光,"外面的玫瑰荆棘都结出了冰花,我们去瞧瞧可好?"

曦风合上书卷,起身时袍角扫落案上的星砂,那些细砂竟在半空凝成微缩的星系模型。他望着妹妹发梢凝结的霜花,轻声道:"你总爱往寒处跑,若是着了凉......"话音未落,雪姬已狡黠地笑起来,踮脚将一枚冰花别在他发间:"哥哥的银发配这个才好看。"

二人步出珺悦府,海风裹挟着咸涩的冰粒扑来。雪姬张开双臂,任由白裙在风中翻卷如蝶,她忽然转身,裙裾扫过曦风的脚踝:"哥哥快看!"远处玫瑰森林的荆棘丛中,千万朵冰玫瑰正在月光下绽放,每片花瓣都倒映着星辰,恍若有人将银河揉碎了撒在枝头。

曦风望着妹妹雀跃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间的冰纹——这看似永恒宁静的幻雪帝国,实则暗潮汹涌。星际商队频繁造访,邻星势力蠢蠢欲动,而雪姬眼中纯粹的欢喜,却让他甘愿将所有纷扰都挡在那道永不消融的冰墙之外。

宇宙纪元的寒芒在曜雪玥星的冰晶穹顶流转,刃雪城深处的碧雪寝宫被十二道冰棱结界环绕。归渔居寝阁垂落的玄冰帘叮咚作响,純玥楼的玉阶上,曦言赤足踩过凝结着月光的霜花,白裙拖曳出细碎银河。她垂眸望着掌心悬浮的星砂,发间珊瑚簪随着呼吸轻颤,突然被一双覆着雪色手套的手握住手腕。

"又偷拿父王书房的星砂?"曦风倚在冰柱旁,白袍上的银龙暗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他指尖凝聚寒气,将散落的星砂重新凝成流转的星图,银发间点缀的冰珠折射出七彩光晕,"朴水闵说你今日第三次往禁地跑了。"

话音未落,熹黄色身影从回廊转角闪出。朴水闵捧着盛满冰晶莓果的琉璃盏,发间系着的铃兰花结随着跑动轻响:"公主殿下!雪皇陛下召您去瑀彗大殿,说是有邻星使团来访......"

曦言蹙起眉,珊瑚簪上的珍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转身时白裙扫过青玉地砖,在地面投下蝶翼般的暗影:"又是那些讨冰核的使者?哥哥,我们去冰海看鲸落吧,比听他们阿谀奉承有趣多了。"

远处传来瑀彗大殿的编钟声响,三道流光划破天际。为首的湛蓝色身影披着星辰织就的冕服,雪皇雪曦的银发间垂落冰棱流苏,每一步都在虚空中踏出雪莲形状的光影。她身后跟着身着素白长袍的廉贞王子,玉衡仙君手中的青玉杖正流淌着温和光晕。

"苒苒。"雪皇的声音如同冰川深处的回响,冕服上的银岚纹在夜色中闪烁,"邻星之王带来了上古星轨图,说是愿以半数星域换取你......"

"母亲!"曦言的白裙骤然扬起风雪,珊瑚簪迸发出刺目光芒,"我不会成为联姻的筹码!"她转身欲跑,却撞进一片带着雪松香的怀抱。曦风揽住她颤抖的肩膀,白袍瞬间展开成冰盾,银发无风自动:"母亲,如今星际局势动荡,联姻只会......"

"够了。"雪皇抬手,穹顶的星辰突然暗了一瞬,"明日辰时,瑀彗大殿。"她转身时,湛蓝色冕服扫过冰晶地面,留下一道蜿蜒的银河痕迹。廉贞王子望着女儿苍白的脸,青玉杖轻敲地面,素白长袍下的手微微攥紧。

夜色渐深,珺悦府的冰灯次第亮起。朴水闵捧着新制的雪绒披风追到回廊,只见曦言蜷缩在曦风怀里,白裙沾满冰晶碎屑。银玥公子轻抚妹妹发间珊瑚簪,低声道:"别怕,我在。"窗外,玫瑰森林的冰玫瑰突然集体绽放,将两人的影子映成纠缠的蝶影。

辰时的瑀彗大殿被十二根玄冰柱撑起的穹顶笼罩,星辉透过冰纹穹顶洒落,在地面交织成流动的星图。曦言攥紧白裙上的银莲刺绣,珊瑚簪在晨光中泛着冷红,身旁朴水闵的熹黄色裙摆都浸着不安的气息。曦风的白袍掠过她发梢,银龙暗纹在阴影里微微起伏,像是随时要破空而出。

"雪皇陛下驾到——"

雪曦的湛蓝色冕服拖着银河般的长尾步入殿内,发间冰棱流苏折射出森冷的光。廉贞王子素白长袍染着晨露,青玉杖点在地面,无声化开一道水痕。阶下跪着的邻星使者身披暗紫色织金斗篷,手中卷轴展开时,古老星轨图的光芒与穹顶星辉共鸣。

"月神嫦曦殿下,"使者的声音像是裹着砂砾,"我主愿以三垣星域为聘,只求您..."

"我拒绝。"曦言突然踏前,白裙扫过冰晶地面发出清响。她仰起脸时,月光凝成的银莲在裙裾间炸开,"我不是待价而沽的星核。"

雪曦的指尖凝出冰棱:"胡闹!你可知星际盟约..."

"母亲!"曦风拦在妹妹身前,银发在气流中飞扬,"若以联姻换和平,与割地称臣何异?"他掌心腾起冰蓝色火焰,将使者呈上的婚书燃成灰烬,"幻雪帝国的尊严,不需要用血脉来维系。"

廉贞王子的青玉杖重重顿地,素白长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够了!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他转向雪曦,眼底浮起罕见的执拗,"飞雪,苒苒是我们的女儿..."

"王法?"雪曦的冕服突然鼓荡如帆,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在星际战争的阴影下,王法不过是脆弱的冰晶!"她抬手召出星图,无数光点在虚空碰撞湮灭,"看看这些战火,你还想让孩子们活在虚幻的安宁里?"

曦言感觉眼眶发烫,白裙下的双腿却像被冰雪封印。她望着母亲眼中翻涌的星河,又转头看向曦风紧绷的侧脸,珊瑚簪突然发出嗡鸣。朴水闵突然拽住她的袖口,熹黄色衣袖下藏着冰凉的手:"公主殿下..."

"明日巳时,"雪曦的声音像是从冰川深处传来,"你若不愿联姻,便去镇守北境冰渊。"她转身时,湛蓝色冕服扫过众人,留下一道割裂空气的冰痕,"那里的寒霜,或许能治治你的任性。"

夜幕再度降临时,珺悦府的冰灯映着曦言苍白的脸。她蜷缩在曦风怀里,白裙沾满星砂,听着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我陪你去北境。"曦风的呼吸拂过她发顶,白袍悄然裹住两人,"就像小时候,我们在冰海看鲸落那样。"窗外,玫瑰森林的冰玫瑰又开始簌簌凋零,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冰墙上,仿佛凝固的誓言。

北境冰渊的寒风如千万把冰刃,将曦言的白裙割裂出细碎的缺口。她蜷缩在冰晶堆砌的瞭望塔中,珊瑚簪黯淡无光,听着外头冰层挤压的轰鸣。朴水闵跪在她脚边,熹黄色的裙摆上结满霜花,正用颤抖的手将碎冰从她发间取下:“公主殿下,银玥公子在结界外守了三天三夜了......”

冰晶突然发出脆响,曦风的白袍裹挟着风雪撞开塔门。他银发凌乱,脸颊上凝结着冰碴,却仍将怀中用星砂包裹的冰晶莓果捧到曦言面前:“尝一口,是你最爱的。”他说话时,呼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凝成转瞬即逝的雪花。

曦言望着哥哥通红的指尖,眼眶突然酸涩。记忆突然闪回幼时——同样是风雪夜,她因害怕冰海的呜咽躲在归渔居,曦风也是这样捧着暖烘烘的冰晶莓果,用白袍裹住她颤抖的身躯。那时他说:“苒苒别怕,哥哥在。”

“北境太冷了。”曦言声音发颤,白裙下的双腿早已失去知觉,“母亲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她攥紧他的衣袖,触到布料下结的冰痂,“可你明明也会冷......”

“我是北极大帝。”曦风将她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白袍下的银龙纹章泛起微光,“寒冰越是肆虐,我的力量就越强。”他指尖抚过她冻得发紫的唇,“但你不同,你是月光凝成的......”

话音未落,瞭望塔突然剧烈震颤。冰晶墙壁轰然碎裂,雪曦的湛蓝色冕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发间冰棱折射出冷冽的光。廉贞王子的素白长袍被狂风吹得鼓胀,青玉杖在地面划出抵御结界。

“还不回去?”雪曦的声音比冰渊更冷,抬手间,无数冰锥悬在曦言头顶,“北境的寒霜,果然没能让你清醒。”

曦风瞬间展开冰盾护住妹妹,银发根根倒竖:“母亲若要惩罚,便冲我来!”他掌心的冰焰与雪曦的寒气相撞,在虚空炸出刺目白光,“当年父亲为了守护你,甘愿放弃王位。难道如今,你也要亲手毁掉我们的安宁?”

雪曦的冰锥突然凝滞。廉贞王子的青玉杖滑落,素白长袍下露出一道陈年伤疤——那是当年为护她与敌星作战留下的。朴水闵吓得捂住嘴,熹黄色裙摆簌簌发抖。

曦言在冰盾后伸出手,白裙上的银莲刺绣突然绽放光芒:“母亲,我不要做被供奉的月神。我只想和哥哥在珺悦府,看玫瑰森林的冰花开了又谢......”她的声音被风雪撕碎,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畔。

雪曦的冕服缓缓垂落,星图纹章黯淡下去。她望着女儿苍白的脸,仿佛看见年轻时的自己——那个为了自由与爱情,不惜与整个星际为敌的千里飞雪。

冰晶在风中消融,曦风松开冰盾,白袍下渗出鲜血却浑然不觉。他伸手拭去曦言眼角的泪,轻声道:“别怕,一切都会好的。”瞭望塔外,玫瑰森林的冰玫瑰突然逆着寒风绽放,将漫天冰雪染成温柔的银粉色。

雪曦的湛蓝色冕服在寒风中凝滞,星图纹章忽明忽暗,映得她眼底翻涌的情绪如深潭漩涡。廉贞王子素白长袍拂过满地冰晶,青玉杖发出温润的嗡鸣,他望着妻子颤抖的指尖,终于上前半步:“飞雪,还记得我们在冰海誓约时,说过永不将孩子困在权力的牢笼里……”

话音未落,北境冰渊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冰层深处腾起幽蓝雾气,十二道远古冰龙虚影破土而出,龙瞳闪烁着毁灭的红光。曦言白裙翻飞,珊瑚簪迸发刺目光芒,她下意识往曦风身后躲了躲,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别怕,有我。”白袍下的银龙暗纹与冰龙虚影共鸣,他周身寒气暴涨,将漫天碎冰凝成悬浮的冰晶盾。

“是邻星的冰咒!”朴水闵惊呼出声,熹黄色裙摆被气流掀得狂舞,“他们趁公主殿下镇守北境,破了幻雪帝国的星轨结界!”

雪曦的银发瞬间竖起,湛蓝色冕服化作流动的星河。她抬手召出古老的星盘,指尖在虚空划出复杂咒文:“当年就该彻底毁灭那群豺狼!”冰龙虚影受咒文牵引,调转方向扑向结界缺口,却在半途被暗紫色光网缠住。

曦言望着母亲紧绷的侧脸,突然想起儿时雪曦教她辨认星图的模样——那时的女王摘下冕服,抱着她坐在珺悦府的琉璃顶,轻声讲述每颗星辰的故事。此刻雪曦眼中的决绝,竟与记忆中温柔的母亲判若两人。

“母亲,让我助您!”曦言挣脱曦风的手,白裙上的银莲刺绣绽出月华。她指尖凝聚月光凝成的箭矢,却因灵力不稳而微微发颤。曦风立刻握住她的手,两人掌心贴合的瞬间,银蓝双色光芒冲天而起,在虚空中交织成光之锁链。

“你们竟敢触碰禁忌之力!”雪曦的声音混着风雪传来,却在看见儿女并肩作战的模样时陡然哽住。廉贞王子的青玉杖散发出柔和光晕,素白长袍鼓荡间,将三人的灵力凝成防护屏障。

冰龙的嘶吼与邻星咒术的轰鸣震碎云层,而珺悦府方向,玫瑰森林的冰玫瑰突然尽数绽放。那些晶莹的花瓣脱离枝桠,化作千万道流光飞向战场,在月光与星光的交织中,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添上一抹虚幻的温柔。曦言望着哥哥侧脸坚毅的轮廓,忽然觉得,或许真正的安宁从来不是逃避风雨,而是有人愿与她共执星辰,守护这方岁月。

冰龙的嘶吼震得虚空泛起涟漪,暗紫色咒文如毒蛇般缠绕在结界缺口。曦风突然将曦言护在身后,白袍猎猎作响,银发间的冰珠迸发出刺目光芒:“带着母亲和父亲退到安全处!”他掌心的冰焰骤然暴涨,在半空凝成巨大的冰刃,直劈向扭曲的暗紫色光网。

雪曦望着儿子挺拔的背影,湛蓝色冕服下的手指微微发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曾经躲在她身后要糖吃的小少年,如今竟已能独当一面。廉贞王子的素白长袍被罡风掀起,他握紧青玉杖,温润的光芒与曦风的冰焰交织:“飞雪,孩子们长大了。”

朴水闵紧紧攥着裙摆,熹黄色的衣料几乎要被她扯破。她突然想起在珺悦府的日子,那时公主殿下总爱带着她偷溜出去看冰海,银玥公子总会默默跟在后面,随时准备接住不小心滑倒的公主。此刻看着战场上浴血奋战的两人,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哥哥小心!”曦言的惊呼划破长空。一道暗紫色闪电突然突破防线,直逼曦风后心。千钧一发之际,她白裙翻飞,珊瑚簪绽放出月华,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挡在哥哥身前。剧痛袭来的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儿时,在冰海中迷失方向时,曦风不顾一切将她捞起的模样。

“苒苒!”曦风的嘶吼震碎了漫天冰晶。他周身寒气暴走,北极大帝的威压如实质般扩散开来。白袍上的银龙纹章活了过来,缠绕着他的手臂,吐出一道璀璨的冰息。暗紫色光网在这股力量下寸寸崩裂,冰龙虚影也发出不甘的怒吼,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夜空中。

雪曦怔怔地望着倒在曦风怀中的女儿,湛蓝色冕服无风自动。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想要保护的孩子,早已成长为能守护彼此的存在。廉贞王子轻轻握住她的手,素白长袍下的伤疤微微发烫:“让他们自己选择未来吧。”

北境的寒风渐渐平息,冰晶玫瑰的流光落满众人肩头。曦言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哥哥焦急的脸庞,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原来...和你并肩作战,比躲在你身后更安心。”曦风红着眼眶将她搂紧,白袍温柔地裹住她颤抖的身躯,仿佛回到了无数个在珺悦府相依取暖的夜晚。

远处,刃雪城的灯火在冰雪中明明灭灭,而珺悦府的琉璃顶,正折射出永恒的月光。

北境的霜雾尚未散尽,珺悦府的冰灯已次第亮起。曦风抱着昏迷的曦言踏入归渔居寝阁,白裙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珊瑚簪也黯淡无光。朴水闵跌跌撞撞地捧着药箱跟进来,熹黄色裙摆扫过满地冰晶,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快把公主殿下放在冰玉床上!银玥公子您的伤口……”

“别管我。”曦风的银发垂落遮住眉眼,白袍下渗出的血将冰玉床染成红梅。他小心翼翼地将妹妹放下,指尖凝出冰刃,精准地划开她染血的裙摆。记忆突然闪回幼时,也是这样的冰玉床,小苒苒摔破膝盖时哭得梨花带雨,如今却苍白得像尊琉璃像。

雪曦伫立在寝阁门口,湛蓝色冕服垂落如静止的星河。她望着女儿单薄的身躯,喉间泛起苦涩——当年为了守护幻雪帝国,她亲手斩断与廉贞的私情,将自己困在权力的牢笼里。此刻廉贞王子素白长袍上还沾着战斗的硝烟,青玉杖轻轻点地,温润的光芒驱散了室内的寒气:“飞雪,进去看看孩子吧。”

“母亲……”曦言在剧痛中醒来,模糊间看到雪曦颤抖的指尖。她想伸手触碰,却被曦风按住:“别动,紫冰咒还在侵蚀你的经脉。”他掌心贴上她心口,银龙纹章与珊瑚簪同时发出微光,“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純玥楼刻下的星图吗?等你好了,我们再去画新的。”

雪曦突然踉跄着扶住门框,冕服上的星图纹章剧烈闪烁。她想起女儿六岁那年,在冰海里捡到颗受伤的鲛人蛋,执意要养在珺悦府的情景。那时曦言仰着小脸说:“生命不该被冰冷的规则束缚。”而自己却亲手将她推向更冷的深渊。

“母亲,我从不怕北境的寒霜。”曦言的声音像破碎的月光,“我怕的是再也不能和哥哥去玫瑰森林看冰花开,不能在琉璃顶数星星……”她咳出带紫的血沫,白裙上的银莲刺绣却突然亮起,“您当年放弃自由守护帝国,如今,就让我们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您,守护这片土地吧。”

朴水闵躲在角落啜泣,熹黄色衣袖擦着眼泪。她想起无数个清晨,公主殿下会偷偷藏起珊瑚簪,换上粗布衣裳溜出城堡。而银玥公子总会默默准备好披风,装作不经意地“偶遇”。那些在市井巷陌嬉笑的时光,此刻想来竟如此珍贵。

曦风突然俯身,额角抵住妹妹的:“别说话,我在。”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银发垂落遮住两人交叠的身影。雪曦望着儿女相依的模样,湛蓝色冕服悄然褪去光华,露出内里绣着并蒂莲的淡蓝绸缎——那是年轻时廉贞为她绣的嫁衣,被她藏了千年。

归渔居外,玫瑰森林的冰玫瑰再次绽放,花瓣穿过窗棂,轻轻落在曦言发间。这一夜,幻雪帝国的权力更迭、星际战争的阴影,都被隔绝在冰玉床外,唯有兄妹间绵长的守护,在月光下静静流淌。

冰玉床四周,曦风指尖流转的银蓝色灵力与曦言珊瑚簪的月华交织成光茧。雪曦卸去冕服上的星图纹章,湛蓝色裙摆垂落在地,露出内里暗藏的并蒂莲刺绣,她望着光茧中女儿苍白的脸,忽然想起千里之外的冰海——当年她与廉贞正是在那里,将对自由的向往深埋于冰层之下。

"母亲,您看这个。"朴水闵捧着鎏金匣跪在雪曦脚边,熹黄色裙摆扫过地面凝结的霜花。匣中静静躺着半枚鲛人泪凝成的吊坠,"公主殿下说,等找到另一半,就去冰海看真正的日出。"

廉贞王子的素白长袍拂过冰玉床沿,青玉杖轻触光茧,温润的力量顺着纹路渗入。他望着妻子颤抖的肩膀,声音低沉:"飞雪,当年我们为守护帝国放弃了太多,如今......"话音未落,寝阁穹顶突然裂开蛛网般的冰纹,暗紫色咒力如毒蛇般钻了进来。

"护住苒苒!"曦风银发倒竖,白袍猎猎作响,掌心冰刃瞬间暴涨。银龙虚影从他背后腾空而起,却在触及咒力的刹那发出哀鸣。曦言睫毛轻颤,虚弱地抬手,白裙上的银莲刺绣亮起微光:"哥哥,用我们的...星轨共鸣。"

雪曦猛地抬头,湛蓝色眼眸映出光茧中交叠的身影。三十年前,她与廉贞正是以星轨共鸣之力击退敌袭,却也因此耗尽灵力,被迫斩断情缘。此刻女儿苍白的面容与记忆中的自己重叠,冕服下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

"不可!"朴水闵的惊呼被咒力撕裂,熹黄色衣袖被气流掀起。她想起公主殿下常说,星轨共鸣需将灵力毫无保留地交融,稍有不慎便会灵力尽散。可曦言已将手覆上曦风手背,珊瑚簪与银龙纹章同时爆发出璀璨光芒。

光茧中,兄妹二人的灵力化作流转的银河,在虚空中勾勒出古老的星图。曦言感觉自己的意识正与哥哥的渐渐融合,那些共同成长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在純玥楼偷喝冰晶酿时的醉态,在归渔居躲避母后训诫的惊慌,还有无数个并肩看雪的静谧夜晚。

"原来...你每次偷偷为我挡下惩罚,都这么疼。"曦言的声音在意识海中响起。曦风的灵力温柔包裹住她,"因为你是我的月亮,怎能让你沾染尘埃。"星图完成的刹那,暗紫色咒力如残雪般消融,而他们交叠的影子,在冰玉床上化作永恒的缠绕。

雪曦的泪水滴落在并蒂莲刺绣上,她终于明白,所谓守护并非将所爱之人困在安全的牢笼。廉贞王子握住她颤抖的手,素白长袍下的伤疤与她掌心的茧轻轻相贴。寝阁外,玫瑰森林的冰玫瑰突然疯狂生长,枝桠攀上窗台,将整个珺悦府装点成晶莹的爱之堡垒。

星轨共鸣的余韵在寝阁中流淌,冰玉床的霜花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曦言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曦风疲惫却温柔的笑,他银发凌乱,白袍上的银龙纹章黯淡了许多,却仍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感觉怎么样?”

朴水闵早已红着眼眶扑过来,熹黄色裙摆沾着方才战斗时的冰晶碎屑,她捧着温热的冰晶羹,声音哽咽:“公主殿下可算醒了,您都不知道,银玥公子守了您整整三日三夜,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雪曦静静伫立在一旁,湛蓝色冕服褪去了往日的威严,显得有些单薄。她望着女儿,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廉贞王子轻轻叹了口气,素白长袍下的手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母亲,”曦言轻声打破沉默,白裙上的银莲刺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我知道您是为了帝国好,可我和哥哥......”她顿了顿,转头看向曦风,目光中满是依赖,“我们只想守着这份简单的宁静,就像小时候那样。”

雪曦的睫毛微微颤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她还不是雪皇,只是个喜欢在冰海边追逐星光的少女。廉贞的素白长袍,她的淡蓝裙摆,还有两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在碧雪寝宫的琉璃顶下嬉戏。可如今,权力与责任让她渐渐迷失了方向。

“你们长大了,”雪曦的声音有些沙哑,抬手想要触碰女儿,却又在半空停住,“是母亲错了,错把自己的恐惧和期望,强加在了你们身上。”她的目光转向曦风,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这些年,委屈你们了。”

曦风轻轻摇了摇头,银发间的冰珠随着动作轻响:“母亲不必自责,我们明白您的难处。只是,我们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他握住曦言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交叠的手指传递,“就像父亲当年为了您,甘愿放下一切。”

廉贞王子的素白长袍在风中微动,青玉杖上的温润光芒轻轻笼罩着众人。他看向雪曦,眼神中满是温柔:“飞雪,或许我们该相信孩子们,就像当年我们相信彼此一样。”

窗外,玫瑰森林的冰玫瑰在月光下轻轻摇曳,花瓣上的冰晶折射出梦幻般的色彩。珺悦府的冰灯次第亮起,将整个寝阁映照得如同白昼。朴水闵悄悄擦拭着眼角,熹黄色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或许幸福真的很简单。

曦言靠在曦风肩头,白裙与白袍交叠在一起,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她望着窗外的星光,轻声说:“哥哥,等我好了,我们去冰海看日出吧,就像小时候说好的那样。”

曦风低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好,我们一起。”

雪曦望着儿女相依的身影,湛蓝色冕服下的双手渐渐放松。或许,是时候让权力的枷锁,回归它原本的模样了。而她,也该重新找回那个在冰海边追逐星光的自己。

冰玉床畔的争执余温未散,珺悦府外忽起一阵空灵乐声。曦言挣扎着起身,白裙扫过床沿凝结的霜花,珊瑚簪在烛火下重新泛起微光。她望向窗外,只见玫瑰森林的冰玫瑰竟组成星河图案,每片花瓣都流转着月光,顺着夜风蜿蜒至瑀彗大殿方向。

“是星轨琴音。”廉贞王子素白长袍下的手指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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