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目似含泪光:“阿奴……我和阿奴一开始没有存害人的心思……可人肉大补,更别说是身带异香的女修,只要一口,只要一口……”
墨轩听不下去了:“你这个迂腐的老太婆!吃人肉这种事,亏你说的出来!”
“你们人族吃的动物,还少吗?你们是站在何处,来指责我阿婆!”
狐狸少年趁机挣脱徐怀清的钳制,拉住阿婆的手。
徐怀清盯着狐狸少年看了好一阵,前言不搭后语般说了一句:“你应是寻的机缘才化形,可以内里损耗太过严重,在这样下去你恐怖朝不保夕。”
狐狸少年抱住阿婆,丝毫不把徐怀清的话,放在眼里。
“阿奴,你怎么了??阿奴……”
阿婆倒是略显慌张摸向狐狸的头,狐狸的脑袋很大,阿婆的手娴熟地为狐狸顺着毛。
雀斑少年推开阿婆的手,尖锐獠牙呲出,一口便想咬住墨轩的脚踝。
但到底还是墨轩的长剑更快些,直接把狐狸右耳朵上的毛给削凸一块。
“不知死活的东西,人和畜生果然不是一类人,我大师兄好心提醒你,不知感恩不说,还想下黑手。你们也就敢欺负欺负比你们弱的人了!”墨轩冲地上揣了一脚,沙尘纷纷扬扬。
“我不需要你们假模假样的提醒!”狐狸少年气势骇人辩驳。
“呦呵?你小子是不是还没见识到我们大师兄里厉害?我等会儿一件劈死你,你就该害怕了……”墨轩怒极反笑,撸起袖子反唇相讥。
“大师兄,你别拉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一段,这狐狸崽子!”
“正事要经。”徐怀清用剑抵住墨轩的肩胛骨,这是一个控制关节的位置,徐怀清轻轻一抵,墨轩想要脱人的动作就像是被定下原地似的。
“你到我去你们的洞窟。”徐怀清对着矮小的阿婆道,语气依旧冰冷似寒碴。
“阿婆,你别听这鬼道士瞎胡说!!你告诉他位置之后,第一个死就是你!”狐狸少年右眼淤青,嘴角淌血,挡住徐怀清的视线。
“道长,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去,那处里这里不远,只要……只要你们能够放过阿奴…………一切都能好说……阿奴他还年轻……他为我做了这么多……”阿婆泪眼婆娑对着徐怀清道。
“好,你带我们去,我徐怀清以天道起誓,放你们一条生路。”徐怀清三指并掌,目光灼灼地看着阿婆。
“大师兄你何必为了他们,以天道起誓,万一他们在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他们是绑走阮姣姣,甚至是想杀了姣姣的元凶你忘了??”
“大师兄,你把人想的太好,一定会被坑的片甲不留!”墨轩见徐怀清面上慎重,无半分散漫之意,彻底慌了神。双脚猛跺地面。
往小了说以天道起誓,是要承受因果的,往大了说这可是关乎大师兄能否得道成仙,归顺天地的重要一环,万一这奶孙二人想着法坑害大师兄……怎能这般草率?
徐怀清没说话,寒潭般的眸子就静默地看着阿婆。
“谢谢道长。”阿婆不顾狐狸少年的阻难,对着徐怀清重重磕头。
阿婆摸干脸上泪渍,哆嗦肩膀,拍拍狐狸少年的手。
“阿奴。”
少年狐狸脸上露出一抹人性化的嫌恨。
“阿奴,听话。”阿婆手上用了些力道,往他狐狸脑袋上敲了敲。
狐狸少年侧头叫唤一声,身形一闪,便就地变成了一只足有狼般的大狐狸。
“道长,我腿脚不太好,怕走的慢了,耽误你寻人,就坐到阿奴身上为你们带路。”阿婆吃力地拖着身子,爬上狐狸身子。
狐狸头用劲顶着阿婆的腰身,费力一翻功夫,阿婆总算是坐上狐狸背。
阿婆抱着狐狸的脖子,狐狸毛几乎掩盖住阿婆的手臂,短短的阿婆趴在狐狸身上,滑稽却是莫名的合适。
墨轩抱刀看向阿婆,准确来说是看向阿婆的脚上。
阿婆对着徐怀清点点头,捏捏狐狸脖子处的白毛:“阿奴快给道长带路。”
徐怀清对着站在原地愣神的墨轩道:“跟紧我。”
随后白衣虚晃,再看去时,已经在几丈之外了。
狐狸不愧是在山间牲畜,行进速度比寻常兔狗快乐不止一倍。但这能难倒寻常人,却难不到常年修行的徐怀清。
一炷香燃烧殆尽。
前方狂奔的浅褐色杂毛狐狸在一处悬崖边停下脚步。
阿婆抓着狐狸的毛,小心翼翼地踩上地面:“道上,我们到了,我的洞窟就在这下面。”
“我就知道你们怎么可能会突然松口把你们的位置告诉给我们,原来是存了把我推下悬崖的心思。
大师兄,你看他们连算盘都懒得打。!直接就像让我们从悬崖跳下去,死无葬身之地!”
墨轩叉腰跳出来,指着阿婆的鼻子愤愤道。
“你说什么呢!阿婆好心带你们过来,你们还想对我们动手?!”狐狸立起身子,狐狸眼瞪得老大,口吐人言。
“哪个正常的山野精怪会把窝,安在这种地方?你们骗人也过过脑子。
你们别以为我大师兄不能动手了,就可以把我们当傻子忽悠,我在问一遍,你们的洞窟在哪里。”
墨轩的手按住别再腰间的配剑,威胁之意不语言表。
“道长,洞窟到底是不是在悬崖下,皆时你一看便知。”阿婆留下一句,并未多言。
徐怀清向悬崖边走进几步,一股寒气从乌黑难见底的悬崖下传来,悬崖边上墨绿藤蔓往下蔓延,白色的游动的雾气隔绝了他的视线。
墨轩单手架住狐狸,走进徐怀清身边道:“大师兄,要不要我把这只狐狸先扔下去试试?
我从刚才就发现了,这狐狸精眼睛珠子……哎!大师兄你先别跳啊!!!!”
见徐怀清跳了下去,阿婆紧随其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这……?”墨轩还没来得及多想,一阵割肉般的疼痛传来。
皮肉裂开,鲜血流出,他倒吸一口凉气,手掌的力道一松。
狐狸搜的一下,就窜下了悬崖。
难不成下面真是他们的老巢?
留在悬崖边墨轩手上滴着血,这下也管不上什么假不假、真不真的了?
心一横,直接跳了下去。
徐怀清长剑戳向石壁,剑光闪烁,碰撞出红花。他下肢用劲,往前狠狠一顶,身体借助惯性,成功地落到洞窟之中。
狐狸叼着阿婆出现在徐怀清身旁。
狐狸轻轻舔着毛,摆弄爪子把阿婆被风吹散的灰发,扒拉好。阿婆推开狐狸满脸毛毛的脸,走到一推麻绳旁。
“道长,这就是当时修士留下的麻绳。要是女修没有被人救走,那……多半”
阿婆的视线看向外面一片雾气朦胧。
徐怀清弯腰捡起地上的断掉的麻绳,视线撇过角落里蹲着那群人。
比逃荒的难民还要更瘦上几分。
猛的看去,还以为是一具具尸体蜷缩在一起。
徐怀清走近几步,一股浓郁的尸臭味、腐鱼味传来,他面不改色地围绕着死尸堆走了一圈,在确认没有活口后,敛下眼角的冷意。
“这些是什么人?”徐怀清剑眉微蹙,眸子似酝酿狂风骤雨之势。
阿婆莫名感觉有些凉嗖嗖的,摸着胳膊道:“这些都是我用银子买下的人。”
徐怀清似怕徐怀清误会,阿婆又补充道:“道长,你放心,这些都是快要病死的人,
我绑那女修是因为她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香,我们买人钱也就靠平时我们客栈的微薄收入一点一滴攒下的。”
“要不是我阿婆,把他们买下来,她们不是被打死,就是到处传病……阿婆是一顶一的好人,要不是被人拖累,她才不至于……”
靠着阿婆的狐狸甩着尾巴道。
徐怀清禁锢的表情似松动一分,但很快,他的脸色比原先变得更凝重。
他发现人堆最底下一蓬头垢面的人眼皮在以一种极其细微的幅度颤抖。
高耸的颧骨以及深坑般的眼眶,完全辨不出这人长相。姜黄皮肤下的血管都泛出可怖的青紫色,眼球凸起,眉毛稀疏,实打实的干尸模样。
恰逢此时墨轩的声音传来:“呵!还真有一石洞啊!……死狐狸,你敢咬我!我的剑来教你做人来了!”
气质如虹,声亮似虎啸,动大似山抖。
那人的眼皮又颤抖几下,不可察觉。但徐怀清摒气,一把将人拉了出来。
气弱游丝,身体僵直,面带死灰,腐臭缠身,命不久矣。
“墨轩,你身上还带着干粮吗?什么干粮都行。”徐怀清附身为其把脉。
长发似锻,顺着劲瘦的腰身垂下,青竹般的骨节在一根抱着皮的骨头上,按压三息。
墨轩看见大师兄居然在给死人把脉,整个人都呆滞了。
“大师兄,你不会是思恋阮姣姣思恋的出现了幻觉吧?这不是姣姣,这是一个死人。”墨轩拉住徐怀清为死尸探鼻息的手。
”这人还活着。“徐怀清从墨轩的衣兜里摸了摸。
在回手时,几颗糖丸躺在他白云般手中。
”这糖丸是我给姣姣留着的,大师兄你……“
那人缓缓睁开眼,有些灰白的眼珠直愣愣的地看向洞口的方向。
徐怀清接过墨轩递过的水壶。
起料,那人却直直地依靠旁边的尸堆,双手动也不动。这人嘴唇干枯皱成橘皮干似的,不可能不想喝水。
这人眼珠转动,看到了站在徐怀清身后的阿婆,随即视线向上,看清徐怀清的样貌后,瞳孔里回光返照恢复些神采。
这人张开口,神情似渴望似挣扎:“大人……你……快去……救……”
粗劣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声音,众人完全听不懂这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墨轩将水往这人的嘴口中灌了些。甜丝丝的水灌入皲裂的土壤,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汲取水露。
“咳咳咳……”她双目重现带上生的希望,水顺着喉管留下,粘湿身上的乌泥。
她放下水壶,爬过去揪住徐怀清的衣袍。
素白的袍子瞬间带上灰黄,徐怀清无暇顾及。这人像是认定了徐怀清死的,裂开的手指牢牢抓住衣袍。
“大人……你快去……救小姐,她掉下去了!”
“掉下悬崖了!?”阿婆瞳孔放大,破音,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好在身后的狐狸垫住,才没伤到腰颈。
“你好好说,把话说清楚。”墨轩道。
这人接着道:“我……小姐……小姐……说要逃出去……但……不知道……就突然往洞穴外去了……”
“怪我……我……自己都没搞清楚……情况……怎么能……”
“怪我……要是我……胆子大点……要是我先去……洞口处看一眼……”
墨轩侧着耳朵,摸下巴听了半天,总算从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捕捉到关键词。“也就是说,你一开始不知道洞穴外面是悬崖,你直接忽悠阮姣姣冲下去了?”
说到最后,墨轩的面色带了些质问。
从洞穴中往外看,白茫茫的雾气笼罩,隐隐有绿色透过雾气,给人一种清晨处在森林中错觉。
确实很难看出外面是悬崖。
“是不是你把阮姣姣推下去的?!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蠢,看到前面是悬崖都不停下来,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是你把阮姣姣推下去的。阮姣姣虽傻了点,但还不至于没脑子到这种地步。”
墨轩言之凿凿,拔剑直指那人。
出乎意料的,这人没有一分反驳之意,落寞地低下头,木木道:“……对……是我的错……我……太傻……我……啊……呜呜……”
“我怎么……这么笨……”
哽咽含沙般声音在不大的山洞里徘徊着,宛若魔女低吟泣血。
“大师兄,现在怎么办?我刚看了眼悬崖,深不见底,阮姣姣掉下去,多半是没有任何生的希望了。估计尸身都难以保全。”
墨轩对着徐怀清道,语气哀鸣。
“嗯。”徐怀清点点头,走近洞口处,伸手在虚空中静置。
“啊?大师兄,阮姣姣死了,你就这么反应吗?你还是人吗?”墨轩被徐怀清漠视的态度,弄得心一寒。
“道长,这悬崖底下是一条地下河,河道无规则的向外蔓延数里,数不清里面到底有多少,但河床上有许多乱石枯枝,从这么高的距离掉下去,那女修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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