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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昔日死,涅槃生(二十四)

百年了,他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内心波动。

曾在流泪述说的那些话,在看到她慌张失措的模样的那一刻,那些不值一提的夜注定成为陪衬。

徐怀清无比清醒,却又痛恨自己的清醒。

没有想象中的欣喜,没有幻想过的甜蜜,甚至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对视。

阮姣姣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牵起了魔尊的手,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那他百年的等待算什么?

那他一个人苦苦的坚持算什么?

他肚子里的孩子算什么?!!!

果然,魔尊一直瞒着他,为的就是独占阮姣姣。现在看来,所有的掩饰都解释的通了。

明明只要在等等他,他就能把姣姣复活……明明……

“谢道钰,你魔怔了,干嘛一直盯着一个陌生人看?”

阮姣姣刻意压低的声音的透过风声传到徐怀清的耳朵里。

徐怀清的周身气压降至冰点。

“阮姣姣,你先进去吧,本尊跟某些人还有恩怨未了。”

“哦,那你注意安全。别误伤我们霜寒城的百姓。”

阮姣姣蹑手蹑脚地,装作无事发生离开此处。

她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那人就是徐怀清了。敌不动,我不动。先派小卒去试试徐怀清的底也好。

强行忽视阮姣姣逃似的离开,徐怀清深知此行已没有了意义,看着阮姣姣的身影消失,他的心真的好苦涩,他不明白阮姣姣为何避他如豺狼,他分明是爱她的。

倘若当初他在强大些,倘若当初他再多劈出一剑,倘若他不将阮姣姣带回宗,倘若他再多些防范之意……

倘若!!!

罢了,走到这一步,怎样说,都是错。

“师兄,你还好吧。”

墨长老摸着花白的胡须,踉踉跄跄道。

徐怀清并未开口,脸色更黑一分。

“师兄啊,你早些见到她也好,毕竟她也算忘记过去,不愿追究此事了。师兄你早些死心,也好。那时的事,彼此之间都各有难处。事到如今,心知肚明的二人远远见上一面,不过是你们最好的归宿了。”

墨长老对于这个结果,也是唏嘘不已。

与百年前相比,他头发灰白,胡须也白了,俊郎的面容不在,一口却吧牙齿说话漏风。

他并无大师兄那妖孽般的天赋,他也没碰见巧之又巧的幸运,他老了,或许不久将走到他这一生的尽头。

作为大师兄浩瀚修仙途中的一渺渺过客,他或许可有可无,但他是阮姣姣和大师兄感情的亲历者,他也想让大师兄早些释怀。

“墨轩,你说她当年也没有爱过我。”

徐怀清认定阮姣姣是被奸人一时迷惑,他们之间的情意,岂是一个外人能驱散的?

他们之间的海誓深盟,岂是寻常之人可以代替的?

“大师兄,我先去说的那些……唉……阮姣姣当年可能确实爱过你,可人是会变的。

方才你也看的一清二楚,她身边已经有人了,她……大师兄,你的纠结她看不到,你的接触她回避,你的情爱她避之不及,或许……”

“是我的错,若姣姣她醒来,第一个看到的是我,这一切都将会被改写。”

徐怀清非但没有将墨长老的话听去,反倒悔不当初。

墨长老看了看在原地的徐怀清又将视线看向气定神闲的魔尊,长叹一口气。

阮姣姣沿着城门往里走,心里挂恋着玉冰鹤的病情,她是一刻也不敢停歇。

“城主。”

“嗯?”阮姣姣抬眼看去,一女子巍峨如山的肩头屹立在她眼前。

“浮将军?你的伤这就好了?”

阮姣姣清楚记得浮耀光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这不过两日就好了?起码得躺上十天半个月吧?

“多谢城主厚爱,末将身体以无碍。”

趁着浮耀光抱拳行礼的功夫,阮姣姣注意到她身侧的一纤瘦小生。

男子站在浮耀光身旁就像一株顽强的芽都没长开的树苗。见阮姣姣视线落到他身上,男子神色淡淡,微微点头。

“这位是将军的相公?”

浮耀光大咧咧的表情一愣,似诧异阮姣姣为何突然提起这个,随即几息过后,她老实地嗯了一声。

“鸿商是我相公。”

阮姣姣敏锐察觉,在浮耀光说出这句话后,那鸿商一直抿着的嘴角,溢出些微不可察的笑来。

“哦哦,那我原先怎么未听你说起过,需要为你们两口子置办些什么东西吗?”

“不必,”

不知想到什么,浮耀光话语一顿。

“城主,若是这批物资里糖、蜜之类的甜食可否送我些?”

阮姣姣不甚在意的挥挥手:“你等会带你夫君一起去选吧。”

浮耀光在这男子靠近之时,无论是肢体还是表情颇有些僵硬不自然,但她看那男子,哪怕只是碰碰浮耀光的衣角,都甚是喜意。

她这个感情小白,都瞧出里面的不对劲了。加之浮耀光着实有些一根筋,阮姣姣就顺手帮这两二一把。

话落,浮耀光明显被夫君一词弄的有些窘迫,倒是身侧的殷鸿商主动牵起了浮耀光的手。

阮姣姣看着这一对,不由感触颇深。

霸道将军和她娇弱郎君不得不说的踏上事。

“猴小八,这一次我去雪山之巅,你要一同前去?还是?”

阮姣姣对着伺候老猴的猴小八道。

“我……还是……我们一起去,有我在,你也好知道个去处,我带你到山水间,那里我熟悉。”

猴小八把手上的果子递给老猴,沉思许久才道。

“猴小八,你说这雪山之巅的本源真的能救玉冰鹤一命吗?”阮姣姣用瓷勺点了一点水珠在玉冰鹤唇上。

在服用吙珠之后,玉冰鹤的脸色红润许多,连带眼下的乌青也好了不少。

可惜身上的温度烫的吓人。

这明显不是一个久病初愈的人该有体温。

“嗯嗯,嗯嗯,在我过了初考,过了中考,又过了中上考,准备去上考的时候,我亲耳听到主考猴说的。“

“他当时说,只要考过了这一次考试,得到侍猴的位置,按照职称评选,等到我坐上大侍猴的位置之后,我就有机会看到我们那方世界的本源,沾染圣光。嗯嗯是这样的,我记得很清楚。”

阮姣姣垂眸,和猴小八相处下来,她也算是了解了这猴子,这猴小八别的本事可是说是没有,但独独一项应考能力,的确叫人佩服。

这猴小八要是搁在她所处的现代,那起码是个高考状元之类的人物。

“行,你收拾一下,我眯一会儿,我们就准备出发。”

阮姣姣趴在床榻边,小憩片刻。

打怪救人赶路,累死她了。

端着一大碗肉丝面的长离殃,看着已经睡下的阮姣姣,悄声放碗。

肉丝面是他亲手做的,他还窝了三个鸡蛋。里面应当有一个双黄蛋,那母鸡每天下的一窝蛋,必有一个双黄蛋。

今日下了三颗蛋,他忍着馋没吃,见到主人回来了,全用猪油煎的焦黄。

小憩中的阮姣姣落到长离殃眼中,真叫一个恬静。

长离殃玉面带甜,主人蜷缩的小拇指白白,看起来好嫩。想舔。

一想到要是主人缩在他怀里,他心里头,就软的一塌糊涂。

自己的主人自己宠。长离殃把他熬了几日绣的披风搭在阮姣姣肩头。

看着绣着鸳花的桃夭色皮肤一点点包裹着主人纤细的身躯,他漂浮的心似被她牵动,彻底安定下来。

阮姣姣的碎发落在他手掌里,长离殃细嗅蔷薇,心中因阮姣姣忽视的而产生的缝隙,无声的被蜜糖缝合起来。

“臭女人,你怎么才来看我。咳咳……”床榻上的玉冰鹤两个漆黑的眼窝凝视着长离殃。

那双琥珀色的眼一眨也不眨不知默默地看了多久。

到底还是榻上的动静太大,惊醒了阮姣姣。

“冰鹤,你身子不舒服了吗?”她的声音还有些嘶哑。

“主人,我给你做的肉丝面,都是我亲手做的。”长离殃满心欢喜地端着那碗浓油赤酱的粗面放到阮姣姣面前。

“臭女人,离殃哥也在本少主房里吗,本少主也要吃。”

玉冰鹤攥紧雪纺背,长期的卧床养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阴森病态的白。

“长离殃吩咐下人再给玉冰鹤下一碗面。”

阮姣姣夹起一筷子肉丝,含糊不清道。

长离殃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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