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姣姣泪意朦胧地吸吸鼻子，一个不注意呛了一鼻子海水。
“咳咳咳……”
她捂着胸，硬邦邦地咳嗽起来。
缓过劲来的阮姣姣有那么一瞬间混乱，这巨齿鲨怎么还不来攻击？
阮姣姣挪开眼前挡着的手，那只巨齿鲨依旧张着大口。
鲨鱼将阮姣姣眼前的光线都压住了，黑漆漆模糊一片，牙间的碎肉随着海水浮动。
阮姣姣回退几步，那鲨鱼尾鳍跟着阮姣姣挪动，顶着血盆大口，离她的鼻尖仅仅一个拳头的大小的距离。
阮姣姣试探地把头像后挪了挪，和先前一样，那鲨鱼口步步紧逼。
它什么意思？！等着她往鲨鱼的口里跳？！
这也太不尊重她了吧？！
等着食物自己跳进嘴里？！
阮姣姣刚想说这什么，身后的焱珑却拉着她的手往鲨鱼嘴里走。
焱珑用手撑了鲨鱼口，那鲨鱼像是通晓人意般，居然把鲨鱼口又张大了些。
“焱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作死别带着我，你！”阮姣姣看着面前的鲨鱼嘴，彻底搞不清楚状况了。
“阮姑娘，这鲨鱼如果要吃我们早可以下手了。”
“那它为什么不吃我们？它是素食动物？”
阮姣姣说出这话后，自己都觉得好笑。
“说不定它是想要我们帮它。”焱珑看着鲨鱼牙齿缝里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东西，对着阮姣姣道。
“把它洗牙？”阮姣姣挠头看着鲨鱼牙缝里卡着的碎骨，腐尸，再一次感叹这个修仙界的玄妙。
这……这这鬼能想到鲨鱼也要洗牙？！
阮姣姣焱珑合力拔出鲨鱼牙缝里卡这最大一块骨头，一大堆碎步、残肢断臂如泄闸般涌来。
发黑的碎肉落在她脚下，残肢塞满大半个口腔，阮姣姣看着一坨坨碎肉血沫，完全没办法落脚，天都塌了。
她认命把将断手、断腿抱出牙齿外，一点点清理起牙缝，顺带把手上一些稀奇古怪的链子、镯子、戒指踹到她衣兜里。
焱珑则是揪了一块海草，在鲨鱼的牙齿上地擦拭。
阮姣姣忙活地腰都酸胀起来，她锤了锤腰，恰好和鲨鱼豆大的眼珠对视上。
鲨鱼的眼珠跟着阮姣姣的动作转动，阮姣姣竟看懂了它眼底的催促之意。
卧槽？
这还有没有天理？
它嫌自己慢，那它自己来啊？
鲨鱼的尾鳍一甩，激浪袭来，阮姣姣一个闪身，躲闪到了鲨鱼口中。
在海里她的攻击不占优势，她还是老实地给鲨鱼哥洗牙吧。
鲨鱼的牙缝比较难以清洗，主要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从它牙缝里出现。
残值断臂还算得上是正常的，但是这鸳鸯肚兜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发着银光的骨头？
有焱珑在，阮姣姣基本上只负责搬运，其余的洗牙和挖牙缝都是交给焱珑来做的。
二人花了一番功夫，总算是把鲨鱼的牙齿里外都清理了一遍。
“鲨鱼大哥，你感受感受你的口腔，是不是觉得前所未有的清爽？你可否满意？”
阮姣姣戳着手，软声软气道。
鲨鱼猩红的舌头将舌头从左到右扫过，看的阮姣姣一阵头皮发麻。
鲨鱼的翅片一摆，一个被打磨的光滑的珊瑚从它身后出现。
巨齿鲨歪头对着光滑的珊瑚照着，大牙裂得皮都撑开了。
目睹这一幕的阮姣姣只感觉甚是谎缪。
“焱珑，这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阮姣姣悄咪咪给焱珑使眼色。
焱珑点点头。
阮姣姣对着大鲨鱼鞠了一躬，和焱珑转身准备离开了。
“唔～”
蹑手蹑脚的阮姣姣紧张地回头望去。
一个迷你版的巨齿鲨出现在巨齿鲨身旁，和大版巨齿鲨相比，这堪称一个小豆豆级别的迷齿鲨。
这是什么？
看得出来小鲨鱼很害羞，一直缩在巨齿鲨的羽翼之下。
巨齿鲨的翅片推搡之下，小鲨鱼才不情不愿地探出头来。
阮姣姣不明白巨齿鲨这一手是什么意思？
大牙剔干净了，要剔小牙吗？
“唔～”
小鲨鱼杵着鱼身，对着阮姣姣姣吐了一串泡泡。
不等阮姣姣做出任何动作，这厮一咕溜的就蹿到焱珑身后，咯噔一下，就跑远了。
焱珑对大巨齿鲨，微微点头，算是告别，拉着阮姣姣往小鲨鱼的消失的地方游去。
小鲨鱼尾翼扫动，像翻飞的蝴蝶般。
阮姣姣揪着焱珑的衣角，继续下潜。
“所以你是说鲨鱼在跟我们带路吗？那它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找是什么东西？你跟它说了？”
阮姣姣下巴搁在焱珑肩头，对小鲨鱼的出现表现深深的怀疑。
“这类生长在海底的生物都是共通的，极其聪慧，想必那巨齿鲨早就明白你我二人的意图了。”
“唉，你看那小鲨鱼是不是不动了？”
那鲨鱼停在一片浮动的银草面前，满目银草像一层层雪沉积在海底，银草随着海浪在海底起伏，如舞动的银发。
不仅如此，银草根根挺拔，浑身带着纯白的荧光，如一轮明月织成的天幕。
阮姣姣和焱珑二人加快了速度，随着她们离银草越来越近，阮姣姣便愈发觉得这处银草的面积实在大的吓人。
远处蔓延着的都是银白，银白渲染效果之强，她眼前几乎被这片银色所笼罩，银色光晕在水波的折射下，她眼前忽然绽放出大朵开得艳丽的白花，白花并发出耀眼的光亮。
阮姣姣眼珠被这阵光刺痛，但一股莫名的力量强制她不得眨眼，一直看下去。
耳边好似有一阵嗡嗡声，助眠曲般迷惑这阮姣姣。
就在阮姣姣即将要睡着时，她的唇忽的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下，很轻。若不是周围的水波触动，她完全察觉不了。
嗡鸣的声音被一道轻柔的歌声的取代，阮姣姣侧眸看去，一双大手却挡住了她的眼。
“焱珑，是你吗？怎么了？”
焱珑的手冰凉的，冰在她眼皮上很舒服。
焱珑脸上的斑驳伤口已然不见，貌美如妖姬的脸散发着，如那海底的银草般的白玉光。原本修长的腿已然变成饱满的鱼尾。
鱼尾有力在水中滑动着，如死神镰刀般的黑色鱼尾俨然成为一道成熟雄性的标志。
他卷曲着的墨发如同墨色的海藻，遮挡住他狭长的眼眸，焱珑的模样与先前从火堆里走出的活死人大大不同。
“阮姑娘，方才那白光是摄魂的魔光，你握着我着手，我带你游过去。”
阮姣姣才不信焱珑这一套，一巴掌拍到焱珑手上。
“撒开你的手。”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她可是他主子的主子。
阮姣姣狐疑地打量着焱珑，他一身黑斗篷几乎将他整个人遮盖掩饰。
焱珑浮在水里，也不动，任由阮姣姣打量。
“你和这小鲨鱼是同类吧，要不然，它怎么这么护着你？哟哟，你看看，还冲我扭屁股呢。”阮姣姣用手弹弹小鲨鱼的头，诧异道。
“阮姑娘，往前走吧，魔尊尸身埋藏的地方快到了。”
阮姣姣从那团银草上飘过，许是对那银草实在是过于好奇，许是那银草下有些什么东西，阮姣姣鬼使神差地探入那银草之中。
她有想过地下的地面的会是柔软的，也有想过地下的草会吃人，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脚踩下去，竟落了空。
如幕布破碎，撕下华丽的一角，华美的大厦瞬间化作齑粉，充满泥泞和灰沙的坑洞，巨型骨骇出现在她眼前。
和史前恐龙那么大的巨骨头笼罩住她的头，她透过窟窿衍看着上方的焱珑。
骨骇浑身泛银光，无数银草从骨头里生长出来，以骨为壤，供养着满天的银草，被海水浸泡多年，被黑纹覆盖的白骨丝毫不见破损。
从阮姣姣的视角看去，树高的骸骨如迷宫般横亘在她身前，阮姣姣跨过面前的骸骨，顺着她头顶的脊柱往后走去。
直到此时此刻，阮姣姣才明白自己的渺小，在巨大的如矿洞般的深坑内，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分外凄凉以及愤怒。
光是站在着白骨旁边，阮姣姣便感觉心绪不平，一股狠戾的躁动搅的她心浮气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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