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散发着浓郁的雄黄酒味,卫珑音觉得呼吸不适,胸口有些憋闷,便提前离席了。
少女离去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夏侯觞又饮了一杯酒,便不胜酒力地趴下了。
卫珑音尚未走远,就看见两名下人扶着醉倒的夏侯觞往客房而去。
她微微蹙眉,转身去了花园。
花架下,她坐在藤蔓缠绕的秋千上,足尖轻触地面,颇为悠闲地晃荡着,绯色裙摆飘起逶迤的弧度。
“小姐,可要奴婢推一推?”喜珠问道。
“不必了。”卫珑音想独自呆一会儿,便道,“你去帮我沏一壶茉莉花茶过来。”
“是。”喜珠应声离开。
卫珑音闭上眼睛,鼻尖花香浮动,融融的日光洒落肌肤上,那股子憋闷渐渐消散下去。
有阴影笼罩而下,遮住了眼前的阳光。
她不悦睁眼,豁然对上男子清明的目光,哼声道:“你,果然没醉。”
夏侯觞防备心极重,怎可能放任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果然?
“小姐似乎很了解我?”夏侯觞的目光略微下移,落在那两片莹润娇唇,阳光正好,酒精催动,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圈。
“当然。”卫珑音气哼哼地抬眸,理直气壮地瞪他,“第一次遇见你,你重伤的情况下都不惜要我的命,我便知道,你是个警惕心很强的人。”
夏侯觞不置可否:“小姐,人在濒临死亡的绝境,没点儿危机意识和防备心,便只有死路一条。我不过是为了自保,想是将小姐吓坏了。如果我们换一种境遇遇见,定不会让小姐有如此糟糕的体验。”
只可惜,两世相遇,都是这样糟糕的体验。
好在她的选择不同,未来的结局也会大不相同吧?
卫珑音不想跟他探讨第一次遇见的假设结果,顺势转移了话题:“听闻侯公子是新一批禁军中最出彩的,最近更是得了陛下青睐,赏赐了不少金银,日后怕是要步步高升了。”
“青睐?”夏侯觞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低低闷笑了一声,“不过随意遣人打发一点阿堵物,怎就要高升了?”
原来皇帝不是亲赏,也就是,皇帝至今还没见过夏侯觞。
卫珑音道:“侯公子武艺不凡,年轻有为,早晚都会得到陛下赏识,加官进爵。”
“小姐真会说吉祥话。”夏侯觞低了低头,黑眸凝视着少女莹白的耳珠,话锋忽的一转,“小姐应该知道我缘何会得到陛下的赏银?”
卫珑音抓着秋千绳索的手紧了紧,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夏侯觞伸手抓住一侧绳索,大手慢慢地往下滑,在即将碰到那只柔软小手时,它便受惊似地挪开了,他失笑:“可,我当时与小姐共处一室。”
原来他当时就知道,她发现了保护女眷的‘侯夏’是假的。可他什么都没说,是在试探她吗?
卫珑音细思极恐。
她并没有将他的秘密告知任何人,就连霍家人也未言说片字。
夏侯觞看着她,又问:“小姐是为我,还是为自己?”
卫珑音垂眸,丧丧地道:“为己,也为你。”
她不可能将有人戴着‘人/皮面具’假冒禁军的事泄露出去,假的在拼命保护官眷的安危,那么真的又在干什么?
夏侯觞微微勾唇,从袖中掏出那枚长命锁,修长的手指捏着细长的金链一晃:“所以,小姐也是在意我的。”
卫珑音滞了滞,静默不语。
他们探讨过‘在意’的问题,他让她当他在意的人,她只觉得他的想法荒唐可笑。
而今,她只是送了他一件与家人无差的礼,他便误以为她是在意他的吗?这个想法似乎有些危险,她或许是在意他的,但这份‘在意’并不纯粹。
她对他别有所图,亦有所求。
准确来说,带着一份刻意讨好的心态。
他将长命锁放在她手心:“请小姐帮我戴上。”
虽是请求,低低沉沉的声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卫珑音低眸看着手心流光溢彩的长命锁,深吸一口气,复又抬眸看向面前身形颀长的夏侯觞,她正要从秋千上起身,他已然弯下腰身,其高度刚好够她为其佩戴。
她略一抬手,便将长命锁戴在他脖颈上,裸露在外的肤色很白,鎏金的细链衬得他甚为昳丽。
太太太扎眼了。
她本想将长命锁藏进他的衣服里,刚有此动作,便意识到不妥。
卫珑音咬了咬唇,说:“你将它藏起来,别让人瞧见了。”
夏侯觞没动,眸底略过一抹戏谑的光芒:“小姐帮我藏。”
卫珑音咬着贝齿,恼怒道:“请、自、重!”
少女莹润的面颊晕开一抹绯红,夏侯觞呼吸略沉,不自觉逼近一步。二人距离越发近了,近到彼此呼吸缠绕,翩跹的绯色裙裳与他的墨色外袍缱绻交织在一起。
长命锁轻晃在眼前,金属的冰冷触感拂过卫珑音的脸颊,男人身上霸道的侵略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无处可逃。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你……”
“小姐。”他打断她,喑哑道:“在下落魄家贫,无财物傍身,比不得太子财大气粗。太子送了小姐诸多好东西,不知小姐备了何礼回赠太子的一腔深情?”
灼热的呼吸扑在鼻翼,卫珑音羽睫轻颤,抿着唇一言不发。
“看来……是比长命锁更好的礼。”夏侯觞嗤了声,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阴阳怪气的话,“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观摩一二?”
卫珑音蹙着眉默了片刻,抬起朦胧的杏眸静静地望着夏侯觞,轻声道:“没,没有礼,我没有为太子准备任何礼物。”
说着她又补上一句,“除了家人,我只赠予你。”
轻柔的声音如羽毛拂过夏侯觞的心间,他倾身,漆黑的眸眼愈发暗沉。
骤然拉近的距离透着暧昧、危险的气息,卫珑音再也不能坐以待毙,她羞恼地抬手推他,手刚触到男人胸前的衣裳,便感受到了细长硌手的触感。
她怔了怔,随即意识到是自己的金簪,那枚刺伤夏侯盈的凶器被他贴身藏在胸口。
如烫手般地缩回手,身子不自觉往后退,她想拉开与他的距离。但她忘了自己坐在秋千上,一时失衡,整个身子不受控地往后仰倒。
她惊呼一声,纤细的腰肢刹那间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搂住。
身子猛地往前倾,就那么直直地撞进了夏侯觞怀里。好巧不巧,两人的唇也碰到了一处。
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俊脸陡然放大在眼前,四目相对,唇对唇。
卫珑音的小脸霎时红透了,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的。
不远处的喜珠惊得茶壶坠地,发出砰地一声巨响,随之伴随着霍侯爷盛怒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卫珑音浑身一震,顿如当头棒喝,慌得手足无措,手心直冒冷汗。
她慌地伸手去推夏侯觞,但没推动,那只手仍旧牢牢地固定在腰间,似乎是怕她再次摔倒。
那双好看的杏眸无助地望着他,夏侯觞心一软,扶着她站稳,背对着人将长命锁塞进衣服里,方才退后两步,转身,一脸平静地看向霍家人。
撞见这一幕的不只是霍侯爷,还有霍夫人以及霍安邦、霍定疆,众人皆僵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适才看见的一切。
霍侯爷和霍安邦面色如出一辙的铁青,皆是惊怒交加。如果眼神可以刀人的话,霍安邦恨不得立刻刀了侯夏,这厮竟全将他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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