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吱呀的响声振在耳畔,宋一优哉游哉,全然不当回事。
谢时依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按住手背针孔的力道不自觉松动,目不转睛定向房门
没有任何意外,进来的是云祈。
他望见病房里面多出一个人,并且还是一个男的,面上闪过显而易见的意外。
不过他拎着打包回来的吃食,走近几步,率先关注询问的是被丢去一侧,不断渗出液体,浸湿了小片被子的输液针。
“输液针怎么这样了?”云祈将打包袋丢去床头柜,很是费解。
宋一坐得四平八稳,同样表露出浓重的疑惑:“是啊,输液针怎么这样了?”
他语气里的抑扬顿挫特别夸张明显,和登台出演话剧如出一辙,上半身往谢时依倾去,煞有介事地问:“你是不是输液输累了,不想再输了?”
谢时依:“……”
“这不是瞎胡闹吗。”云祈显然不会相信输液针会轻易脱落,不客气地说了谢时依一嘴,按铃叫来护士。
待得护士重新给谢时依输上供给身体的葡萄糖,离开病房,云祈才转向宋一,口吻凉凉淡淡:“你谁?”
与此同时,云祈居高临下地扫视,毫不避讳遮掩。
这人从头到尾全是一线大牌,挑选的款式是能叫人一眼辨认的浮夸款。
不知怎的,云祈一闪而过上回系在谢时依雪色脖子处,那条醒目的名牌丝巾。
云祈确定不认识这人,但他不咸不淡投来的一眼带有难以忽视的敌意。
哪怕他嘴角上扬,笑纹显著,眼底也有无法掩藏的森寒。
宋一笑意更深,没回,好整以暇地望向谢时依:“你说我是谁啊?”
自打云祈进来,和宋一处于同一屋檐下,谢时依心口的忐忑便一路飙升,眼尾来来回回在他俩身上扫。
谢时依以前不认为两人有多少相似,眼下细致比对才发觉他们都是典型的眉压眼,突出的两弯眉骨锋利优越,高挺鼻梁山根清晰。
只是一个更明朗阳刚,烈烈骄阳似的。
一个多了些许阴柔,鬼气森森。
“我哥。”谢时依咬牙回复云祈。
十岁那年,宋一把她带出爱之家福利院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以后,两人便一直住一块儿。
宋一拒绝固定的居所,常年睡在不同的酒店,但也是一两个月才换一家。
偶尔碰上八卦的酒店工作人员,遇见的次数多了,有意无意会问他们两个小孩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长期单独住在酒店,大人不管你们吗?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谢时依总是言简意赅,一句话堵死对方的想入非非:“他是我哥。”
纵然宋一就在旁边也不曾否认,偶尔还会撩起眼皮,兴致盎然地瞧她。
好像认为长得温顺柔软,一看就乖得不行的小妮子,睁眼说瞎话的时候特别有趣。
然而此刻,宋一尤为激动,迅速补充了句:“嗯,老子是她同吃同住,一起长大,但……”
他断眉扬了下,笑得愈发夸张:“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不清楚为什么,他轻飘飘一句话灌入耳道就是格外刺耳,如同被马蜂蛰了一下,云祈不禁拧动眉头。
什么叫同吃同住,一起长大?
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要同吃同住?
谢时依震惊地望向宋一,凝视他阴恻恻的骇人笑意,不知道藏了多少恶劣心思。
她打了个寒颤,再问一遍:“你可以走了吗?”
与此同时,她找来手机,单用一只左手,艰难敲出一句:【你不想被那个人揍吧?】
宋一裤兜里的手机即刻震动。
他掏出来随意一瞥,眼底暗涌的杀意止不住地上窜喷发,嘴边浅笑荡然无存。
不过须臾,他重新咧开嘴角,直接笑出了声。
他拇指用力,重重按灭手机,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下次见啊,我的好妹妹。”宋一向病床上的谢时依俯身而去,伸手要去拨弄她散乱的耳发。
云祈动作比思绪更快一步,下意识钳住他手腕。
宋一指尖被迫停在距离谢时依发丝不过须臾的位置,他不悦地扭过头,质疑道:“你拦老子做什么?”
“没听见她说老子是她哥吗?”
“哥哥和妹妹的事情要你一个外人来管?”
他连珠炮似的一连串问号比陆方池砸得还要凶猛精准,云祈自认平常挺会一句话噎死人,当下却罕见地一个也答不上来。
但他仍是强势捏住宋一腕部,使劲儿甩去了一边。
“你也说了,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云祈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揪住这一点不放,提醒声冷淡而不容置喙,“还是要讲男女授受不亲。”
宋一仿佛听见了笑死人不偿命的笑话,瞅瞅谢时依,又望了望他,捧腹哈哈大笑。
他边笑边往外面走,等到房门开了又关,他身影消失不见,病房里面还飘荡着那意味不明的笑声,诡谲得瘆人。
直至笑声彻底散尽,谢时依悬在半空,惶惶不安的心脏才彻底落回原处。
不过她重新看向云祈,惊觉他俊逸的脸庞冻得比冰块还凉,情绪可想而知的糟糕。
他转身去弄被搁置在床头柜上的吃食,解散外卖袋的动作之粗蛮,塑料袋簌簌地响。
谢时依自觉地抿起唇,没有出声招惹,慢吞吞坐起来,勉强塞了一个枕头到背后靠着。
云祈买的是较为清淡,却不失味道的皮蛋瘦肉粥,他递过来时,谢时依抬起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左手去接。
云祈端稳粥碗,瞅向她平放在被子上,正在输液的右手,许是因为脱落过一次输液针,针孔周围一圈皮肤泛出清晰的青乌,还肿了起来。
“活该。”云祈觉得扎眼,忍不住骂了一句。
谢时依顺着他目光往下落,咬了下嘴唇,闷闷地应:“嗯,我活该。”
云祈胸腔的淤堵登时膨胀了一倍,他气冲冲搅合手里的热粥,无视她伸上前的左手,舀起一勺递去她嘴边。
谢时依始料不及,不由怔住。
先前他只是找来吸管,方便她喝水,现在可是实实在在的喂。
谢时依没急着吃,而是有意问:“你这是在喂我吗?”
“不是。”云祈一口否认,“喂一个傻子。”
谢时依眉梢无意识打弯,忍俊不禁。
她张开嘴,喝完了一勺。
云祈又舀起一勺递过来时,她却不喝了。
云祈剑眉微动,定定看她。
“烫。”谢时依小声解释。
“事真多。”话音未落,云祈低下头,吹了吹满满当当的一勺粥。
谢时依嘴边的弧度克制不住,很难不上翘。
感觉粥勺冒出的热气没那么密集了,云祈再将勺子递向她。
正在这个档口,房门外响起分贝偏高的嗓门:“是这一间吧?”
“祈哥群里说了,就是这儿。”
旋即,陆方池一伙人风风火火地拧开门把手,正好瞧见里面一个颀长少年细致地吹凉一勺什么东西,再耐心备至地喂向病床上的女生。
乌泱泱一群人无不呆愣,领头的陆方池第一个说:“走错了,那人肯定不是祈哥。”
他掉头就要走,云祈颇为无语,喊住他:“上哪儿去?”
陆方池脚步一顿,狠狠揉了把眼睛朝他看去,惊愕万状瞬时爬满一张娃娃脸,期期艾艾地叫:“我擦,你你你在干啥!”
云祈可是养尊处优,家里不少人伺候的大少爷,除非尤为喜爱,对人待物极度缺少耐心,不说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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