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时候天黑得早。
比如现在,才下午五点,室内已昏暗到需要亮灯了。
一楼,二楼,三楼,楼梯间的感应灯逐一亮起,随着沈嘉禾的脚步渐渐接近,四楼的灯也亮了。
爸妈家有两扇门,一扇铁门,一扇木门,门上贴着喜庆的福字。沈嘉禾一个人住,却是不过年的,她讨厌过年。
不止过年,像端午、中秋等传统节日,全家相聚,爸妈总爱拿她耍威风。或使唤她干活,或讲没用的“大道理”洗脑她,钱是不愿给的,社会经验是不肯传授的,令人厌恶。
饭好了,香味在家里飘荡。
蔡秀慧喊儿子:“别在房间里玩了,来厨房拿碗筷,准备吃饭!”
儿子应了,并没有立刻出来。
蔡秀慧在做栗子煲鸡,夹起一块鸡肉尝味道,感觉不错,盛了一盘端到餐桌上。她的丈夫赶紧拿开桌子上的杂物,用抹布擦桌子,大声喊儿子干活。
儿子终于从房间出来了,进厨房拿碗筷、拿汤。
爸爸坐在餐桌主位,仍在看手机。
盛汤时,儿子看着爸爸,问了一句:“叫姐姐回来吃饭吗?”
“饭菜都上桌了,叫她来,她赶得上?赶不上了又得骂我们给她吃剩饭菜!”厨房里的蔡秀慧听到就生气,“死丫头找我们讨了十一万就没了音讯,中秋节也不发个消息问好,我看她是作大孽,没几天活路了!”
“好歹是咱们的女儿,你别说得那么难听。”爸爸皱眉,看着手机上模糊的照片,“有人见到她开宝马,她没准发大财了。”
“发财要是容易,我们早就住大别墅了!”蔡秀慧炒完青菜,将锅放水龙头下刷了刷,挂起来,端着青菜来餐桌前,“你看她那长相,见了谁都臭着脸,笑也不笑一下,像是富贵的人吗?”
菜盘子落在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响,菜汁溅起,飞到儿子手上。
蔡秀慧入座,脸上没有一丝笑。
爸爸放下手机,端起碗筷,儿子跟着动碗筷。
这是吃饭的规矩,一家之主先吃,别人才能跟着吃。
“妈,别气。”儿子擦掉溅到手上的菜汁,闻到妈妈身上炒菜导致的油烟味,想到网上说油烟味致癌,起身换了个远离妈妈的位置,“姐姐会武术的,本事大,有点脾气很正常。”妈妈这样没点本事还耍脾气就很泼妇了。
“你坐那么远干嘛?”蔡秀慧敏锐地感觉到儿子的躲避,想也不想就反驳他,“你姐在武馆做了四五年教练,工资只有四千五,钱没存到,还要我给钱!你说说,这叫哪门子本事!”
“不是有人见到她开宝马吗?”儿子嘀咕,“沈姨妈卖神药赚了钱,我听钱表哥说,那些钱没有给他,好像给了姐姐。”
“呵呵,你听他胡说吧!”蔡秀慧冷笑,“谁家当妈的,钱不给自家孩子,反而给一个外人?钱康安那狗崽子坏得很,把你姐逼辞职,没个良心!他妈沈宝树也是个狗东西,没人性的!你姐帮她撑起武馆,她搞到神药发财了,立刻把你姐忘了!”
“你少说两句!”爸爸不高兴地说,“沈宝树有神药,是大老板,咱们惹不起她。以后有个什么事,说不定还得求人家帮忙,得处好关系。”
“行了行了,你最懂!”蔡秀慧白眼一翻,“吃饭!”
“我是比你懂一点,脾气没你那么差。”爸爸说,“嘉禾跟着沈宝树打了那么多年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待会儿你问一下沈宝树,要是武馆还缺人,劝嘉禾回去做工。”
儿子小声提醒:“爸,姐姐开宝马!”
爸爸改口:“秀慧,你先跟嘉禾聊几句,多关心关心她,别和她置气。你俩是亲母女,她就算恼你,也是盼着你亲近她的……”
“说得轻巧,你咋不去劝?”
“我是她爸爸,有些话不好跟她说。”爸爸解释,“说起来,沈宝树的儿子离婚了,要不撮合一下他跟嘉禾?”
“嘉禾能看上他?”蔡秀慧不喜欢钱康安,“不过,他俩如果能成,咱们跟沈宝树确实亲上加亲。沈宝树就一个儿子,嘉禾又跟她养母亲近,彩礼怎么着也得给个四五十万。反正她卖神药,不缺钱……”
“咔嚓——”
门锁转动的轻微响声,紧接着,有人开门进来了。
玄关隔着墙,看不清进来的人是谁。
一家三口停止聊天,投去目光,很快便见到沈嘉禾走出玄关,来到客厅里。
她穿着灰色风衣,个子高挑,身材挺拔,神色平静地看一家三口:“做了我爱吃的栗子煲鸡,怎么不叫我回来吃饭?”
“姐,你回来了!”弟弟惊喜地说,“我给你拿碗筷!你快坐下!”
他立刻拉开旁边的椅子,请沈嘉禾坐下,自己跑去厨房。
沈嘉禾不是来吃饭的,对打量自己的爸爸说:“我考了驾照,买了一辆车,你们给我四五十万,帮我还点车贷。”
爸爸顿时瞪大双眼,血压上升:“又要钱!还要四五十万!沈嘉禾,你不如去抢!”
“怎么?有钱投资没钱给我?”沈嘉禾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他,“宁愿送钱给别人也不肯给我,你配做我爸爸吗?”
女儿好像比之前高了一截。
爸爸仰望她,感觉到力量上的差距,可他不怕她,他是她老子,她难道敢动手打他?
他不习惯被女儿俯视,站了起来,立刻感觉到身高上的差距。
没错,女儿长高了。
发育期都过了,怎么还能长高?
疑惑在心里闪过,他冷冷地盯着沈嘉禾:“你这样只会张口要钱的女儿,一点孝心也没有,我宁可不认!有钱才配做你爸爸,我确实不配!”
“嘉禾!”蔡秀慧也站起来,“你能不能别回家就要钱?这里是家,不是银行,没有那么多钱给你!”
“真的没有还是假没有?”沈嘉禾揉着拳头,指节咔咔响,厨房里探头的弟弟默默缩回厨房。
“你……”爸爸有点慌了,退后两步,狠狠瞪她,“我是你爸,你敢打我!”
“话是你自己说的,你不配做我爸。”沈嘉禾逼近他,“听说你在夏国银行存了五十万,你是主动给我,还是让我去拿?”
存款五十万?
蔡秀慧目光一动,看向丈夫:“你什么时候存的钱?”
她丈夫咽了咽唾沫,退到墙上,怕沈嘉禾动手,又不肯低下头去,气愤地喊道:“随便你!你拿得走那些钱,尽管拿去花!”
“是吗?”沈嘉禾看着他,忽然笑了。
难道她拿得走?
爸爸立刻感到不妙,随后他想,钱存在银行,沈嘉禾没有卡,不知道密码,没准连卡号都不知道,如何拿得走他的钱?
只见沈嘉禾掏出手机操作了半分钟,爸爸的手机来了信息。
他慌忙打开,看了后,不禁眼前一黑。
是银行的转账短信!
难道沈嘉禾把他的钱拿了?
那怎么可能!
一定是诈骗短信!
爸爸攥着手机,警惕地问:“你拿了我存的钱?”
通过智能光脑操作爸爸的账户,轻轻松松入账五十万,沈嘉禾心情转好,语气轻快:“是啊,我终于有钱还车贷了。”
爸爸的心跳变得急促,他打开手机银行查询余额,见到存款0.00,霎时浑身颤抖,愤怒地逼问沈嘉禾:“你拿了我的钱?五十万,全部拿走了?”
“拿得走,尽管拿。”沈嘉禾重复他的话。
她不慌不忙地在餐桌旁坐下,弟弟赶紧从厨房里出来,给她盛了一碗汤:“姐,有点烫,慢慢喝。”
“呼呼——”爸爸喘着气,叫道:“不准喝!”挥手要扫落她的汤,“你怎么能转走我存在卡里的钱!”
他的手被沈嘉禾抓住,她随便一拧,他便痛得哀嚎:“放开我!”
沈嘉禾一把将他拖过来,将他的脸扣在汤碗上,热乎乎的汤顿时烫得他尖叫。
这是他自找的。
他扫落汤碗的时候,可有想过热汤会烫到她?
汤水溅落,桌子上一片狼藉。
站在一边的蔡秀慧惊呆了。
沈嘉禾起身避开汤水,将男人按在餐桌上,强迫他喝汤。他用力挣扎,她毫不留情地将他当成锤子砸在桌子上,登时砸碎一个餐盘,瓷片割破他的下巴。
男人感到痛,不敢乱动,害怕地求饶:“别打我!我是你爸爸啊,嘉禾!不要打我!”
“让你好好吃饭,你非得动手!”
沈嘉禾不想碰他满是汤水菜汁的脸,只管拿他的脑袋砸桌子,砸一下响一声,蔡秀慧母子跟着哆嗦一下,根本不敢上前劝架。
人的身体哪有桌子硬,男人挣脱不了沈嘉禾的桎梏,又疼又怕,哭得凄惨:“爸错了!嘉禾,停停手!别这样对爸爸!你要多少钱爸爸都给你!求你冷静一点!秀慧,快救命!快点把她拉开!”
男人砸桌子的砰砰声令人胆颤,蔡秀慧小心翼翼地上前,还没开口,沈嘉禾一脚踹翻椅子,她霎时不敢动了。
砸得男人昏厥,沈嘉禾将他丢在地上,抽了纸巾擦手,纸巾也丢在男人脸上。
蔡秀慧远远地看着,又急又气:“沈嘉禾,他是你爸!你对他那样歹毒,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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