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人们之间虽然开放，但是比较讲究情投意合。见她如此直白的拒绝，对方没有纠缠，更换目标牵走了另一位女原始人。

纪昕暗暗地松了口气，篝火烤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不一会儿便开始犯困，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回到五百多年前，高一开学的那一天。

俊秀超群的男生穿着洁白的衬衫，代表全校师生上台演讲。

她站在台下仰头看着他，仿佛有圣洁的白光从他头顶洒落，深深地将他的名字记在心底——褚森。

在认识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里，她对褚森都只有崇拜。

高中时，褚森是比她大一届，文理全能的超级学霸，以全省状元的成绩考进全国顶尖学府之一。

而她在次年，努力复习了无数个日夜，才勉强擦线考上同一所大学。

大学时，褚森仍是所有师生眼中的天才，一边保持优异的成绩一边参加各种比赛，当他拿到博士学位时，创办的人工智能公司也成为行业新秀，是无数投资人眼中的香饽饽。

纪昕也千辛万苦地读完了博士，选择的是与褚森相关的专业。

在她拿到学位这一年，褚森的公司放出一个岗位，正巧与她的履历十分吻合。

她在留校与应聘之间纠结许久，最终选择了后者，成为褚森公司的一员。

她本以为以后会像曾经的无数个日夜一样，自己坐在台下远远地看着他，不料加入公司第一年的中秋节，她深夜加完班后准备回公寓，褚森却推开办公室的门，邀请她一起去天文观测站看月亮。

她记得那天他开得车，是一辆黑色的奥迪S8，看起来非常低调。

她更记得自己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心情，紧张、激动、兴奋……情绪太过浓烈，她害怕自己出糗，以至于全程没敢说一句话。

直到抵达观测站后，褚森站在望远镜前，为她调试好数据，转过身来微笑着说：

“你知道么？我从小最喜欢看月亮。因为它是离我们最近的天体。而且无论是一亿年前还是现在，又或是一亿年后，只要是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看到的都是同样的月亮。”

他在外人眼中的形象一直是严肃和专业的，很少表达自己的喜好。

这本该是充满暧昧的场景，可她不知太紧张还是怎么回事，脱口而出。

“不一样的，月球在一亿年间会经过很多次撞击，早就面目全非了。我们与原始人看到的是同一个月球，但肯定不会一模一样。”

说完之后她马上就后悔了，褚森那么优秀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这种常识，轮得到她来纠正？

褚森也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笑起来。

“在我心里，你却还是像高中时一样。以前我在心里偷偷告诉自己，如果完成梦想后还有机会，我想和你在一起。”

看着对方丰神俊朗的脸，那一刻她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高中时期很多人都以为凭褚森的学习成绩和家境，肯定会直接出国留学。但他最终选择的是国内的学校，并且是她努力一下就能够到的。

在他创办公司时，一直流传他会将总部设立在国外，因为当时那边研究AI的氛围更浓厚，机会更多，可他还是留在国内，公司离学校还特别近。她第一次去公司时，打车费才花了十几块钱。

那个岗位也很巧合，简直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

现在一切都清晰了，原来当她默默仰望着台上的他时，他也在注视着台下的她。

纪昕忍住要落下的热泪，问：“所以你的梦想已经实现了吗？”

他的笑容有些狡黠。

“还没有，但我决定提前奖励自己，以及……邀请你和我一起实现这个梦。”

褚森的梦想是人工智能，从他本科选择的专业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但和普通的机械狗或者智能聊天软件不同，他想创造的是一个真实的生命。

那一夜之后，两人正式在一起了。

纪昕被调岗，开始负责研发对象，也就是褚森开发的人工智能机器人的个性设定，行为引导、以及制作记忆等内容。

许多人在和自己暗恋多年的人在一起后都会失望，因为人是多面的，交往之前接触不深，只能看到对方美好的一面，交往之后才发现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有着许多无法接受的缺点。

褚森也有很多缺点，纪昕却越来越爱。

他总在晚上加班时狂喝咖啡，导致第二天起床时至少要赖床半小时。

他不爱吃蔬菜，酷爱薯条汉堡，并且用“番茄酱是番茄制作的，所以很健康，对身体很好”来安慰自己。

他从不骑自行车，理由是对膝盖不好，实际上在私底下偷学许多次也没学会。

他的缺点暴露得越多，就越接近真实的人，不再是只能远观的天才。

两人曾约定好，项目完成的那一天他们就结婚，为此纪昕非常期待。

她本以为生活会继续这样美好的发展下去，直到褚森的死讯传来。

他加班时办公室起火，与办公室一起被烧毁的还有他的身体与储存了许多绝密资料的电脑。

其实每天晚上他们都会一起下班，但那天她特地提前回家，准备布置房间给他一个惊喜，庆祝交往两周年。

之后的日子里，纪昕每天都在后悔，要是那天没有提前离开该多好，她就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死去，而不是余生都生活在痛苦的折磨里。

梦中的纪昕哭了起来，眼泪打湿脸颊。她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山洞里，身边是几十个原始人，篝火已经熄灭了。

她叹了口气，翻个身准备继续睡觉，突然瞥见洞外有摇曳的火光。

原始社会，火并不是那么常见的，况且今晚没有打雷。

她瞬间清醒，大喊一声：

“外面着火了！”

众人被惊醒，男人们纷纷拿起木棍，冲向洞外。

山洞深处的年轻男女也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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