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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过去线」三年

三年后。

“怎么着啊万嘉旅,再来一场啊?”宋世煜昏昏沉沉地揽着姑娘,他俩又被送进同一个大学,混到现在玩了十几年,“走着。”他眼睛都没法聚焦了,往前打了一个开枪的姿势。

“老子喝不动了。”万嘉旅跌跌撞撞地,有人扶了他一把,香喷喷的,他不要她扶,摆摆手,对宋世煜有点儿大舌头地说,“走吧你,别管我了。”

三年前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吧,万嘉旅抬头看了看津宁的街道边的树,什么破树,长这么大,他靠在车边点了一根烟,他的头发被他拢到脑后,他还是跟从前一样穿得花花绿绿,今天牛仔蓝马甲搭了一件黑色的t,亮片坠得这衣服有点儿重工,脖颈上套着银链子,叠了好几圈,小蝴蝶坠在边上,他戴着坦桑石的耳坠,打了几下也没打着火。

他爬进车里去找打火机,他换了车,那辆明黄色的小跑车被撞毁了,换了一辆更骚的V10发动机的,踩一脚真是爽爆了。

他摸打火机的时候摸到了从前的车钥匙,上面坠着一个小小的鱼骨头。

他从西北钓回来的那条鱼早就死了,在他三年前住院完回家之后,发现饿死了,他把它倒进了马桶,一键冲水。

万嘉旅同性恋的事儿没什么人知道,连他自己都要忘了,若不是这串钥匙的话。

他跟纪榆通的最后一个电话,他都忘了是谁打给谁的,似乎是纪榆给他转了一笔钱,他退还了之后拉黑了。

然后就有陌生的号码的短信,问他要卡号。

万嘉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打了电话过去。

“最近还行吗。”

“挂心了,还可以,你呢。”

“还行吧,你...”

双方沉默了一下。

对方说,“再见。”

彼时,一个打进手臂上的钢钉,手术之后麻药过劲儿,靠着止痛泵勉强打起精神。

一个在监狱门口领走父亲的东西,他刚签完字,他的父亲因为寻衅滋事判了三年。

纪榆当日回宿舍的时候烧了一条鱼,一条鲫鱼。

鲫鱼没有眼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活剐。

鱼做得很烂,他咽下去的时候被刺卡了,咳嗽了很久,捂着喉咙咳得眼睛通红。

有零星的雨,落在万嘉旅眼角眉梢,顺着缓缓流下,似当时他未落的泪迟到了三年。

万嘉旅点着了烟,他手臂上留了一道长长的疤,有点儿丑。

“怎么在这儿呢,”赵一舟是这街上的常客,看见了这骚车就摸了过来,“刚喝完?”

“嗯。”万嘉旅仰在车座上,顺眼瞥到他的手表,“啧,表真是都不重样了啊。”

“害,瞎玩,”赵一舟现在打扮越来越畜生了,装得像什么精英男,“你爸身体怎么样啊?”

“还行,老毛病了,”万嘉旅说,“倒是那个妾,真是啊,比我这个儿子照顾得像样。”

“你也不错了,”赵一舟说,“我听我哥说跟宋世煜搞了个什么游戏,挺挣钱啊?”

“真玩玩,没你想的挣钱,官司打不完。”万嘉旅搓着手上的打火机,“酒也喝不完。”

“一眨眼咱都长大了啊。”赵一舟说,“好像当咱俩在医院一块玩泥巴的日子怎么就是那么久之前了呢。”

“忙就快了,”万嘉旅说,“你哥说你找了个律师啊?什么时候订婚啊?”

“那能怎么弄,老打交道,一来二去的,是吧。”赵一舟笑得挺贱,“玩够了,累了,得成家。”

“那我就不行了,我且得玩呢。”万嘉旅嘿嘿一笑,“不然都浪费投我这胎。”

“哼,你上周是不是甩了一个搞音乐的,人家给你这渣男写歌里了,就搁「反应炉」唱呢,给我笑坏了。”赵一舟拍拍他的肩膀,“行啊,也是回归正轨了,挺好。”

“神经,”万嘉旅抽了一口烟,戏谑,“说什么呢,玩玩怎么了。”

“那小子命是真不错啊。”赵一舟忽然感叹。

“可别跟我说,”万嘉旅说,“江河入海不问来路啊。”

“我说他跟你磕一个也是行的。”赵一舟说,“当时你问完就盯上的那个老板八年才出大paper让他第二年赶上了,你说这是什么命啊?”

“前几届的博士的命不是命啊?”赵一舟说,“我看我朋友圈都炸毛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万嘉旅笑着说,“命里要当官书都不用翻是不是。”

“那倒不至于,听我哥说还是能吃苦,泡实验室都泡酸了。”赵一舟说,“下临床了吴桐那边还关照着,估计还得跟大牛。”

“挺好。”万嘉旅茫然地看着车顶,“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别说,跟从前不是差了一星半点,我上回见都差点没认出来,”赵一舟抠抠脑袋说,“学术会,念发言稿我说这谁啊我边上的小姑娘学生都问。”

“他还结巴吗?”万嘉旅抿着嘴抽烟笑着问。

“人家英语好吧?”赵一舟说,“其实做研究也行不知道为什么要去临床。”

“实验室也没那么好混,那关系更微妙,就他?”万嘉旅嫌弃地嗤了一声,“也不知道哥们现在长脑子没。”

“行,哥们撤了啊,来接我来了。”赵一舟看着手机从万嘉旅的车上下去。

“跟嫂子打个招呼啊得。”万嘉旅也从车上下来,赵一舟揽着他上前说话。

下来的女生穿着白色的西装利落又精神,赵一舟在中间介绍,万嘉旅说着客气话,只是此时有救护车与万嘉旅擦肩而过,赵一舟拉了他一把,身后似乎有醉鬼喊话,人群往后拥着涌着,有热闹可看。

赵一舟与他的未婚妻上了车,万嘉旅插兜站在街边等代驾。

有风,吹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万嘉旅上了车,吹着车暖,他在驾驶室边上的后视镜里看见红色蓝色的警笛混乱作一团,他摇起了车窗,低头在手机上搜索纪榆的名字。

别说还是第一次,他可能是喝酒喝多了。

他有歉意,他做了坏事,他尽量也已经补偿但是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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