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斓回到厨房时,穆芯已提了一篮子草药准备出门。
她告知了黎星斓她师父家的位置,并说:“我可能会在师父家耽误一段时间,若你和张公子有事,可以去找我,如果快的话,下午我会带师父过来一趟,给张公子看看伤。”
黎星斓应声道谢。
目送她离了小院,黎星斓想起什么,又快步回了张云涧的屋子,一句话没说抱着被子出去了,将被子晒在小院里。
不够。
她又回去。
张云涧看着她,她看着张云涧。
然后她将他的枕头抽走了。
也放到院中晒晒。
她又回来了,张云涧穿着不合身的旧衣,孤零零地躺在没有枕头被子的床上,无辜地望着她。
有几分可怜的样子。
这张脸太具有迷惑性了。
“床单还是也晒晒好了。”她沉吟,“张云涧,你去窗前那把椅子上坐着,晒晒太阳,等下午晒好了,我收了床单被子你再躺回去。”
张云涧笑了笑,朝她伸出手:“抱我过去。”
“就这几步路都走不了啊?”
“走不了。”他的语气十分诚恳,“你知道,我连坐都坐不住的。”
装吧。
黎星斓走过去,将他抱起来,放到椅子上靠着。
阳光斜斜穿过窗,空气中细小的微尘在旋转跳舞,仿佛发着光,那一缕金灿灿的光落在他身上,镀了层柔和金边,连这一身旧衣也变得圣洁起来。
黎星斓看了眼太阳移动的角度,估算了下自己待会儿何时回来,又将椅子挪了挪,省得他待会儿被太阳直射到。
于是阳光只堪堪落到他的一片衣角上,他在阴处,但面容白皙,眸子明亮,依然耀眼。
张云涧含笑任她摆弄,仿佛很好玩很享受一样。
黎星斓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他头发乱了,躺了一晚上,原先扎的棉布条也快滑脱了。
她索性将棉布解了,捋顺那几条辫子。
编了一晚上,这几缕乌发呈现出漂亮的弧度,散在鬓边两侧,添了些说不出的美感。
“真好看啊。”
黎星斓感叹一声,忍不住上手捧了捧他的脸,触手微凉,光滑细腻,像一块美玉。
“张云涧,你长得可真绝了!”
“那你爱我吗?”
少年的脸被她捧在手上,一双眸子乌黑发亮,透着清浅笑意。
“你这张脸,我是爱的。”
原来如此。
张云涧若有所思:“那如果我死了,你会把我的脸割下来保存吗?”
“……”黎星斓抿嘴无语,“不会。”
“为什么?”他好奇问,“你既喜欢,难道不想永远留着?”
“我喜欢活的,不喜欢死的,死的不好看。”
“这样啊……”
原来是因为不好看,那若是有办法能死后不腐,保存原样,她是不是会对此有一点兴趣呢?
“张云涧。”黎星斓搓了搓他的脸,看着他那精致无双的五官在手心里扭曲变形,“说点人话吧。”
她真佩服自己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进行这样的对话。
张云涧笑起来:“好的。”
黎星斓松了手,看向窗户,本想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透透气,但想想留张云涧一人在,免得横生枝节,还是作罢,反倒将窗户上了锁。
“在家等我,我去看看那彭真到底什么情况。”
“好的。”
黎星斓抽了床单快步出去了。
早晨的山南村不算热,人人早起忙碌,织布种田,养鸡喂鸭,人不算多。
黎星斓到底是生面孔,为防被人看见,尽量绕着屋子走。
好在那不知名的紫花神树长的到处都是,在村中几乎形成一大片紫花林,因此倒很方便藏匿身形。
林中无风,花瓣飘落缓然,黎星斓踩着厚厚的花堆上,伸手接住一片,放入口中嚼了嚼。
入口微甜,余味清苦,倒没什么别的特别的。
她想起穆芯说的,这个彭真居然靠吃花瓣喝露水过这些年,不知是真是假。
按理说,他这个级别,连火球术都不稳,顶多刚入门,还不至于靠灵力温养自身,不吃辟谷丹的话,是很难坚持的。
山南村不算大,很快她便看见了被淹没在枯叶落花中的矮矮一间土地庙。
土地庙早已被弃置,里面并无神龛,只有些简单的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以及随处可见半枯的花瓣,有些被清理出来堆在门外,大约就是彭真的手笔。
门不高,需要弯腰才能进。
黎星斓探头观察了下,里面似乎没人,便轻轻钻了进去。
里面很小,空间逼仄,但空气倒不浑浊,反倒有股清新感,属实奇怪。
她两眼就将里面陈设扫完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她的目光落在墙角那个水缸上。
走近了看,水缸里面看起来是积的雨水,不干净,生了不少孑孓,还有落花漂浮。
黎星斓抬头看,此缸上方的屋顶已经破损,紫花树的一根枝干从外头伸了进来,一片花瓣就当着她面缓缓飘进水缸中。
水缸底下有拖动的痕迹。
黎星斓抓住缸口,往外一拉,倒也没有费很大力气。
水缸后面露出一个豁口,是破损的墙面。
她之前就看过了,外面是一棵很大的紫花树,就挤着墙根长的,故而长势才将这土地庙几乎包裹其中。
而如今透过这破损墙面去看,则一眼看不到外面,连接的是一个树洞,树皮往外蜷曲扩着,有些年头了。
树洞大小可容一人进去,里面乍一看很黑,黎星斓轻轻将身子探进去,却隐隐见底部有些流动的蓝色光亮。
她伸手沿树洞一圈摸了摸,果真有一根粗麻绳往下坠着,这大约就是彭真通往树洞下方的方式了。
看来才入门没错,否则便会御气,虽不至于飞天遁地,也能身轻如燕,不至于借助这种方式下去。
黎星斓心下明了。
她出去随便捡了块石头,往那树洞里一丢,石头咕咚一声砸在地上,听起来没有多深。
“谁!——”
底下有人惊问。
黎星斓闪身到屋外。
彭真本在底下呼吸吐纳来着,忽然有一个石头砸了下来,将他着实惊得不轻。
他对昨夜之事仍心有余悸,但仔细想想,他以火球术对付床上那人,那人无知无觉全然不躲,大约的确是身受重伤动不了,而那少女……
哼,那少女操控一把短刃虽说击溃了火球,但到底不过是他一时紧张害怕的结果,若真有本事,当下就会追出来,既未追出,必然是没有把握的。
他昨夜一夜未睡,将这些因果前后想了一通,心里才顺畅不少。
本打算今日一天在树洞下打坐,待灵力盈满,晚上再去穆卓家的院子一探,也做好了搏斗准备。
谁知突然发生这样变故,他不得不惊疑。
彭真无比熟练地攀着绳子就爬了上去,见到水缸被移开,心脏陡然一震,立即背手掐诀,跨出屋外。
就在一步踏出的瞬间,一把短刃飞速袭来,疾风划过,他本能惊得后跳,抬手就将火球术扔了出去。
黎星斓在他后跳瞬间,利用他的视线盲区已欺身上前,却也没料到他早已捏了颗火球,好在其神识之力很弱,火球轨迹不是很灵活,她偏身一让,那火球便只从她手臂上轻轻擦过,就击偏了落在树上,将树干烫出一个洞来。
手臂火辣辣的,她皱了下眉,速度更快,更果断,抓住短刃抵在他喉间,同时左手钳住他肩膀。
“再动一下就死。”
清冷之声犹如冰水兜头浇下,彭真打了个激灵,脸色唰一下白了,睁大眼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惊艳容颜。
此刻他没半点欣赏美的心思,恐惧迅速盈满双眼,喉咙滚了滚,倒出妥协的话来。
“不……不动……”
他手不自觉抖了两下。
黎星斓冷笑:“你掐诀快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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