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能去!”
不愧是运动员,中气十足的质问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南见月按住自己不断跳动着的额角,道:“小声点。”
宫侑非常不高兴,他感觉到了四周还没有走掉的同学投来的八卦视线,拉着南见月的手腕就想把人带出去。
虽然她当时也没有明确答应说一定会去,但是不想和宫侑一起丢脸这是确定的,所以还是顺势站了起来。
他捏的很紧,抽了一下没抽出来,南见月干脆就面无表情地任由他拉着自己快步走到靠近顶楼的楼梯间。
此时是放学时间,大多数人都忙着部活或者回家,楼梯间里很安静。
宫侑仍然没有放开她的手腕,他现在越想越委屈。
“你上次的IH预选赛就没来看,这次也不能去,这可是我高中的第一次全国大赛诶,你前几天明明还去看了桃濑的比赛。”
他靠的有些太近了,南见月忍不住微微侧过头,她辩解道:“我是说没事会去,但这不是有事吗?”
有事?
宫侑拧了拧眉毛追问道:“什么事?”
难搞啊。
换了赤苇京治,这个时候大概就不会追问了。
察觉到自己这么想,南见月摇了摇头,把现在的暧昧对象和前男友比较什么的,是绝对的大忌。
虽然这次她是真有事,但万一她下次就是不想去,如果随便找了个借口,是不是也要被宫侑刨根问底。
南见月习惯做事前预想,感觉有点苦恼。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宫侑一眨不眨地盯着南见月,把她刚刚所有的奇怪神情和若有所思统统收入眼底,直到南见月笑着看他说道:“我爸爸那天要回家,有点家事。”
这个理由的确无懈可击,宫侑垂眼看她。
而且这个理由就是真的,所以南见月毫不心虚地与他对视。
宫侑突然叹了口气,他拉住南见月的手,语气又恢复平常的黏黏糊糊,“你不来我好失望的。”
“好了好了,等你回来我给你做布丁?”
只是做一次布丁怎么行,宫侑面上不显,语气变得更加可怜兮兮,他露出自己对着镜子演练过许多次的示弱表情,“只是做布丁吗?”
还学会得寸进尺了。
“那你想怎么样?”
宫侑迅速回答道:“暑假和我去约会。”
嗯……
南见月想了想答应了。
反正她还蛮喜欢宫侑的。
得到了回应的宫侑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距离部活还有一段时间,宫侑便和她坐在台阶上聊了聊最近的事。
“跳飘球成功率太低了……不过已经比刚开始练的时候好多了,不过教练劝我先不要在上场的时候发跳飘……”
南见月从包里拿出一条巧克力和他分着吃,两人肩膀挨着肩膀。
“你很喜欢新的尝试啊,果然是个很喜欢新鲜感的人呢。”
“喂,这是夸我吗。”
“当然,没有新尝试怎么会有新进步。”
“话是这么说,但是……”
……
两人背着包一起下楼的时候还遇到了北信介,南见月和他打了下招呼。
宫侑和北信介要去排球馆,南见月要回家,即将分别之际,北信介状若随意地问了句南见月要不要去看IH。
南见月摇了摇头道:“爸爸要来兵库,所以去不了哦。”
“雪正叔叔?”
南见月疑惑道:“北前辈认识我爸爸吗?他应该很久没回日本了吧。”
北信介摇摇头,道:“我只见过他一两次,但奶奶总是说起他,不过既然雪正叔叔回来,那晚上我给你们送点东西。”
宫侑疑惑地看看北信介,又看看南见月,他们两家很熟吗?
宫侑不清楚,南见月一知半解,而从小被奶奶带大的北信介则更了解两家的渊源。
南与北,两家的情谊始于近一百年前。
直到结仁依和已经去世的北爷爷这一代,关系变得更加密切。
然而到了北信介和南见月的父亲这一代,他们都选择离开这里,去往更大的城市。
泡沫经济结束,或许是命运的指引,这一代的[南]与[北]都回到了两家发源的兵库。
南见月点点头,但随即又道:“你应该也要去东京吧,不会耽误你做赛前准备吗?”
北信介摇了摇头,却没再多说什么,道:“没关系,应该八点左右我会过来,顺便问候一下两位长辈。”
“好。”
说完话,北信介看着宫侑,道:“还不走?”
南见月对他们挥了挥手,“再见哦。”
晚上八点,北信介果然来拜访了。
南见月去开的门,北信介整个人的轮廓被路灯勾勒得更加清晰,在昏暗的夜色里安静沉稳地像是一道山脊。
他肩上扛着一个暗色的编织袋,样式非常眼熟。
南见月想要去接过来,北信介摇了摇头偏过身体避开了她的手,道:“有些重,我来拿就好。”
由纪子也迎了出来,她显然和北信介非常熟悉,称呼也是更加亲密的“小信”。
“结仁依刚刚打电话给我了,谢谢你们特意送过来。”
北信介被由纪子带着把东西扛进了厨房,南见月这才看见里面的东西——
米粒落入米缸时会发出悦耳的沙沙声,比起平常吃的大米更加乳白不透明,北信介带来的是一袋子饱满的糯米。
“今年的糯米还没成熟,这一袋是奶奶去年特意留下的……”
“诶呀,是,雪正马上要回来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他了。”
“什么任务?”
北信介一愣,他转头看了看发出疑问的南见月,眼睛笑成了弯弯的弧度,“打年糕。”
北信介被留下来吃糕点,南见月作陪,他也慢慢喝着茶说起了结仁依告诉他的事。
“过年时基本家家户户都会制作年糕,虽然现在有了专门的机器,但我们这边大多还是会选择手打。打年糕是个很累的活计,雪正叔叔定居国外,后来南爷爷年纪也大了……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有送糯米过来了。”
他的言下之意南见月明白,年糕是人们在新年寄托美好祝愿的食物,但想要寄予期望的人不在身边,自然也提不起兴致去做了。
据说南雪正年轻的时候,和拓一郎的关系相当紧张。
那时候拓一郎还不是一个开明的长辈,南雪正也有些中二的少年意气,几乎是见面就吵。
此时由纪子把糕点端过来放在了茶几上,她笑着道:“今年过年的时候,我跟结仁依开玩笑说等雪正回来,一定要罚他把这些年的年糕都打完,没想到她和小信记到现在。”
南见月拍拍由纪子的肩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这次新年,我来打?”
由纪子转过头擦了擦眼角,笑着道:“我可舍不得我们家小月做那个。”
北信介解释道:“打年糕的木锤是特制的,很重,而且少说也要打好几个小时,中间还不能停太久,很累。”
南见月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她低头吃糕点,道:“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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