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绝不能交代在这里。
阎魔乐努力向上伸出法杖,仍然是不够距离,眼看就要万事休矣,一根绳索猛然从尖端射出,黑尾立刻伸手死死拽住,其他人分别拉着他的腰带和双腿防止他被下落的冲击扯下去。
绳子瞬间“铮”得绷直,致命的坠落被制止。
因为惯性,阎魔乐抓着法杖的双手往下滑了一段,她的小腹恐惧得揉作一团。肾上腺素飙升,她把全身的力量放在手掌上。
一定……要活下去!
此刻,这根邪祟提供的法杖却是她唯一的仰仗。
“没事的!”
“抓紧啊!”
“我们拉你上来!”
男高们(冒险者版)七嘴八舌地喊道,像是球场上打出好球一定要喊出来增加士气的习惯,手上则在马不停蹄地向上拽绳子。
阎魔乐没有向下看,尽力保持全身静止好让救援工作更加顺利。
一寸一寸,她离他们越来越近,那些焦急、恐慌、紧张的情感此时却并不是负面的情绪,她甚至能够看到他们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当他们终于抓住她的胳膊,将她从无垠的气旋地狱中拯救出来的时候,一股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蓬勃得几乎要从眼睛和嘴巴中化作眼泪、化作呼喊溢出。
迷宫似乎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在她被拉上去的一瞬间,一堵高墙出现隔绝他们与狂风,仿佛刚才的高空并不存在,前方的道路幽深而安静。
阎魔乐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她全身僵硬,双手微微颤抖,法杖倒在一边。
在万丈深渊上双脚悬空,濒死的体验太过于剧烈,即使被内脏包围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恐惧过。
切实的劫后余生,往往伴随着畅快的呼喊与痛哭。
阎魔乐死死咬着牙,泪水被禁锢在眼眶之中。
这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不要害怕……不要遂了邪祟的愿。
阎魔乐扶住双臂缩成一团,似乎想以此来消除体内的恐惧,可仍然不住地颤抖。
只差一点,她就无法再净化邪祟了!
差一点,她就不能再见到十六夜、星那、鬼冢、学姐们……还有翔阳他们了。
差一点,她就……不能再打排球了。
明明好不容易拿回一点魔力,好不容易交到了朋友,好不容易觉得排球有趣了一些。
她……还想在这个世界和朋友们一起打排球……
少年们围在她的周围,关切地望着她。
“没事了,没事了。”黑尾宽大的手掌轻轻落在她的肩上,战士温热的体温透过法袍,无关暧昧,只有安慰的心意。
“要喝点水吗?”山口从行李中取出水袋递到她的面前。
阎魔乐颤抖着伸出手,勉强抓过水袋抬头喝了一口。因为喝得太急,她不小心呛到咳嗽起来。
山口赶紧拍了拍她的后背,研磨则递上一块手绢。
“谢谢你们。”阎魔乐垂下眼,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眼见着同伴们如此关心自己,她越发不想在这里拖大家的后腿。
已经感觉好多了。她这么骗自己。
“我们继续前进吧。”阎魔乐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时间不够,绝对不可以在这里停下来。
“还是休息下吧。”黑尾这么说着,却适时地放开手,他好像永远都会是这样,承载并支持着他人,温柔而坚韧。
“是呢,我也累了,想稍微休息下。”山口善解人意地说。
不过,他的话并非全是体贴,他的双臂确实也有些疲累。即使有月岛的祝福加持,长时间持弓的体力消耗还是不可避免。
研磨在一旁附和道:“恢复体力之后,会提高探索效率。”
月岛没有说话,站得稍远的他翻开古籍,悄悄地翻到某一页,修长的手指按住了目标中的咒语,他注视着少女的背影,低声向神祈祷。
阎魔乐还想说些什么,一阵睡意袭来。
这是?
她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这是在场的另一位魔力使用者做了些什么,却因为精神孱弱魔抗降低,她甚至来不及看向始作俑者就失去了意识。
她晃晃悠悠地倒下,黑尾赶紧一把托住,她安然地靠着睡了过去,微蹙的眉头逐渐舒展开,舒适而安逸。
山口铺好了毯子,研磨将包袱作为枕头放好,黑尾小心地将少女安置好。
做完这一切,三人扭头看向月岛。
似乎是早料到了他们会“发难”,不坦率的傲娇偏过头,嘴硬道:“我是觉得她硬撑着上路一定会拖我们后腿,所以才用了安神咒。”
“是啦是啦。”黑尾露出“我都知道”的表情,他用手指蹭了蹭被绳子磨伤的掌心,“那么我们也休息下吧?我先来守夜。”
月岛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小动作上,再次翻起了书。
阎魔乐做梦了。
宁静而别致的庭院中绿意盎然,石径蜿蜒,覆盖着些许青苔。一池清水,绚烂的锦鲤在其中悠然自得。中心处是一座古朴的凉亭,其中空无一人。
一个和蔼的身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似乎在晒太阳,远处有两只小动物正追逐打闹,显得特别美好可爱。
穿着黑白裙子的身影推着餐车走进凉亭,往桌子上摆放各色的甜点和水果,最后点燃了一簇小小的火焰煮上一炉热茶。
庭院旁的宅邸中似乎有更多身影,她望过去,却无法再看得更加真切了,梦境中的世界宛如被蒙上一了层模糊的滤镜,呈现出毛玻璃的质感,所有修辞全是她的主观感受。
很奇怪的梦,奇怪到她在梦中都能知道自己在做梦。
她像一个看客一般注视着这一切,一丝一毫似乎与她无关,她只知道那里美好得令人落泪。
一阵悦耳的音乐声从宅邸中传了出来。
揪心的痛苦突如其来地攫住了她的整颗心,在这温和的梦境中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阎魔乐惊醒,她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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